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可以隨時告訴別人。”
    她冷哼了一下，道：“你以為這是恐嚇嗎？如果你敢說，我現在就可以滅口。”她舔了舔指尖，完全沒有剛來時的恐懼。
    “那麼你又在害怕什麼？”
    這句話仿佛說中了她的要害，她凶狠很地盯著我，“算了，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其實還是用感情的。”我斷言道。
    “閉嘴。”
    “嘴巴是閉不起來的。”
    “你再敢說一句！”她非常急躁不安，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小刀，顯得急不可耐，“我說到做到，想試試看嗎？”
    “因為這樣而走上了歧途，太不值得了。”不知何時起我也會教訓別人了，“你本性並不壞，就譬如那次，你不是來警告我了嗎？你隻是缺少你想要的東西。”
    怒火逐漸從她的眸子裏褪去了，她甩了一下頭發，“我會死的，多做什麼也沒用了。”
    “既然知道自己會是，為什麼不逃？”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逃不掉，我說過的。”她在發抖。
    “你背負的太多了。”
    “你還不一樣，你沒資格說我，知道為什麼我不殺你嗎？因為從你的眼睛裏我看出你和我是一樣的，冰冷、孤獨，永遠都隻是一個人。喜歡的東西一定會遠離自己，而且還……”
    “不要說了。”我捂住耳朵，厲聲打斷她。
    “罷了，我也不想自相殘殺，現在我們是合作者，你不把我的事講漏嘴，同樣，我也不會把你的事供出來。這比交易你做嗎？”
    “為什麼要逼我？”我傻到透頂了，才發現她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我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你第一次任務失敗，對嗎？”
    “是啊，有時你笨的可以和豬媲美，有時你又很聰明，讓人難以看透。我算是遇上對手了。”她自嘲地搖了搖頭。
    “你也是，麵具背後的魔鬼。”
    “不敢當，我們還是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以免露餡了，我已經聽到樓下的腳步聲了。”她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我沒有角色，我是我。”
    顧琳拎著大包小到的袋子進來了，“咦，怎麼氣氛那麼沉重？”
    “沒有，你想太多了。”周紫凡帶上了那張原本就該屬於她的麵具。
    “小凡，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這呆了那麼長時間。”顧琳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周紫凡的眼裏有點傷感，“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顧琳，把周紫凡借給我幾天。”我一口打斷她們之間親密的談話。
    “你要幹什麼？”她駭然，看得出周紫凡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相當的高。
    “無須多問。”我不好氣的說。
    周紫凡的嘴就是甜，“顧琳，拜托了，我想和她聊點事，至於是什麼嘛，我還真不能告訴你。”
    “得了，得了，你去吧。”從她的話中可以感覺到一點點醋意。
    “謝謝，我愛你，我的好姐姐。”周紫凡甜甜地笑了。
    顧琳也笑了，“我去收拾一下，你們先聊會。”
    說著，她就在一邊收拾了起來，我輕輕地問：“什麼時候你們關係這麼好了？那樣的女生也會被你征服，實在是佩服。”
    “也許在不經意間產生的。”她苦笑道，聲音又變了，變得溫柔了，“一切都是虛假的，肉眼是看不到的，遲早有一天會曲終人散。”
    也許真的像她說的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和她們一起來到了臨時教室，周紫凡找了個接口把我給拖走了，留顧琳一個人站立在原地不動。
    我們來到了一個無人之地。
    “周紫凡，你的目標一定不止我一個。”我直接打開話匣子。
    “很好。”她拍起了手，嫵媚地笑了，“我的目標還有一個，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隻有我一個，你而不動手我想你早消失了，所以一定還有其他人，這樣你才可以彌補。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真的想聽嗎？你真的想知道嗎？”
    “告訴我。”我頑固地強烈要求著。
    “藍羽楓。”她停了停又道：“我迄今為止都還沒看過他一眼，真有趣，不曾謀麵過還讓我殺他。”她在一邊自言自語。
    我感覺心髒仿佛狠狠地被敲擊了一下，又是他！我和他之間會有關係嗎？我瞎想著。
    周紫凡察覺我的狀況，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
    “原來都是騙人的。”
    “莫非你指的是交易？不要出賣朋友卻又不得已，你在困擾。”
    “你都知道藍羽楓的什麼事情？”我握緊了拳頭，指甲都摳進了肉裏。
    她一發現我轉移話題，不開心了。“似乎你對他更感興趣。”
    “不，不是的。”我也不懂為什麼我會否認，“我隻是……”
    “隻是什麼？”她咄咄逼人。
    “不要問了，我頭好疼。”我抱住頭，它又在折磨我了。
    “看來我們都還不適應，說不定以前的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嗎？上次原因我隻說了一部分，你願意聽我把這段藏在心裏已久的故事聽完嗎？”她的性格真多變。
    “我交過朋友，在三年前。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接到命令後就立馬趕到了目的地——一個豪華的酒店。那時已經很晚了，酒店門口隻有兩個保安看守著。我躡手躡腳悄悄地躲過他們的視線進去了。我小心謹慎地躲過了幾個服務員，終於來到了那間包廂。其實那次去的人還有好多，但我急切想完成任務，想也沒想就破門而入。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男人身邊還有好幾個膘肥體壯的保鏢，他們似乎就在等著我。我一想不對，慌慌張張地從裏麵跑了出來，來到電梯門口。眼看他們就要追上來了。可能天注定要讓我多存活些日子，電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打開了，我一頭鑽了進去，電梯門關上了。把他們分隔在了另一邊。
    “當電梯迅速地下降時，我的心暫時著落了。也正是這時，我一眼瞥見電梯的角落裏還有一個女孩，她蜷縮成一團，非常害怕。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手裏還拿著武器。我連忙藏好，不知為什麼那時候沒有殺了她，可能是沒接觸過的原因吧。‘你在做什麼？’她問我，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喉嚨裏發不出一個字，她的年齡與我相仿，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那裏。‘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她又問，我覺得好溫暖，不容我多想，電梯門已經敞開了一大半。
    “我急忙跑了出來，向四周張望，發現兩邊都是他們的人，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回頭看看那個女生，心裏在說：一定不能連累她。我跑回去，拉起了她的手，往停車場跑去。她也很乖巧，一路上就任我這麼拉著。
    “到了停車場，我們躲在了一輛車後麵，至少我認為那裏很安全。‘為什麼要逃跑呢？’她望著我問，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她馬上又說：‘你在躲他們嗎？’我僵硬的點點頭，為了鑒定她之前說過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我問：‘你願意和我交朋友嗎？’她非常迅速地回答道：‘是啊，不行嗎？’我說：‘不許騙人。’我直視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那是多麼真誠。‘我們拉鉤吧，說話就會變成豬哦。’我同意了，然後拉了鉤。沒多久，他們便衝了過來。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懼，我把那個女孩擋在了身後，緊緊抱著她。‘你是鬥不過我們的。’領頭的男人說著，他把煙扔在了地上，踩滅了。‘放了她，我跟你們走。’我說道，我也不知當時怎麼會說這話。‘休想！’他大笑，‘跟我講條件，你還嫩了點。’說著他就指令後麵的人對我動手。我在發抖，我一個人逃脫並不是問題，主要是她，我不能丟下她。
    “一個拿著柴刀的男人已經來到了我腳邊，我沒有看著他，我認命。可是誰也沒料到就在他要砍到我時，那個女孩替我扛下了那一刀。一條胳膊飛快地從上降下，落在不遠處。血從她的傷口處噴射了出來，濺了一地。她緩緩倒下了，嘴裏不停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