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溪睡得迷迷糊被電話吵醒，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昨天李常州非給他穿正裝，還在他褲子後麵開了個洞，感覺直往裏鑽風，感情這貨來的時候就有計劃。
    “你電話。”
    “不接，乖，讓我再睡一會兒。”李常州轉個身用被子蒙住自己。
    “接吧，打半天了。”季楠溪打了個哈欠，把手機放到他手邊，去換衣服洗漱了，這件衣服已經不能要了。
    季楠溪從洗手間探出頭，“我該回去了，後天還要上班。”
    “不急，明天回去也來得及。”
    電話再次打過來，李常州是徹底睡不著了。拿起手機一看，像被人電了似的，蹭的一下坐起來，這前前後後打了十二個電話了也來不及避諱季楠溪。
    “喂？”本來想編個出差的借口，可季楠溪就在那兒看著，說這種話無異於不打自招。
    “還知道接電話，挺好。”
    他聽不出沈鳴什麼意思，隻能試探的問，“怎麼了？”
    “沒怎麼，今天早上上班不方便，想問你有沒有空送我一下，我已經打車了。”
    “哦，我昨天睡太晚了，沒聽到電話，下午我去你公司應該還來的及。”
    季楠溪收拾好，唯獨不知道這衣服該怎麼處理，本來領帶還能要，再一看手上的紅痕，皺巴巴的領帶，能熨平他也沒臉戴。
    “我們現在回去吧。”李常州一邊刷牙一邊說。
    “你不是說明天嗎？”他正思考衣服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隻是隨口一問。
    “下午要去見一個客戶，這衣服放行李箱歸我了。”李常州見他要揉成一團要緊垃圾桶。
    “你要這幹什麼？”也行反正他臉皮厚，交給他處理倒是方便。
    李常州打包好行李箱，拍拍他的屁股，“萬一下次用的到呢？”
    “行啊，下次你穿上，我好好看看。”
    “欠收拾吧你。”
    李常州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到了。”
    “嗯。”季楠溪一下車，他就絕塵而去了，迎麵走過來一個女生，好像是安顏同學。
    季楠溪上前和他打招呼，“來找安顏的？”
    女孩兒一臉得意，沒理他，季楠溪也不在乎，自行上樓了。
    “跪好了！”
    季楠溪剛出電梯就聽見趙青怒火滔天的命令，趕緊跑到家門口開了門。
    安顏正跪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掉著淚，趙青則坐在沙發上也是要哭不哭。
    “阿姨？”
    安顏聞聲看了一眼季楠溪，又立刻低下頭，緊緊的握著拳頭。
    “季楠溪你就是這麼幫我照顧女兒的？還幫著她一起騙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趙青怒目圓睜的盯著他，像是要拎起菜刀剁了他。
    “我……”季楠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理解趙青的心情，可是他也做不了什麼。
    安顏不想拉季楠溪下水，這本來就是她家的事情，趙青沒有權利指責季楠溪。
    “不關楠溪哥的事，是我讓他幫我騙你的，他對我很好。”
    “他對你好？對你好就是讓你去出賣自己去賺男人錢？”
    趙青氣急口不擇言，其實她不怪安顏，也不怪季楠溪，她隻是恨自己沒有能力，返過頭來讓自己捧在手心裏十幾年的姑娘，去那種地方糟蹋自己。
    “我什麼都沒出賣。”安顏抹掉眼淚站起身，“我隻是憑自己本事賺錢，我不止現在要做這個，我以後也要做，什麼破大學我不上了，我隨隨便便就能掙出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
    “你要反天了你！”趙青也站起身，抄起一隻水杯就要砸過去，可她不忍心隻能砸在牆上。
    季楠溪趕緊上前，把趙青按在沙發上，“阿姨，您先別生氣。”
    趙青也順著他給的台階坐下，雙手支著頭偷偷抹掉眼淚。
    “安顏說的都是氣話，她怎麼可能不上大學，您也別太糾結她在外麵賣酒這個事兒，那是正當職業，不像外麵人說的那樣。”說著季楠溪給安顏使了個眼色，讓她過來哄哄趙青。
    “我不是氣話！我說了不上就是不上了！我一樣可以憑本事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如果沒有你們拖累我，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快活。”
    “安顏！”季楠溪看著現在的安顏，不禁想起自己和媽媽鬧矛盾的時候。
    那時候叛逆，也和安顏一樣說著各種傷人的話。到現在他才明白，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這個道理，果然所有的事都是旁觀者清，這麼多年轉不過來的彎，一下就拐過來了。
    “是，媽是拖累你了，可顏顏媽不會害你，咱不鬧脾氣了好好上學，以後媽保證不拖累你。”
    趙青見安顏不出聲，也不看她，又說：“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以後也不來煩你，媽隻要你乖乖上學和別的同學一樣，好不好？”
    聽到這安顏哭出了聲，她不想這樣，但服軟的話總是那麼難開口，最親近的人卻往往最難說出愛。
    “憑什麼？你憑什麼安排我的人生？我說了不上就是不上。”
    “你這樣對得起你爸嗎？”趙青也繃不住最後那根弦哭了出來。
    “我爸？我爸已經死了，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甚至他的忌日我都不知道，趙青你怎麼那麼狠心啊？上學就比什麼都重要嗎？畢業了我爸就能回來見我嗎？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媽！”
    季楠溪見安顏衝出家門，大聲喊她，“安顏回來！”
    這件事是趙青和他丈夫兩個人的決定，他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就放棄了治療，不想給安顏增添負擔，趙青也是想著等安顏畢業在和她說，可是沒想到那天她和親戚打電話，讓安顏聽到了一切都亂了套。
    “顏顏，顏顏！你回來……媽媽錯了，媽媽錯了行不行，媽媽保證不拖累你，顏顏……”
    趙青哭的讓人心疼，說的話也讓人揪心，季楠溪也難受，隻能不住的安慰她。
    “阿姨，您別哭了，安顏是個好孩子，她剛剛說的話都是氣話，咱別往心裏去。”
    趙青像是想到了什麼，抓住季楠溪的手，抹掉鼻涕眼淚，抽泣著說，“楠溪顏顏最聽你的，你去幫我把她追回來，讓她好好上大學，你告訴她就讓她當沒有我這個丟人的媽，讓她好好的行不行。”
    “阿姨，您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沒有您，您就是她媽，安顏隻是一時轉不過彎兒，年輕人都這樣，你不能胡思亂想。”
    季楠溪覺得趙青這種想法很危險，恨不得衝出去抓住安顏，抽她一個大耳光，應該是當初的自己。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我這就去收拾東西會老家，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顏顏好不好？千萬不能讓她做傻事。”趙青根本聽不進去季楠溪的話，隻是想到看的各種電視劇裏好多孩子都想不開，想讓他把安顏追！回來。
    “行，我現在去，阿姨您得答應我不許走，我讓安顏回來給你道歉。”說著季楠溪就要出門。
    “等一下。”趙青叫住他急急忙忙的跑進臥室，翻出一個珠寶盒子。
    “這個是她爸爸，當年送給我的鑽石項鏈，就是鏈子有點粗，應該是被人忽悠買的男款回來送我，我嫌不好看又貴一直沒戴，本來想著這次趁著顏顏生日送給她當生日禮物，可是沒等到，你幫我給她。”趙青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笑得一臉幸福，安顏生的好看多半是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