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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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到磨雲上,然後去京城,有一個多月時間,梁今無端那日失蹤了好幾日,還喝了嘧啶大醉,在溫朵娜的馬上睡了許久還沒醒過神,每天就是昏昏沉沉,鬱鬱寡歡。
一時不察,就一頭靠著馬車壁睡著了。沈拂衣看著她打瞌睡,跟著打了一個哈欠,“這樣也能睡,真不愧是魔教的堂主。”
周致白了沈拂衣一眼,“她這是被下藥了,又喝了酒傷身,身子還沒調理好。若非你臨時有事,她本該睡在床上的。”
“這話你就不對了。”沈拂衣連忙把溫朵娜抱住,“出任務,魔教弟子義不容辭,你這麼關心梁今,就不怕溫朵娜吃醋嗎?”
溫朵娜一愣,狠狠地瞪了拂衣一眼,“瞎說什麼呢?再亂說,當心我撕了你的嘴。”
“好姐姐,你可別生氣。是我錯了行吧。”沈拂衣瞄了一眼周致,看他微紅的臉,不由得意洋洋。
溫朵娜無奈地道,“你不是去京城,怎麼不折回泉州去見你的小情人,就這麼不著調。你們怎麼了?”
沈拂衣眨眨眼,她早就傳信給大胡子問了情況,送的信前腳出發,大胡子的信後腳就來了,信上說陸雲崢在泉州的家住了幾日,去客棧道別,就不知道去向,他曾經派人去打聽,泉州陸家的下人說京城有急事召少爺回去了。這個急事到底是什麼,她真不知道。“他呀,上京趕考去了。也不等等我,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沈拂衣笑著,“別說這個了。我去京城可是有大事要做,你們是幹嘛?”
溫朵娜抖抖眼睫毛,立馬做成一副認真的模樣,“秉右使,教主有令,叫我等入駐京城,大隱於市。”
“京城已有不少的魔教弟子,為何還要你們加入?”沈拂衣想不明白。
周致白了她一眼,“還不是教主怕你又胡亂,叫我們幫你一把。”
沈拂衣,“……”她怎麼覺得是沈十千怕她攪和了自己的姻緣,特地讓這兩根棒槌看著自己。她頓時翻了一個白眼。
溫朵娜看這兩個又要吵起來,忙嗔怪地戳了一下周致的腰,眉目順勢一瞪,就把周致瞪地人都化了,按耐不住小心思抓住溫朵娜的手,兩個人就在馬車裏眉目傳情。
沈拂衣心裏呲了下,趕緊坐到梁今那邊,
去京城的路途遙遠,他們中間又坐船又騎馬又做車,算在十月下旬趕到京城。
一下車,沈拂衣就跟狗追似的跑了,一頭紮進一家悅來客棧。然後又退了出去,看了看牌子,再看看裏麵。
這上好的深秋時節,青天白日,外麵大街上上人來人往,悅來客棧居然一個客人都沒有,隻有空空如也的桌椅,假裝打蒼蠅的小二,要哭的賬房,和瑟瑟發抖的掌櫃。
哦,還有一群大夫。全擠在樓梯上,頗有些有礙觀瞻。
沈拂衣奇怪地走進去,點點掌櫃的肩膀。
掌櫃是個五十上下的男子,留著山羊胡子,胖的沒眼睛沒脖子,看到沈拂衣就像看見祖宗,一蹦二跳把人請到了賬房前,咧著嘴笑,“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呀。”
“住……”沈拂衣頓了頓,指著那群大夫小聲問,“這怎麼回事?”
掌櫃有苦難言,“客官,您是不知道,我本以為這些做小本生意的,就怕大爺不給錢,沒生意,現在呀也怕有生意。”
在掌櫃聲淚泣兮哀的手舞足蹈下,沈拂衣才知道了怎麼回事。
話說上個月,客棧來了一對小夫妻,然後客棧開始鬧鬼,一嚇一個準,住店的客人跑個精光,就剩下了那對夫妻不離不棄,還住著。
掌櫃本來還挺感動,結果當天晚上他就遇見了那對鬼,女的穿一身白,披頭散發,男子衣冠端正一身煞氣,嚇得掌櫃叫爹叫娘,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裏麵院子地上,諾大的太陽曬在臉上,那對鬼還是那個打扮坐在樹下麵吃麵,女的還關心地問,“老板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掌櫃還不知道有人在裝神弄鬼,就是個傻子,他氣得肉直顫,敲開那間房準備跟房客說道說道。
然後他就被揍了。
敢情這張臉是被揍的,不是胖的……
掌櫃繼續說,趕人趕不走,那隻能忍著,好在這兩個人終於不鬧鬼,客人也慢慢回來了,這幾天又出事了。
那位小娘子生病了。發燒腿軟,沒力氣。娘子生病,相公請大夫自然沒問題,可是他把半個京城的大夫都請過來——應該是抓過來,要他們治病。
治了幾天病沒好,小相公更生氣了,滋滋冒冷氣把那些大夫嚇得不輕,晚上都不敢回家,都守在這裏給小娘子看病,隨叫隨到。
沈拂衣嘖嘖,又好奇地問,“所以這位夫人得了什麼病?”
掌櫃的臉一紅,小聲道,小夫妻沒經驗,第一次準備試試新的玩法,結果傷著了。
沈拂衣一言難盡,這小夫妻果真新婚燕爾蜜裏調油,不過也難怪那男子這麼著急上火。“不過這個事隻能靜養,著急也沒用呀。”
“誰說不是呢。”
就衝掌櫃這個仗義執言,冒著小命不保的危險跟她透露這些,沈拂衣也要住下了,交了三月的房錢,她就拿了鑰匙睡覺去了。
一覺睡到晚上,她迷迷糊糊地把自己收拾了下,下樓叫來小二,要了兩個小菜和碗米飯,就無聊地四周看了看。
此時還未到兩更,街上還有人在四處瞎逛,皆是江湖俠客與非富即貴的紈絝少爺,成群結隊來來回回。
客棧裏的大夫已經不見了,小二嬉笑地說是那小娘子病好了,這些大夫終於能舒服地回家去,再問到掌櫃,說是躲到鄉下親戚家去了。
至於為什麼要躲,沈拂衣大概知道。
那個小相公不會來找她的麻煩吧?
沈拂衣胡思亂想,上麵忽然傳了啪嗒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十五六小姑娘,雙丫髻,暖黃裙,像是雨打的茶花一臉疲倦地下樓,坐到了沈拂衣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趴下去,有氣無力地喊了句,“小二來碗陽春麵。”
“好勒,林夫人您慢等,麵馬上就倒。”
沈拂衣正奇怪這麼小的姑娘就已經嫁人了,那個姑娘已經看向了這邊,她悄咪咪地一笑,走了過來坐到了沈拂衣麵前,一臉嚴肅,“姑娘,看你的模樣,你最近有血光之災呀。”
“……”沈拂衣往後退了退,“你……”
小姑娘伸出一隻手,哀痛道,“不不不,不要說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要問我大師怎麼化解,唉,小道走在人世間十六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山崩地裂沒經曆過,對這種生死離別這種小事,已經有了一套解決法子。姑娘,你聽我,現在就往東邊走三裏路,進了大宅,入西廂房尋一個貴人,此人可助你功德圓滿早登極樂。”
“……”
小姑娘揚起一個笑容,“化解之法已經告訴你了,給我五千兩銀子就算您優惠,如何?一點都不虧的。”
沈拂衣嗬嗬一笑,“給你一頓拳頭要不要,比你要的五千兩銀子還貴的。”
小姑娘皺眉,“那倒是,可惜小道慈悲為懷,就不占你這個便宜了,隻消給這五千兩銀子就當嫁妝就好。”
沈拂衣當即就要暴起傷人,聽到嫁妝兩字愣了一下,“啊?”
“別鬧了。”一個男子聲音從客棧門口傳來,他一身黑衣,佩一把短劍,淩厲如鋒,挺拔如山,一手裏提著藥包,另一隻爪子就把那個姑娘拎起來了。
沈拂衣反應了半天,張大嘴巴,“你你你你你,你們沒成婚就行夫妻之禮,蘇霖你個禽獸!!!”
來者正是蘇霖,他手裏領著的自然就是習晚風。病了幾天,習晚風的臉還有些蒼白,人已經精神不少,像隻貓一樣被蘇霖提起來,攤手道:“沒有嫁妝,我和阿霖怎麼成親,未婚妻,你想太多了。”
沈拂衣嗬嗬,“我和師兄並非有婚約,門主誤會了。”
“可是上次我聽你們說你和阿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呀。”
“那是假的,這個事情說來話長,都是我爺爺的錯,師兄半點錯都沒有……”
蘇霖已經把習晚風按在旁邊站著,脫下外衣疊成一片墊在長椅上,給習晚風坐著。
沈拂衣飄忽地瞄了這兩個人的腰,心裏嘖嘖了下,桃雪說得沒錯,這兩個人果真難舍難分,蘇霖肯定是留不住了,趁早辦婚事再找個別的左使吧。
正好小二上麵過來,蘇霖抹了一把滾燙的瓷碗,把麵冷下來,推到習晚風麵前。開口道,“沈老爺子給拂衣定下一門娃娃親,師父不同意,就私下決定,把拂衣嫁給我。”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口頭一提,隻是桃雪總愛拿來調笑。”
習晚風隻是歎氣,撈起一筷子麵條,“啊~那不就是雙宿雙飛情人成對,玩不成三角你爭我奪虐戀情深了。沒勁!”
蘇霖瞟了習晚風一眼,“你很想三角虐戀。”
沈拂衣覺得蘇霖火氣直升,馬上就要炸了。
習晚風根本不怕,把那筷子送到蘇霖嘴邊,“不過這樣最好,就沒人跟我搶你了。”
蘇霖看著習晚風的笑容,隻能無奈地張嘴吃了麵條。
能把魔教的殺人魔頭調教成這樣,沈拂衣隻有佩服。她剛感慨完,習晚風忽然對她說,“既然阿霖沒錯,還幫了你,這樣好了,加上剛才的算命錢,你給十萬兩銀子就放過你了。”
物價說漲就漲。沈拂衣眨巴眨巴眼睛,“你把我殺了我也沒那麼多銀子呀。不信你問師兄,他最清楚了。”
“實話。”蘇霖點點頭,然後又說,“沈十千書房有很多古董書畫,全部賣了應該就夠了。”
習晚風哦了一聲,“提提價,不知道能不能賣到二十萬兩,那可就幾輩子不愁了。”
蘇霖扯扯她的臉,“你很缺錢花?”
“這不是住店看病都要錢嗎?”
蘇霖挑起眉,“聽說就是頭兩次會難受。”
“那我們多試幾次吧。”習晚風眼睛晶亮亮地閃,“我覺得書裏後麵幾個可以試試,今晚就試試。”
蘇霖歎氣,“你剛好,過幾日吧。”
“說得對,我要多吃點,爭取早點好起來跟阿霖再來一次。”
“我還以為你痛怕了。”
“是你的話就不怕了。”
蘇霖抖抖眼睫毛,似是被感動了,忍不住親了一下習晚風的額頭,開始喂她。
沈拂衣捂臉,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當著她這個沒成親的黃花閨女麵前說這個好嗎?她虛弱笑了笑,“是是是,兩位多吃點,這頓我請。”吃完你們就趕緊走吧。
作者閑話:
晚風小巫女冒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