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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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眼前之人當真不曾染疫,那倒是件好事,可從他身上下手,若是染疫,卻不顯露出來,卻又是一棘手之事。
“吾曾染過,不過被醫好了。”
“可否細說?”
白無憂聽聞此言,倒是亮了眼眸。
“先前有一醫師,出來醫治吾等時亦染上了疫病,不過他染上疫病之後便不再出帳篷,哪怕是出來,亦隻是拿走幾天的吃食,再閉門不出。
在他臨終前,他破天荒的出來,投了幾味草藥到那井水中,那草藥多,倒是將一口水皆化為了藥水。
吾等開始時,還抱怨過那醫師將唯一的水給弄苦了,後來發覺這水是真個有用,治好了好些人呢,而且被治好的人,便不會再得這疫病。”
“既然有藥,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人不曾好?”
白無憂蹙眉,他總覺事態不會如此簡單。
“大人有所不知,那口井水亦不知為何,隻有用了一陣子,想是那井水又被稀釋了罷。”
“可否帶吾等前去。”
若是憑著那井水之中殘留的藥味,他倒是能分析出那井水之中有哪些個藥材。
“這自然可以,但是先前有些個醫師亦嚐了那井水,分析出藥方來,可根據那藥方調出的藥吃下去,卻教人病的更重了,且那井與那些個病人呆久了,若尋常人喝了,那是極易染病的。”
白無憂心意已絕,哪怕是此,亦不打算退縮。
不過,郇嫿那兒。。。。。。
“汝真要如此?”
郇嫿一把扯住了白無憂的袖口,半蹙眉,眉眼中盡是擔憂。
是的,他怕了,他怕失去這一切,他怕他到頭來隻是黃粱一夢。
“無事的,吾不會出事的,不會留下汝一人的。”
白無憂知郇嫿此時的身份,自是知眼前人為何會露出如此神情。
“好,但吾要與汝共同飲下那井水。”
白無憂對自己的醫術固然有自信,但那井水終究是太危險了個。
白無憂有些個猶豫,但他師尊的性子的話。
“好。”
那黑漢子在前頭走著,聽聞身後兩個青年的對話,回頭望了那麼幾眼,隻心道,這兩位大人的關係還真個好。
等到那井水周圍時,白無憂方才體會到甚麼叫做人間煉獄。
在這裏所有染病之人皆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那逝去的亦沒人來處理,或者說來不及處理,因為每日皆在死人。
在這裏,空氣中總是彌漫著餿臭味混雜著屍首的腐爛味,讓人想樂觀亦樂觀不起來。
相比之下,他原先見到的城門周圍的那些個染了瘟疫百姓倒顯得精神不少。
白無憂與郇嫿相視無言。
這裏的人完全是在等死啊。
這裏的人見有人來了,隻是抬頭看了看,卻又是該幹甚麼便去幹甚麼了。
想必是曾經的人來人往,讓他們數次看到希望,又失去那來之不易的希望,最終絕望了罷。
“大人,這便是那井水了。”
白無憂向井裏看去。
看不出有甚麼端倪,不過這井水倒是還有淡淡的草藥味。
白無憂不曾浪費時間,看了一眼後,便抬手拉了那吊繩,開始打水。
“吾來罷。”
郇嫿從白無憂手上接過了繩索,白無憂倒是不曾矯情,將繩索交了出去。
說實話,可能因先前的傷口不曾完全恢複,他方才拉這幾下子,手腕倒還隱隱發痛。
白無憂與郇嫿二人連換洗衣物都不曾帶,更別說是容器了,而這裏百姓的容器,自然亦是用不得。
白無憂與郇嫿便用手捧了喝了。
白無憂隻是為了嚐個味,隻是垂眸抿了一口。
郇嫿卻是注視著白無憂,喝了一口又一口,將那手中的井水喝幹了。
白無憂輕抿了一口,一抬眸便是郇嫿昂首喉結滾動的模樣。
白無憂微微歎息,又垂眸,將那井水啜飲了。
說實話,這井水除了那淡淡的藥味,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不過這並非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這井水喝了是真個要命。
“吾大抵知曉是甚麼藥方了,過幾日吾再來,這裏的人吾亦不會放棄的。”
“那便多謝大人了。”
白無憂告別那人後,抬腳便回了城門外,趁著還記得那些個草藥,揮筆寫下那幾味草藥,便急急拿去城門的守衛那。
“拜托了。”
白無憂身份特殊,那些個守衛自是不敢怠慢,接過那水墨未幹的宣紙便呈遞上去。
皇帝亦心係此事,見白無憂遞來的這紙,便立即下了一道詔令,立即籌備這些個藥草。
外麵流民的基數龐大,白無憂又需試藥,這藥草數量自是所需不少,再加上那紙傳到皇帝眼下時,已是過午。
白無憂第二日這才拿到了草藥,不過白無憂的狀態似乎出了點問題。
頭重腳輕,低燒不止,這是甚麼症狀白無憂心知肚明,隻是他不曾想到這麼快,連給他過度的時間皆不曾有。
對了,他若是出事了的話,他師尊那裏。。。。。。
白無憂偏了偏頭,發覺在他身側的郇嫿並未顯出任何不適來,倒是放下了心。
“這些個草藥來的倒不算慢,吾要開始配藥了,還是要麻煩翽貞幫吾好好照看外頭的那些個百姓才是了。
不過,注意安全,吾不想汝亦染上這病。”
“好。”
郇嫿亦不曾多想,便應了下來。
白無憂見郇嫿走了鬆了一口氣,盤腿坐下,研究起他的藥方來。
這瘟疫初期,倒並非甚麼嚴重的大事,他的頭腦倒還算清楚。
一個時辰後,白無憂喝下了第一碗藥,不過,很明顯這藥似乎不太對,兩個時辰之後,那藥生效了,但作用卻是反向的。
他先前隻是以為那些個醫師學術不精,漏了甚麼藥材,可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白無憂這種狀態,郇嫿要是看不出端倪這才有問題。
“汝染上了瘟疫?”
郇嫿的語氣中帶上了淡淡的慍怒。
他似乎已習慣身邊有這麼一個一直扶持他的青年,他不知失去他後,自己又會是一個甚麼狀態。
“是。”
白無憂躲過了郇嫿伸過來的手。
“吾已染上瘟疫,翽貞還是莫要碰吾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