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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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深夜,南宮世家雄武閣,南宮雄正吩咐管家布置五日後的賞月會,突然,一個黑影閃過窗外。
“誰?”南宮雄厲喝一聲,拔劍欲起,一股異香傳來,“這個味道是……”南宮雄一語未盡,已然倒在這片寧靜的香中……
月黑風高,偶爾吹過的晚風輕拂著南宮雄飽經滄桑的臉,夾雜著一絲血腥的甜味,使這位江湖上作有名望的家族——南宮世家的家族長,慢慢醒來,臉上立刻顯現出了驚恐的神情,那是仿佛到了修羅地獄一般的,絕望的,驚恐的神情。
屍體,武雄閣內到處都是屍體!那全是南宮家的人的屍體——從南宮夫人到家仆婢女竟然全部被殺光了,一個不剩!
到底是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南宮世家滅門?南宮雄想不出。而這一地的屍體,滿地血紅,仿佛從地獄中蔓延上來的紅蓮烈火,焚燒這一切,侵蝕著他飽經滄桑的心,世界,瞬間墮入無間地獄……
這時一個紫衣女子飄然出現在南宮雄麵前,一片淡紫輕紗遮住了臉頰,但從臉的輪廓來看,這一定是一個絕世美女。
……難道是她?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就被南宮雄打消了,他甚至有些自嘲,這個女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南宮家是武學世家,雖然不能說個頂個都是頂尖高手,但還不至於到被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女子一夜全滅的地步吧……是自己太多慮了……
“請問姑娘是……?”南宮雄收斂起驚恐的神情,想顯得不那麼失禮,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被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
“無名無姓影無痕。”紫衣女子淡淡一句話,空氣卻一下子冷了起來,月光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凍結,一絲一絲的抽幹這充滿血腥味道的空氣。
“姑娘為何出現於此?”
沉默,凍結了一切一般,天地間仿佛即將變為一塊巨大的水晶,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凝結。
“不必多問,這些人,都是我殺的。”沒有溫度的話語,沒有表情的麵龐,很難想象,站在這裏如此冷靜如此文弱的女子,口中吐出的,是如此一個驚天的事實。
“姑娘你什麼意思?在下實在不明白。”恐懼,這個稱雄一世的男人,麵對這樣一個默然的女子,胸中的豪情不剩絲毫,隻有無邊的恐懼,不斷蔓延,侵吞著他的一切,“在下與姑娘萍水相逢,素不相識,姑娘為什麼下此毒手?”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將自己的親女兒送給西域大光明宮,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請問,與我所做的這一切相比,算不算狠毒?”
“這……難道你是……”南宮雄的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情,緊接著那種種無名的恐懼籠罩過來,恐懼未散,絕望撲麵而來,仿佛麵前這個紫衣女子就是來自地獄深處來索命的修羅惡鬼,“你還沒死……”
“沒死……我當然沒死!因為我要讓你死!”一道銀光閃過,南宮雄應聲倒下,一枚長針穿喉而過,南宮雄當場斃命,風兒撩起女子的麵紗,輕輕地吹落蓋在到南宮雄臉上。
紫衣女子轉身離去,沒有月光的晚上,看不到她頰邊滾落的兩滴清淚……
“你真的恨我至如此嗎?以至於,至今都不願認下我這個多餘的女兒……”女子的背影被一陣清風吹散,淚水漣漣,撒落在冰冷的空氣中,月光下,仿佛是光潔的月亮淌下的一般……
“不管怎麼說,相逢既是永別,你我之間還真是悲涼呢……”女子消失在月色正濃時,正如她悄然出現那樣,隻是微薄的空氣中依稀留下兩個輕如鴻毛又重若千金的字,“父親……”
風,在刹那止息,但那兩個輕輕的字,卻久久不能飄散,帶著一絲眷戀,回蕩在血腥的夜晚……
南宮雄仿佛很安心的樣子,空洞的眼神,也衍射出安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