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七十八章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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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來十分鍾,就能跟我哥說上話了。”楚涵的情緒很低落,懶洋洋地窩在綿軟的沙發裏說道。
虞嬌端著一杯拿鐵,聽聞此言忙道:“太不巧了,我在京郊拍戲,那導演討厭的不行,非得把黃昏戲拍了才散,害我耽擱到現在。”
楚涵”嗯”了一聲隨口道:“你不是拍戲受傷了嗎?這麼快就複工了?”
虞嬌沒想到楚涵還想得起來關心自己,頗有些喜上眉梢,也就脫口而出:“那都是作秀來著,就是幾道劃痕罷了,要真有媒體上說的那麼嚴重,我媽鐵定不饒那小賤人……”
“什麼?”楚涵不喜歡虞嬌講的那些圈內事,總覺得沒有意義又無聊,以為這又是一樁圈內”戰爭”。
虞嬌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生怕楚涵往深處想,忙道:“就是一個十八線小咖,開機宴上還想跟我搶C位,被我打了一頓,我自然也負傷在身。”
楚涵的視線卻瞟到了虞嬌擱在咖啡桌上的鉚釘包,金色的鉚釘呈三角形,有些眼熟。
“對了,楚青怎麼樣?”虞嬌試著轉移話題,她編不出更多的情節來了,“楚叔叔一直沒來過嗎?”
楚涵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醫生說幸好發現的快,脊柱變形引發了輕微腎衰。”
“怎麼會從二樓摔下來?保姆幹什麼去了!?真討厭,他們拿工資卻不上心,要不讓我媽給你們重新介紹一個。”虞嬌罵罵咧咧地說道。
楚涵沒說話,卡布奇諾上桌後就沒動過,拉花都散了,和棕色的咖啡融在一起,看上去有些髒。
楚青根本不是摔下來的,他是在把張姨支使開後,扒著樓梯欄杆跌下輪椅,再滾下樓梯的。
釣魚的張叔走到半路想起來忘了帶馬劄,回來拿時,一進門便看到了全過程,這才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醫院,若是張叔那日帶了馬劄……楚涵不願意想下去。
楚青癱了三年,一開始的確多次表現過自殺傾向,但後來便漸漸放棄了,到目前為止已經兩年多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了,到底是什麼誘發了他再一次尋死,自他醒後絕口不提,楚涵也百思不得其解。
“楚叔叔還是沒有原諒楚青嗎?”虞嬌問道。
楚涵搖搖頭,把頭轉向下著雨的窗外:“楚衛國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這是楚青醒來後發現楚衛國自始至終未露一麵時說的話。
虞嬌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地捏白了關節,楚涵越是對楚青上心,她越是害怕,偏偏這兩兄弟的感情這麼好,若是有一天……有一天楚涵知道了那件事……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都不會!
她在心裏發狂的囂叫,臉色倏而青了許多,楚涵還以為她在為楚青傷心,安慰道:“沒事的,我爸那種人,有沒有都無所謂,反正我哥還有我。”
虞嬌僵硬地笑笑,忍不住問道:“前幾天你去哪兒了?怎麼沒去杭州?”
楚涵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沒去杭州。”
虞嬌愣了一下,“宣可昊說的呀。”
楚涵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去小石溪了。”
虞嬌差點把下嘴唇咬破了,她讓顧嫣然跟著楚涵,沒想到楚涵沒去杭州,反而打聽出了雲鬧鬧去小石溪的事,楚涵的承認讓她氣得差點一躍而起,雲鬧鬧!雲鬧鬧!若是雲鬧鬧現在就在這兒的話,她真的會當場把她掐死。
“喲,嬌嬌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柳文花從咖啡廳的木質吧台處探進個頭來,“我說涵涵怎麼沒在病房裏呢。”
楚涵走過去接過她帶來的東西,大多是在家裏熬好的補湯,還有一些換洗衣物。
虞嬌強迫自己露出笑臉來,走過去叫了聲阿姨。
這俊男靚女的組合看得柳文花眉眼直笑,要不是虞嬌當年和楚青差點訂婚,她和楚涵倒也配得很,等過了這段日子她得找楚衛國談談,若是楚涵真有這個意思的話,那這段姻緣也無不可,反正楚青和虞嬌的分開,也不怪這孩子,都是命罷了。
……
雲鬧鬧一手拿著油條,一手捧著報告書查缺補漏的時候,正好路過了晨霧朦朦的籃球場,報告書在第一次市政府項目會議上通過了,但需要修改的地方很多,她這幾天日以繼夜地查資料補漏洞,光是參考文獻就加增了30%左右,搞得兩個黑眼圈有指頭那麼粗。
籃球場上晨練的人多,大都是上第二三節課的學生,雲鬧鬧揉了揉疲憊的眼睛,竟然看見了一臉花癡坐在場邊抱衣服抱水的程倩,這人是把南工當自己學校了吧,她一口油條差點噎在了嗓子眼裏,氣得說不出話來。
場上打籃球的是幾個精壯的男生,其中就有曾把自己手機砸爛了的金宇,還有一個高高壯壯的,隻要球在他手裏,程倩就旁若無人地尖叫,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顧朝。
沒有楚涵。
她重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楚涵。
從小石溪回來之後,她就沒見過楚涵,就算生自己的氣,也不可能連球都不打了吧。
雲鬧鬧猶豫了一會兒,從包裏拿出手機給楚涵打電話。
彩鈴快要響完的時候,才聽到有人接起了電話,窸窸窣窣好一陣,電話裏傳來楚涵刻意壓低了的慵懶聲音:“喂。”
雲鬧鬧有些心慌,要保持距離是她說的,不是朋友也是她說的,可主動打電話的還是她。
“楚涵,是我。”
“嗯。”
雲鬧鬧被楚涵的冷淡消磨的有些尷尬,她臉紅了,小聲道:“沒事,我就想問問你還好吧?”
“好。”楚涵惜字如金。
“那就好,”雲鬧鬧沒話說了,趕忙解釋:“沒事了,我就問問。”
聽著掛斷了的電話聲,雲鬧鬧呆呆站了半晌,雖然這幾天事情多任務重,但絲毫沒有淡化半分小石溪留在她腦子裏的記憶,可沒想到回到南市的楚涵卻儼然變了一個人,像是把那幾天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是她雲鬧鬧妄想了,其實他們都是一類人,有得玩的時候盡情享受滿嘴蜜語,回到現實裏就忘得一幹二淨,無情地分化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把她們當夢裏的玩物,可她們卻傻了吧唧地沉浸其中,雲晚霞如是。
鈴聲響了,雲鬧鬧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抱著吃了半截的油條飛也似地朝教學樓方向跑,這節課是口譯,去晚了會被馬老師翻半節課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