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爸把我關進瘋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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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時,自己正獨自躺在房間的床上,身邊沒有一個人。從床上起來,頭還有點暈,甩甩頭,向門口走去。恰在這時,門開了,是父親。
“小影,好些了嗎?醫生說你是受了驚嚇暈倒,沒什麼大礙。你……”父親的手輕輕撫在我額上,大而溫暖。
我突然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急忙拉住他的衣服,打斷他的話:“爸,你千萬別娶那個女人!她真的不幹淨!她她……”
“小影,你是怎麼了?怎麼對茜有這麼大成見?”父親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不悅地看著我,“什麼不幹淨,胡說八道,茜人品怎麼樣我最清楚不過。再說我們已經登記結婚,在法律上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什麼?!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急得差點又暈過去。
“昨天啊,我不是跟你說這是你新媽媽嗎?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排斥她,茜很溫柔嫻靜的,這點和你親生母親也很像,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不是我不喜歡,是她真的不幹淨,她是妖……”
“夠了!”父親突然大吼,看樣子是動了真怒,他從未吼過我,當然,這也跟我們親情淡漠有關,“小影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一直胡言亂語。反正從今天起,茜就是這個家的新主人了,她就是你媽媽!”
“不,爸……”父親不再聽我說話,直接摔門而去。
那一次,是我們近十年時間裏說話最多的一次,卻是為了一個可能是妖怪的女人。
那之後我又找機會試圖跟父親溝通,可他似乎吃了稱砣鐵了心,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隻要我一提這事他就推說工作忙,身體不適之類,三言兩語把我打發了。而那個叫茜的女人之後也沒什麼異常,看起來就跟尋常貴婦一樣,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閑適生活。隻除了,在父親麵前待我如親生女兒般疼愛,背著父親,卻是百般刁難,一會要我端茶送水,一會又要我洗衣做飯。為了靠近她我迫於無奈受她支使來支使去,卻也再沒在她身上看到過那種奇怪的,黑漆漆的,獨眼的東西。
盡管如此,我仍然堅信那天我沒有看錯,或許是那個可怕的東西是暫時寄居在她身上,然後就離開了?就像欣然……後來我去醫院看過她,特意留意過她的書包,也沒再看到那個白白的尖耳朵東西。
父親一直對那個女人嗬護備至,關愛有嘉,對我卻隻有冷眼和背影,甚至,他不再溫和地喚我小影,取而代之的,是淡然的兩個字,梓影。那個女人對我的壓迫和頤指氣使則隨著父親的疼愛而日益囂張,在那個豪宅裏,除了我那個遲鈍的每天早出晚歸的父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這個大小姐在那個豪宅裏再也沒有地位了。終於有一天,我氣不過,也寒了心,搬了出去。
等再見到父親是三個月前,也就是高考之後,這之前他一直沒有找過我,連電話都沒打過一通。
他約我在一間咖啡館,埋頭喝了很久咖啡,支支吾吾地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您找我什麼事,直說吧。”這樣的父親是極少見的,平時他總是自信滿滿,口若懸河。而太久的生疏,讓我不自覺在稱呼間都帶上了敬稱。
“那個,梓影,聽你老師說,你常常在學校說你看到奇怪的東西?”
“……”我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梓影,你也知道,爸爸是個房地產商,在這個A市也算小有名氣,這個……”
“嗯?”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
“平時爸爸太忙,也疏忽了對你的照顧和關愛,這是我做父親的失職……”
越聽越不懂了,不耐地打斷他:“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梓影,我……”父親看著我,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口氣說道,“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吧,你一直跟人說你看到奇怪的東西別人都沒看到,這根本就不正常。我跟你老師討論過了,可能是你心理有陰影,才會產生奇怪的幻覺……”
我瞪大了眼,像不認識父親一般看著他:“您的意思是……您認為我得了精神病?”
“梓影,沒這麼嚴重,可能就是有點心理畸形,”可能是他看我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他口氣也越來越急,“你放心,爸已經給你聯係了A市最好的心理醫院,心和診療基地,你一切都不用擔心,等你病情穩定點爸會給你找名牌大學的資深教授輔導功課,你想學什麼專業?生物工程?醫學?會計?都不是問題,學位證畢業證都會給你準備好,隻要你病能治好,爸包管你能漂漂亮亮的拿著文憑找個好工作……”
這下我真的瞠目結舌了,我發現眼前這個仍兀自滔滔不絕的男人,我的確不認識:“您從哪判斷出我精神有問題?我是沒考上重點線,還是我打了同學傷了老師?或者我無故殺了人放了火?您怎麼會這麼荒謬!”
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就欲離開,父親控製不住地吼了出來:“可是現在你的同學老師都知道你天天說些奇怪的話說會看到奇怪的東西,以前我沒放在心上,現在你媽點醒了我,我是名人,任何負麵新聞對我都是不利的,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猛地頓住,他在說什麼?
“那個,”這個男人估計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忙著挽回,“梓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心為了你好……”
“所以你要把我關進瘋人院,與世隔離,不讓我有機會成為你光輝職業生涯上的汙點?”
“這個……”
“你媽?是指那個叫茜的女人?”
“梓影,我……”男人許是察覺到我語氣不善,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為了她的一句話要把親生女兒關進瘋人院?!”
在我反應我來之前,我已經毫不猶豫地把桌上還沒喝到一半的拿鐵潑了眼前這個男人一臉,然後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咖啡館。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腦子裏一片空白,男人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現在你媽點醒了我,我是名人,任何負麵新聞對我都是不利的,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有你這樣的女兒……
你媽點醒了我……
天啊!天下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我在街上一直遊蕩到淩晨1點,直到自己已經疲憊地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想不了,才下意識地往我在外麵租的房子走去,這是我從高二搬出來後一直住的地方。
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在我的房子裏等著我的是兩個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漢,以及那個我已經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回來了?”
男人抬起頭看著我,沒有了下午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樣子,回複了以往的平靜自信,而這,通常是他已下定決心的標誌。他慢慢吐出一個煙圈:“東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現在我們就出發吧。”
“去哪?”我驀然從初見到他出現在我的房子的驚訝轉為深深的驚恐。
“心和診療基地。”男人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
“不,不,你不能這麼做!”我轉身就欲奪門而出,卻不知何時身後的房門已經被一個黑衣大漢擋住了。
我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爸!我是你親女兒啊!你難道真要把我關到瘋人院去?!”
“什麼瘋人院,那的設施是超一流的,爸保證你在那會呆的舒舒服服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接著他手一揚,在我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手下打信號之前,已經眼前一黑。
“爸——”昏過去之前我最後叫了他一聲,這也是我記憶裏最後一次叫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