“展現下你們的才藝吧。”王江洋決定看看深淺。
    仿佛早料到他會如此要求，霜雨露自覺地站到了一邊，風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王江洋暗吃一驚，難道這的“鴨”還能帶武器見客，還是這的女人都太厲害？
    唰的一聲，本來柔韌得可以當腰帶的劍立時在風的手中抖得筆直，風一個旋身，挽出一朵劍花，腳步輕移，騰身挪躍，燈火綽約中劍光點點，銀光閃閃中風的麵龐帶著一種詭異的妖媚，王江洋竟不覺看出了神。
    “鐺！”猛然驚醒，是霜從牆下取下古琴，一個起音後樂聲猛急，當真“大時嘈嘈如急雨，小時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配合著風越舞越快的劍花，拚湊出一種炫目的英武的美。
    王江洋看得入了迷，突然一襲青衫水袖擋住了視線，抬眸看去，雨已婀娜舞起。下腰，回旋，腳點地，從來不知男人的身體也可以柔韌成這樣，MD，當年痞子蔡筆下的輕舞飛揚也不過如此了吧？
    柔和的舞姿伴隨著英武的劍法，輕柔下來的樂聲，毫無衝突之感，隻覺得剛柔並濟引人入勝。
    “咚！”隨著一個劍的收勢，水袖落下，琴音猛止，卻仿佛仍聞餘音繞梁，仍見銀光劍影，仍賞柳燕輕舞，惶惶然仍未回過神。
    “姑娘請解局。”一聲輕喚拉回了王江洋的神智，低眉間露不知何時雙手捧著一盤棋局單膝跪於身前，雖是俯身之姿，神色間卻全無半點討好色媚之意，眉眼淡如煙水，竟讓人覺得這青樓小倌也是那般聖潔不可犯。
    “姑娘覺得可還能入眼？”四人立定站好，風垂目安靜問道。
    豈止是入眼，王江洋發現他還是低估了古人，眼前這四名男子果然是“風味各不同”，合在一起又回味無窮。自己一個現代人都被迷得找不著北，何況那些古人。這蘭履閣果然不一般！
    “姑娘？”
    “啊？”驚覺忘了變聲，忙咳嗽兩聲捏細了嗓子，“咳咳，不錯。”
    “姑娘，春宵苦短，我們還是早點安歇吧。”
    什，什麼！安歇？！還“我們”！！王江洋驚得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上了床還不都露餡了，怎麼辦？
    “額，嗯，這個，嗯，今天……”
    “小姐，夫人差人來叫您回去了。”就在王江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差點要憋出“肚子痛”這種老招數時，一個青年男子氣喘籲籲地跑上來稟告。
    嗯？王江洋打量著這個男子，文文弱弱的身子骨，五官平常，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可是小姐夫人是什麼？
    男子微低著頭，手指輕輕回勾，王江洋頓時醒悟：想必這就是柳絮派來暗中跟著他的人了，自己都沒發現，一定是個高手。此刻出來是替自己解圍的吧。
    王江洋鬆了一口氣，從從容容站起，歉然一笑：“真是不巧，下次再來探訪各位了。”
    轉身欲走，一直靜默少言的露卻上前拉住衣袖：“姑娘可要常來啊。”
    王江洋默默和這端正男子對視了兩秒，真是不簡單啊，上一刻還一身不食人間煙火，這一秒就能滿麵委屈地依依不舍，果然當之無愧的“花魁”。
    “當然。”王江洋不再遲疑，轉身跟著那青年男子出去了，一邊暗想這次找解藥無望了。
    “王公子覺得這蘭履閣如何？”甫一進門，柳絮便婀娜娉婷地迎了上來。
    “還行。”王江洋不欲在大庭廣眾下深談，徑直上了樓，柳絮也了然地跟上。
    “我今天見識到了蘭履閣四大花魁，各個才藝非凡，柳姑娘的寶貝若隻到我見識到的程度隻怕難以匹敵。”
    “四大花魁？”
    “嗯，風霜雨露，難道柳姑娘不知？”應該不會吧，這四人這般才情盛盛，柳絮再沒有經商頭腦也該知道基本敵情才是。
    “嗬嗬，王公子有所不知，這四人並非蘭履閣的花魁。”
    “哦？那龜奴說這就是最好的公子啊，莫非還有更好的？”那金元寶豈不虧了？早知道藏著掖著還能有點私囊。鬱悶，居然被個龜奴擺了一道。
    “不，他們是最好的，但他們不見客。”
    “什麼意思？”王江洋皺起眉，不大明白。
    “正如蘭蔻是我的寶一般，這四人也是鳳娘一手栽培的寶，號稱蘭履四公子，還沒見過客。王公子也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鳳娘才會派他們來探探底。”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還知道自己一出手就是金子，果然是時時監視著，“再說鳳娘不是不在樓裏嗎？”
    “嗬，王公子還真是單純呢，一般不是大事老板怎麼會出麵，下麵的人打發了就是。何況我幹這一行也這麼多年了，這些基本的都不知道豈不白混了。不過像四公子這種相對機密一些的事，王公子可以去詢問淩骨宮。”
    “淩骨宮？”
    “公子這也不知？他們是江湖有名的情報組織，在各國各地都有分號，隻要你出得起錢他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提供最完備的情報，上至朝野醜事，下至鄰裏鄉野，都能查到。”
    古代就有這麼厲害的商業間諜了？王江洋再次頭疼地發現，果然太低估了這些古人。
    “那蘭履閣不也可能知道蘭蔻？”
    “不會。鳳娘一向自視甚高，蘭履閣獨占了重香這一行的七成生意，她自是看不起其他姐妹，不會花心力在調查我們上麵。”
    “七成？你之前怎麼沒提過？”
    “王公子也沒問啊。”
    王江洋暗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國家一個行業的七成啊，離壟斷也相差不遠了，一般人要半年超過怎麼可能！這柳絮也忒的狡猾！
    不過好在她千算萬算，沒算到他王江洋是來自21世紀的經商天才，一般人當然做不到，他可就不一定了。哼，倒時候看你怎麼大跌眼鏡。
    “那好，沒什麼事我先回房了，其他的事待我計劃周詳再告訴你。”
    故作平靜的轉身而去，王江洋知道背後的柳絮打量他的目光充滿了探究，卻無心去管，眼下的事……
    暗自握緊了藏在袖口處的紙條，隻有一麵之緣的蘭履四公子之一的露在臨別時給自己的，會是什麼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