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盛夏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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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擁有一段悲傷,
關於友情,親情,再或者愛情,
我不知道我的悲傷是怎樣的,
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其中的一種,
和際夏相同的那一種。(小沫
每天的生活,都像是一直在重播的電影,一遍一遍,演繹著相同的情節,同時也隱匿著一些說不出的無奈。
我常常坐在學校的圖書管裏帶著耳機,看書。有的時候遇到許漾,他說小丫頭越來越漂亮了。。然後我就對著他笑,我覺得眉梢都在笑。可是許漾沒有笑,他說,小丫頭,你要快樂,不要像現在一樣,我知道你不快樂。一句一句,都像是叮囑。
快放假的時候聽說他有了女朋友,叫賈憶昔,背後有和他門當戶對的巨富家庭。那個女孩子我見過,遠遠地,她和許漾牽著手在走。
際夏和Air的隊長唐季好了,那個高高的帥帥的喜歡戴汗巾的男生。放學的時候他會來接際夏,有的時候去他們的排練場玩,有時候在校園裏走走。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怎麼清楚。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大部分時間我又變成了那個孤單又唯唯諾諾的女生。我每天抱著一堆不是課本就是名著的書艱難的獨自的從宿舍穿過花園再到教室。
我也在晚自習前遇到過那個打扮怪異的Air裏的女孩子,她叫做林。那天純屬偶遇,她說,你丫倒黴,被我遇到,哎,你叫什麼?電話號碼多少?然後我從兜裏找出便利貼,在上麵假裝認真的寫:
姓名:路易斯
手機:12345678910
完了折成個團,遞給她,她也沒看就揣起來了。
我覺得她和以前的際夏很像,像是那個孤單,囂張,需要朋友的孩子。
她坐在台階上,對我說:我喜歡唐季。
然後我就笑,我說你和我說沒用。
她咧開嘴笑了笑,說:我知道沒用,但是我願意和你說。
我說:但是我不願意聽。
我想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知道她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是我想就算我聽了也是無濟於事,徒增傷感。
她沒理我,接著說:際夏是個好女孩,可是她太小。
我說,她十六歲了。
林突然站起來,扒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小丫頭,你太嫩,千萬別戀愛。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留我一個人站在樓下。我很想告訴她,其實我沒想過戀愛。
際夏在離我十步的時候和我招手。她說,小沫,我想你了。
我說:你想的哪是我啊。
際夏摸了摸她的頭,她說都想都想。
有天晚上,我睡的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人在陽台上吸煙。接著我就醒了,我看到是際夏。她壓低了聲音低低的哭泣。然後我就歎氣,我想也許這就是愛情。再也睡不著的時候我開著手機聽歌,路綺歐的《習慣》:
我已經習慣每天陪你聊著天
我已經習慣在夜裏想著你入眠
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呆在空蕩的房間
喝一杯咖啡看你的照片
我已經習慣你叫我寶貝叫得好甜
我已經習慣你撒嬌時候說討厭
我已經習慣過著你已經習慣的時間
在寂寞夜晚
聽著一首歌叫發現
……
耳機裏一聲一聲,傳出有些空靈的聲音,然後我看著手機的彩燈一閃一滅,麵無表情。我想,這就是成長。連疼痛都無法表達的,安靜的成長。
放暑假的時候我決定回家,其實我家離學校也就那麼十分鍾的路程,但是我在學校呆了半年都沒回家。
我把門緩緩的推開,我不知道我將要麵對的是什麼樣的場景。
我媽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從他們的臥室出來和我打招呼,她說:葉茗回來了?
我沒回答,站在原地呆呆的看了她好久,我覺得這個女人以後都不屬於我了,不屬於我了。我討厭她說話的疏離感。於是我衝進我的臥室,收拾了幾件衣服,背上我心愛的背包,那是我13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逛街的時候買的。
我像個小醜一樣逃出了家門,沒有等我爸下班回家,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硬憋回快要留下的眼淚,我對她笑,我說:好好照顧自己,我想去參加夏令營,費用是我這學期剩下來的生活費,過幾天也不回來了,我在外麵找了個工作,包吃包住。
我跑到小區外邊,蹲在路邊,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掉,我不敢想象將來那個小孩子生下來會是什麼樣子,我不明白我怎麼會一下子就失去了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我想起我13歲的時候,他們給我戴上生日帽,說我們家隻要葉茗一個好孩子。他們說,女孩子怎麼就比不上男孩。可是他們的行為,明明白白的向我詮釋:女孩子永遠都比不上男孩子。
我打電話給際夏,我說:親愛的際夏,我要去旅行了。
她說:親愛的小沫,一路順風。
然後我沒有報名參加旅行社,而是買了去最近的海濱城市的火車票。
我在火車站寫便利貼,我寫:夏南沫北,自始至終,孤身一人。我抬頭看天,還是藍的不行的天,不同的是,15周歲的時候,小沫真正的長大了,從此,隻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