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走進四殿下昏睡的房間，哥哥已幫我做好了準備。
    “謝啦，哥。”從哥哥身後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他回過頭笑著：“剛才與太子也是這般親熱嗎？”
    鬆開手淡淡地笑：“那倒沒有，畢竟不一樣嘛。”
    哥哥有些失望地皺起眉：“你這女子怎麼不知道臉紅啊。”
    “將來若是哥哥有了心上人，當著我的麵親熱，我或許會臉紅了。”衝他莞爾笑著，揶揄道。
    哥哥笑了，親了親我的額頭，寵膩地揉揉我的頭發：“你這家夥越來越調皮了，看將來太子怎麼收拾你。”
    “是啊，若是他開口責罰，我絕無半分怨言。”不在意地眨了眨眼笑道。輕輕嗅著他衣服上淡淡的熏香。
    哥哥仔細看我片刻，無奈地歎了口氣：“隻怕阿昕舍不得對你說一句重話——他不要毀在你手裏才好。”
    “哥哥過獎了。”一邊裝作認真地行了一禮，一邊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不過我又不是那種惡毒女人。”
    “行了，你照顧阿熠吧，我先回去了。”聽得他如此說，剛要告別，卻見他又轉了回來，“你小心些，不要給阿昕再添麻煩了。”
    “知道了，走啦。”伸手將他推出門外，一邊玩世不恭地笑，“晚安。”
    然後聽他的腳步聲消失，歎了一口氣。
    我蘇子晗如何，能叫當朝太子憂心。不知是福是禍呢。
    仔細地將藥倒進熬藥的小爐，然後坐到四皇子床前。
    還在昏睡的俊朗少年，微微顫動著雙唇，似在呼喚誰的名字，認真辨認也看不清晰。
    被明亮的月光照醒。
    皺了皺眉抬起頭，下意識地查看四皇子的病情，卻碰到他的目光。
    “四殿下，你醒了。”
    眨眨眼消除了困意，打開熬藥的小爐，濃鬱的藥香撲麵。
    “別坐起來。”一轉頭，發現他掙紮著要坐起來，於是皺了眉，“四殿下，你受了傷，這樣坐會很痛的。”見他微微怔住看我，於是點頭微笑著，“呃，我是宰相的女兒，四殿下可能聽說過，我叫蘇子晗。這幾天由我來照顧你，那些虛禮什麼的，都盡數免了可好？”
    少年笑了，點點頭：“好。”
    “那麼喝藥了。”
    小心地扶他坐好，在他身後墊了鬆軟的靠墊。
    他笑著，深色的雙瞳帶著清澈的笑意。一時間可以叫人忘記他尊貴的身份。自然而然的親切。
    端起碗舀了一勺藥送到他唇邊。
    “我……自己來就好。”
    見他伸出手要接過藥碗，輕輕向後一躲。
    “你，是在害羞嗎？”
    “你說什麼啊。”四皇子眨眨眼笑著，“要害羞的話也應該是你女孩子才對啊，我隻是不習慣被別人喂。”
    攪了攪手中的湯藥，收斂了玩笑的神色。
    “你的刀法被寒式劍法所破，手中血脈受了影響。恢複之前還是不要碰過寒或者過熱的東西。所以聽我的。”
    他笑著點頭：“你真是很懂嘛，好象是學武之人，我依你便是。”
    “學武之人？”心跳快了一拍，“不是啦，這是……醫術。”
    “你看你，開個玩笑而已嘛。”四皇子笑起來是毫無雜質的快樂。
    真是個很隨和大方熱情開朗的少年，僅僅有某一處的地方不願觸碰。
    見他皺了皺眉，我放下勺子，歎了一口氣。
    “良藥苦口利於病，想要身體快點好的話就乖乖喝，否則要受更多的罪。你是想這麼說嗎？”
    他在我開口之前打斷我，煞有介事地說著。
    “不是。”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本來想說，如果讓太醫來醫治的話，他們的藥方……熬出來可要比這個苦好幾倍，而且要喝一個多月，你看哪個比較劃算啊？”
    如此說笑，很快地就喝完了藥。看著少年在麵前沉沉睡去。
    終究還是問不出口。那個問題。
    第二天被耀眼的陽光弄醒，一眼就看到麵前的哥哥。
    “喂，你嚇人啊。”眯了眼睛適應強烈的光線，抬頭皺起眉。
    “你才嚇人，也不看看你睡在哪裏。”哥哥歎一口氣，伸手指了指熟睡的四殿下，“你睡在四殿下床邊了。”
    “那又如何？”我打了個嗬欠看了一眼四殿下的臉色，已經多了不少的生氣，“你生病的時候我不也是睡在你床邊的嗎。”
    “晗兒，這不一樣。你和太子已經有了婚約，如果你整天待在阿熠身邊像什麼樣子。”哥哥伸手把我拽起來，語氣卻是溫柔的。
    “醫者父母心。”我抓開哥哥的手，在他袖子上蹭了蹭臉，“哥哥你不要總跟我說什麼婚約的，又還沒有成親，很煩誒。”
    “你……”哥哥低頭仔細地看我，“晗兒，你如今還是不願嫁他嗎？你和他……阿昕他……”
    “哥！”不悅地打斷他，“你能不能不要提這件事啦，我會很頭痛。”
    哥哥正要開口，卻望到了四殿下。
    “阿熠，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子軒。”四殿下微微地笑了笑，我伸手扶他坐好，然後看到哥哥的臉色無奈地歎了口氣。四殿下卻是有些驚訝地望過來，“你……昨晚一直待在這裏嗎？”
    “沒有，晗兒她剛剛過來的。”哥哥搶在我之前回答。
    “是麼，”四殿下眨眨眼打量我，“那麼是一起床就過來了吧，還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呢。”
    哥哥愣了一下。
    “哥，你先在這裏照看一下，我先去洗個臉啊。”很配合地做出一臉倦意，慢慢地踱步走出房間。
    然後聽到四殿下的聲音：“我要吃綠豆糕。”
    “好。”回頭衝他點頭，無視哥哥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