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鬧鬧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去衛生間洗手的時候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臉色和哭腫了的眼睛，頓時有種無力應對的失落感，她捧了把水撲在臉上，回到床上連圍巾都沒摘便倒頭就睡。
    她是被文瑩搖醒的，睜開眼睛發現室友三人都圍在床邊擔心地看著她。
    “鬧鬧，你昨晚去哪兒了？”文瑩問，“怎麼沒去考四級？”
    “是不是遇上……壞人了？”陳雅低聲細語，憂心忡忡。
    趙小夢眼珠一轉，以己度人：“鬧鬧，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雲鬧鬧雖然向來為人冷清，不和誰交惡，但也不和誰親密，但她循規蹈矩，學習認真，夜不歸宿也就罷了，四級都不去考就讓人震驚了，所以也難怪她們會想到那方麵去。
    雲鬧鬧坐起身來抹了一把臉，“沒有，我昨晚……”
    “好大的酒味兒！”文瑩咋咋呼呼，“你去喝酒了？”
    原本”去朋友家玩，睡過頭了”的說辭頓時噎在喉嚨裏，雲鬧鬧心情本就不好，也沒力氣應付她們，索性不再編，應了一聲：“嗯。”
    趙小夢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被陳雅使了個眼色縮了回去，她們也看出來了雲鬧鬧心情不佳，隨口安慰了幾句便各幹各的去了。
    文瑩邊刷手機邊唉聲歎氣，“你們說我男神的眼光這麼高，我得多努力才達得到他的要求？”
    趙小夢挑挑眉壓低聲音像說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聽說顧嫣然學姐的三圍是90，60，93。”
    文瑩瞪大了眼睛，“魔鬼啊！”
    陳雅捂嘴笑，“我看沒有90。”
    “有的，”趙小夢仿佛顧嫣然的專用裁縫似的急著為客戶正名，“絕對有。”
    “楚少喜歡的竟然是那個類型？”文瑩超級失望，捧起剛買的奶茶狠狠喝了兩口，“我沒希望了。”
    “你們說昨晚楚少剛剛把顧嫣然扶正，會不會？”趙小夢賊兮兮地眨眼睛。
    “我看會，”文瑩點頭，“昨晚平安夜，聽說第五街區的酒店全滿，說不準楚少就摟著他的新晉女友在其中一間……此處省去八百字！”
    趙小夢哈哈大笑：“八百字不夠，起碼要三千。”
    剛喝進一口水的雲鬧鬧差點全吐出來，楚涵這個渣！
    雲鬧鬧走後楚涵就沒再睡著，他原本最討厭酒店裏床鋪上的消毒水味，要不是這會兒嗅著被褥上若有若無的一絲茉莉香，他一分鍾也呆不下去，可等到他意識到這或許是雲鬧鬧留下來的味道後，頓時煩得一把掀開被褥坐了起來。
    背包裏雲鬧鬧的手機一直斷斷續續的在振，他拿出來一看，首先是重複了N次的提醒事項，短短一行字”今日考四級，要加油”，兩邊還用兩顆心框了起來。
    下麵是一條微信消息”鬧鬧，你怎麼沒去考試？昨晚還好嗎？”，發信人顯示是趙書澤。
    楚涵眯了一下眼睛，現在他百分之百確定趙書澤在對雲鬧鬧下手，隻是他沒想明白為什麼，要他相信趙書澤這個人找到真愛什麼的，還不如要他相信地球是方的更容易一點。
    他剛要扔掉手機，發現又來了一條消息，是”馬老師”發來的一個鏈接，下麵跟了一句話，“雲鬧鬧同學，今早的四級考的怎麼樣？記得認真準備材料，好好參會。”
    四級四級四級，仿佛全世界都在提醒他雲鬧鬧錯過了四級考試，楚涵把手機往地毯上一扔，去衛生間洗澡。
    雲鬧鬧忍著頭痛去洗了個澡，這才從衛生間的鏡子裏看到後腰處可怖的一片淤青，紅紅紫紫的像是從拳擊台上爬出來的幸存者，難怪一直疼的厲害，她沒當回事兒，換了身幹淨的睡衣，吃了兩片頭痛片，剛準備睡覺，小磚頭就在外套口袋裏”嗡嗡”地震起來。
    她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雖然就算雲晚霞快要死了也不會找她，但她依然放不下，就當她是放不下煙雨川的那棵榕樹吧。
    沒想到電話那頭是個男的，還張口就叫她”鬧鬧”，聲音幹淨清爽，還有點熟悉。
    “你昨晚沒事吧？你沒有去考試，也沒有回我的信息，所以我有點著急。”
    雲鬧鬧頓時想起來了，愣怔了一下，連忙應了一聲：“學長。”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啞，沒出什麼事吧？”隔著電話，趙書澤的聲音帶了些焦急，沒讓雲鬧鬧心頭一暖是假的，畢竟這麼多年還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
    “我沒事，”她輕聲道，“你還好嗎？”
    趙書澤猶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好，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雲鬧鬧本能地想拒絕，她現在又困又累，後腰還火辣辣的疼，別說吃飯，就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但趙書澤畢竟是學長，昨晚又為她喝得不省人事，就算不吃飯，也得當麵感謝一下，這是基本的禮貌。
    “好，”雲鬧鬧答應了，“你在哪？”
    趙書澤很是高興，輕快地說道：“我就在你們宿舍樓底下。”
    “……”雲鬧鬧愣了一下，“……好，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後，她發現室友三人都看著她，頓時有些尷尬，這小磚頭漏音厲害，剛才她們怕是一字不漏地聽了。
    “鬧鬧，你真交男朋友了？”陳雅柔聲問道。
    “那還用問？”文瑩”哼”了一聲，“交就交了唄，有必要藏著掖著的？連四級都不考了，一回來就補覺，咱都是成年人了，誰還不明白……”
    陳雅一把捂住她的碎嘴，朝雲鬧鬧笑笑示意她別介意，雲鬧鬧沒理，看了一眼正要接話的趙小夢，一字一句道：“我沒有交男朋友，昨晚喝了點酒睡著了，錯過了早上的鬧鈴，這才沒能來考試。”
    文瑩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雲鬧鬧三下五除二換了條淡藍色的棉布連衣裙，在外麵套了那件漏毛，後來被她把洞補上的白色羽絨服，便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任她們想怎麼猜就怎麼猜，反正女生宿舍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偶爾貢獻一點素材，就當為人民服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