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剛含進嘴裏的一口茶頓時噴了出來，“你是說，鳳凰？！”
    “不是鳳凰，是鳳。雄鳳雌黃，難道殿下沒聽說過？”
    “鳳就鳳。”為什麼不是龍，鳳，感覺女兮兮的……好吧，反正我以前就是個女人。想來媽是鸞，和人居然生下了鳳，真是……基因突變啊。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直直逼視著寽覺。
    “天下……”
    “沒有你不知道的事！”猛地接口，就知道他會這麼說，鬱悶的轉過臉去看白，口裏的話還是對著寽覺，“你也料到我會救塗白，料到小鬼會救我。如果事事都能料到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寽覺一怔，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白在我的注視下隻是垂著手低著頭，一副犯錯小孩的模樣。為什麼呢，白我們都沒事了，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為什麼你要跟我拉開距離。不死心的盯著他猛看，兔子卻就是不肯抬頭。
    “神魄除了開發我的神力外還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就是多了個功力超強忠心耿耿的奴隸而已。”寽覺無所謂的聳聳肩。
    奴隸……
    到底小鬼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救我的……
    “我要去看看小鬼！”聲音大得都嚇了自己一跳，這次白終於抬頭看我了，眼裏全是複雜難懂的神色。
    寽覺意味深長地在旁打量我和白的視線拉鋸戰，片刻用不大不小正好我們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哦？殿下現在能活動嗎？”
    “廢話，你沒看我精神好著嗎！”直起腰又坐起了些，衣領滑下，白盯著我的頸部以下，立刻“刷”地白了一張臉，轉開眼。我在寽覺玩味的眼神裏下意識低頭，MD，那些吻痕！
    拉高衣領，掀開被子顫顫巍巍就欲下床，白一見急忙扶住我－－我還以為你不管我死活了呢，嗔怪的看他一眼，白隻當沒見到。
    “走吧。”
    寽覺見我沒什麼大礙，帶我去了小鬼休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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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寽覺說小鬼樂子大了，見到人才知道這樂子到底有多大－－
    本來精致絕倫的五官此刻全扭曲在了一起，全身上下一絲不掛，那如剛剝皮的雞蛋般細滑的肌膚布滿了細汗，一張臉詭異的一陣藍一陣紅，四肢盡管都被束縛住但仍是拚了命掙紮，手亂抓腳亂踢，手腳能抓到的地方已經有了不少血痕，如果沒有束縛隻怕躺在這的已經是個血人了。
    白捂住嘴退了一步，別過臉不忍再看。我也皺緊了眉，問寽覺：“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怎麼，殿下這就心疼了？他之前可是一直想殺你呢。”
    “囉嗦！到底有沒有？”不論之前如何，到底是他救了我一命。何況那之前也是情有可原。奴隸，我不需要。而他為我受這罪我又於心何忍。之後，也無法丟下他不管吧。而我知道，寽覺一定有辦法。
    果然，寽覺很幹脆丟出一個字：“有。”又掃眼塗白，鎮定自若接著道，“殿下脫光了衣服抱著他他就能好受些。”
    “開什麼國際玩笑！”想都不想一口回絕，白沒有看我，照舊低垂了視線，好像地上有錢似的。
    “沒開玩笑。他現在體內是陰陽不和衝撞得厲害，殿下抱住他用自己和他一體的體溫幫他導正陽氣，自然衝撞就少些，他也就好過些。”寽覺說得一本正經。
    聽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也許真是辦法，如果這能讓小鬼好受我也不計較那麼多，可是白……
    “少主您忙吧，塗白先告退了。”看不到白的神色，聲音都是那麼平靜，如止水，我卻覺得他壓抑的語調下麵有著什麼碎裂的聲音。還來不及叫住他，白已經極快的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看著白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床上痛苦不堪的小鬼，歎口氣終是沒邁動步子追出去。
    寽覺看著塗白的身影消失，又看著我沒去追出去，笑笑，吊兒郎當地走到我麵前立定。屋裏除了不醒人事的小鬼就隻剩我們兩人了。很近的距離，如墨的雙眼直直看入我眼裏，長長地睫毛幾乎要刷到我臉上，呼吸的熱氣更是能噴到嘴附近，臉莫名的就燙了。
    他就這樣默默看著我不說話，我也局促的不知該把眼睛往哪放，一時間竟忘了推開他。後來細想起來他也不曾真的害過我什麼，也許我沒那麼討厭他，而那一夜後似乎心裏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半晌，就在我以為我們要這樣傻站到地老天荒的時候，床上小鬼一聲痛吟打破了尷尬靜謐的氣氛，寽覺一聲輕笑，低沉的嗓音鑽入我受蠱惑般的耳裏：“其實殿下直接‘抱’他會更有效，不過我舍不得。我會等你。”臨了濕濕熱熱的舌頭一卷，輕輕舔了舔我的唇角－－呆住－－寽覺轉身大笑而去。
    看著他帶好了門，聽著腳步聲遠了，才回過神狠狠一擦唇角，這混蛋，又占我便宜！我個白癡，又發什麼神經傻傻讓他輕薄！
    “唔……影……”床上的人又是一聲悶哼，似乎在叫我？轉過頭，小鬼還是意識不清的不停掙紮，細汗已經變成了豆大的汗珠。再檢查了次已經關好了門，歎口氣－－自從我離開了人界，歎氣的次數比我過去十八年還多－－慢慢抬手解下衣物。
    剛躺上床，便感到身邊的軀體拚命向自己靠近，盡管四肢都被綁住卻仍是毫不氣餒地向著我前進。以前不是學過同性相斥嗎，這到底是哪門子真理。
    又一歎，這場景何其相似。當初是險遭小鬼侵犯的白，現在是他自己，怎麼都要我來收拾爛攤子。
    看小鬼掙紮得猛了，終是不忍，解開了他的束縛，人頓時如八爪章魚似的死死纏上來。不同於上次，沒有在我身上磨蹭亂咬，隻是一個勁往我懷裏鑽，整個身子都在顫，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甩下什麼零部件來，渾身一陣冰寒一陣火熱，就連我個旁觀者都能感到這真不是人受的罪。
    猶豫片刻，終是伸手摟住他，一手輕輕在他後背拍撫著，嘴裏輕聲哄著：“沒事了沒事了……”
    懷裏的人漸漸安靜了下來，隻是仍在不停地顫抖，整張臉都埋在我懷裏，看不到什麼表情。怕他悶壞了想把人挖出來，他卻執意不肯，意識迷糊中還跟我叫著勁。我自己起身，小鬼就一把拉住我，整個人也死死貼住我，緊得讓我幾乎不能動彈。
    “真看不出來那麼倔強的人鬧起來居然這麼孩子氣。唉，敗給你了，隻要你自己不怕悶的話。”重又把人密密實實摟入懷裏，手臂加力，盡最大力氣摟緊了小鬼。手很自然地輕輕順撫著他的後背，口裏哼著輕柔的調子，像在哄嬰兒睡覺。
    夜漸漸深了。
    屋裏靜得隻聽得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小鬼瘦弱的身子被我整個包在懷裏。按白所說，他是和我同時誕生，那應該是同歲。可這細細小小的身子骨，別說和我現在的男兒身比，就是以前那女兒身隻怕都比這小鬼來的壯實。
    心裏湧上了一股淡淡的憐惜。難怪他說自己身懷鬼界秘寶，他就是那個寶吧。以他神魄的地位原本應是在這鬼界極為尊崇，但以後隻怕各界都當他是個看人臉色的囚奴而已。從天堂摔到地獄該有多痛，放棄自由放棄尊嚴，縱使如此代價，他仍然在最後關頭救了我……
    一手拉好被子覆住兩人，一手緩緩地拍撫著懷裏的瘦小身軀。就這樣，有一下沒一下的，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累了好幾天的我摟著懷裏也逐漸安穩下來的人兒雙雙在柔軟的大床上緩緩沉入夢鄉。
    很久以後我想起這一夜，心裏還是不自覺暖到揚起嘴角。懷裏比自己略小的嬌弱身軀和自己一同蓋在一床厚厚的棉被下相擁而眠，無關禁錮無關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