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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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城中,已是月上中天,但依然滿城煙火氣息繚繞,燈火通明,戲台吟唱正歡喧,明日不再。
夜間,正是樓內氣氛最火熱之時,風滿樓總共有三層,樓頂中央有紅色絲綢垂挑而下,與明豔的的燈火交相輝映。
這座樓很有特色,上下打通,但每層樓中間的位置都被安置了一個圓台,又另有空中走廊與四周相連,二樓四周圍了一間間的包廂,外麵的走廊還是很寬敞,可以從上麵透過那特意被空出來的環形間隙看到樓下的情景。
琵琶聲滿,琴瑟足。
一排排身著碧綠衣裙的女子,背靠雕刻著花紋的欄杆,懷抱琵琶盡展柔情,琴瑟交鳴,身穿粉衣羅裙的姑娘就在那圓形平台上翩翩起舞,風姿卓越。
鵝黃柳綠,似拂柳之姿,輕薄水袖翻飛,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在這裏時間緩慢流淌仿佛凝固了一樣,盛大的宴會,氣氛很是熱鬧,時不時的就可以聽到從包廂裏傳出來的陣陣歡聲笑語。
鮮花樂聲不需說,美人軟柳不可少,佳釀酒水不需辭,念道人間繁花似錦,繁華落盡。
“小生楚行思,今後煩請諸位多多關照了。”席間一位身穿煙青色衣裳的公子舉杯邀向眾人。
此人恰二八年華,卻已經有了獨擋一麵的風度,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一番別樣風情。
隻見楚行思抬手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因為喝的太急,醇香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劃過他的喉結,沾濕了衣襟。
“楚公子真是好氣量,想這淳華釀雖是清香宜人,但後勁卻是不小啊。”席間有人誇讚著。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細細打量的楚行思,隻見少年不過二八年華,卻已是一副讓無數女子魂牽夢縈的好容貌,眉眼微挑便已逗得在場女子羞紅了臉,行為舉止更是一副貴族子弟的氣派。
“張大人謬讚,此次酒樓之事還未謝過張大人,行思在此再敬大人一杯。”楚行思再次舉杯。
風滿樓這塊地原先本是官府用地,這裏是長臨街、北安街和福雙街交彙處,平時人來人往,客流量大,楚行思想要拿下這塊地,若沒有官府疏通關係怕是不可能的。
“楚賢侄客氣了,相比於你對於我的幫助,這可就顯得太不值一提了。”張卓林笑了笑,一張老臉滿麵紅光。
張卓林乃是當朝從二品的戶部尚書,楚行思偶然幫他查清了一件貪汙的大案,保住了他的官職。
不過也經此一事,楚行思也得罪了不少人,至於會不會招來禍事,張卓林肯定不會怎麼擔心,混跡官場這些年,早就混成了一根老油條。
要不是這次突發意外,戶部也不至於需要一個外人插手。
但張卓林還是很給麵子的,再加上他知曉楚行思的身份,是當朝丞相鄶梓隨的親外甥。
他與鄶梓隨素來有些交情,隨手幫一下後輩也沒什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鄶梓隨,但這又有什麼關係了。
“來,喝酒喝酒,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啊。”眾人氣氛活躍,玩得不亦樂乎。
樓裏宴會辦得熱鬧,夜裏也如白晝一般。楚行思望著這繁花景象,不由得嘴角微揚。
罪惡在黑暗裏生長,貪婪在欲望中掙紮。
“張大人慢走,有空再來啊。”楚行思笑著慢慢將張卓林扶上了馬車。
“路上慢點走,記得回家後給你家大人煮碗二陳湯。”楚行思對他的小廝一一說道。
“好的,多謝公子。”小廝說完,馬夫便駕著馬車走了。
送完最後一位客人,楚行思的笑容逐漸放淡了:“說說,什麼情況。”
他甩了甩衣袖,邊走邊向旁邊的的梁成詢問。
“人都押在酒窖裏,一共有二十一人,不過看他們的衣著不盡相同,想來應該不是一路的。”梁成細細說道。
他在楚行思身邊已經有好幾年了,平常多是處理一些雜事,就像管家一樣。
“是嗎,去看看。”楚行思走進門正欲向廚房走去,這時突然從樓上穿來一聲呼喊。
“楚公子,我家公子有請,煩請您上來一趟。”
說是請,但隻見他左手在外環胸抱劍倚在欄杆上,大有一種你不上來就將你綁上來的架勢。
“你是何人,膽敢威脅我家公子。”梁成望過去,大聲嗬斥道。
酒樓裏的人一個個也隨之神情緊繃,立馬圍了上去,右手已經悄悄撫上了腰間配劍。
而楚行思卻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祝青。”祝青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語氣中頗帶些不屑。
好像是根本就看不起他們那些人一般。
“既是如此,那我們上去看看便是。”楚行思聽到祝青的名字時便已猜到了七八分,想來也是一個難纏的對象。
“是。”梁成放緩了步子也跟著他上了樓。
楚行思上了三樓,看到了守在門口的祝青,拱手以禮。
祝青回禮,轉身敲了敲房門:“公子,人到了。”
“進。”房中之人並未多言,但隻這一字,楚行思便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
“請。”祝青打開了房門示意楚行思進去。
這對話很有意思啊,明明這是自己的房間啊,什麼時候他們兩人這麼熟了嗎。
楚行思收斂了心神,整理好衣襟,麵帶微笑,緩步走進。
房內布置是清雅簡潔,但裝飾設計卻十分精巧,房內裝飾不多,但卻恰到好處,並不顯得雜亂與累贅。
香案上青煙寥寥,緩慢而悠長,勾畫出一種又一種雜亂無序的符號。
窗邊的大肚瓷瓶裏斜插著幾枝早上新折的桃枝,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吐納芬芳,或是巧笑嫣然。
但現在楚行思卻是毫無閑心欣賞,畢竟角落裏那些暈過去的人又不是單純跑到這來睡覺的。
“草民楚行思,見過閔王”楚行思向著珠簾後的淺藍色錦衣的公子拱手以禮。
楚行思用餘光細細打量,隻見來人半束墨發,麵如白玉唇似嫣紅,腰間一塊白玉配輕掛,舉手投足間無不在彰顯著貴氣。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沉寂,珠簾後的男子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依然一人默默地擺弄著手中的棋子,棋子落在案上似清脆山泉又似悶悶無聲。
“你就是楚大人的兒子。”寧豫墨手裏下著棋,不慌不忙的問道。
“是。”楚行思直了直腰身,雖然聽到他話中有幾分輕蔑的意思,但別人乃是正一品的王爺,還掌管刑部大權,一句不屑又算的了什麼。
“走吧。”寧豫墨聽到他的話,抬起了頭,看了他幾眼,就站起了身。
“恭送閔王。”楚行思看他走出去來,低著頭向他行禮。
確定他真的走了,楚行思輕呼一聲:“來人”。
“公子。”梁成聽見他的呼喚立馬推門進去。
“把這些人帶下去,和那些一起處理了吧。”楚行思示意梁成那角落裏暈過去的那些人。
“公子,不用再審了嗎?”梁成開口問道。
“不必了,反正以後遲早會知道的。”楚行思走到剛才那人所坐的位置,抬頭看向牆上的畫,淡淡的說道。
這牆上所掛乃是一位名師所作的萬裏江山圖,色彩清麗,淡墨無痕。
“湯水已經備好,公子沐浴完早些休息。”梁成朝他拱了拱手。
“嗯,知道了,今日是我大意了,以後三樓加派人手。”楚行思淡淡說道,想來若不是那人,今日來的那些官員可就要少幾個了。
“是屬下失職,還請公子責罰。”梁成聽道他的話立馬跪下。
其實防禦這些事本不歸他管,隻是代梅景管這幾日,卻未曾想竟出了如此紕漏。
“罷了,雖有失職但未有損失,此事你不必管了,等過幾日梅景回來再說吧。”楚行思淡淡的說。
其實就剛剛那幾眼,楚行思便看出來了,那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竟沒想到就這樣折了,那幕後之人恐怕得肉疼一番了,不過想來這以後,估計沒幾天安生日子過了。
楚行思猜的不錯,劉府書房燈火通明,有憤怒人聲不絕於耳。
“你說什麼,一個都沒回來?本官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劉九玢氣得砸了手中的茶碗。
本想趁著楚行思初到京城,根基未穩,直接來一把大的,將他們那群人給一鍋端了的,結果你現在告訴我,別人那邊好好的,自己這邊的人卻全折了進去。
“唉,不對啊,不是說楚行思那邊的隻是普通守衛嗎,怎麼能一口氣幹掉本官的數十名頂尖高手呢,莫非他暗地裏藏了人?”劉九玢想著又覺著十分疑惑,他哪來的人啊。
“據探子回報,這次楚行思並未發覺我們的行動,幹掉他們的是大內禁軍統領祝青。”金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
“祝青?他來摻和什麼,等等,這麼說的話閔王也去了風滿樓?”劉九玢轉身十分疑惑的詢問道。
“是,而且還聽說,他們就待在楚行思的的那間屋子裏。”金管家回複道。
其實真的是這樣嗎?
作者閑話:
本文靈感來源與等什麼君的《慕夏》,想寫一個歌中意氣風發的少年,卻不料意外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