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滄海遺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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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青州(也可能是袞州或徐州,我有點搞不明白古代行政區域)蓬萊(山東那裏),碣石宮的所在地。
相傳碣石宮是秦始皇時期為了祭海以尋找長生不老之藥,於是在此修建了碣石宮作為帝王行宮,往後曆代都將此作為祭海之地。(不要問我這是架空怎麼會有秦始皇……就算曆史是從漢朝開始不一樣的好了,假設項羽戰勝了了劉邦,建立了楚朝……後麵的曆史就不一樣了,嗯,就這麼假設,我對劉邦沒什麼好感,雖然漢朝是個BL大朝)
而這一陣子,這裏異變紛出,不是潮汐異常就是大風大浪不止,前幾日海水竟然還變成了詭異的紅色,更是鬧得人心惶惶。
子非下馬,把馬交給了一旁的侍從。路上他嫌馬車太慢,就先一步騎馬過來了,速度頓時快了不少。
“來人可是欽天監徐雲鑒大人?”一個衙役模樣的人問道。
“正是。”子非正色回答。
“裏邊請。知縣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到了會客的偏廳,隻見一個穿著知縣官袍的人站在窗前,聽見響聲,回過頭來對子非行了禮。似乎是沒想到神殿竟然會派如此年輕的人來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他稍微愣了愣。
“沒想到徐大人如此青年才俊,失禮了。”知縣大人笑笑說。
“我也沒想到知縣大人如此年輕有為。“子非說。的確,這個知縣看上去同他差不多年紀,對於一個縣官而言是比較年輕的了,隻是臉色稍顯蒼白,似乎身子不好。
“下官卓文憬,蓬萊縣縣官,碣石宮之事,還勞煩徐大人費心了。”文憬又拱手一禮。
“鄙人徐雲鑒,字子蒼,此事也請大人從旁協助。”
“客氣客氣。”
兩個人開始打官腔外加了解碣石宮的事情,直到白日近昏。
“大人,夫人問您是否回家用膳。”待兩人交談結束,一個家仆模樣的人進來問。
“徐大人可否賞臉來下官家用膳?內子手藝尚可,尤其善於烹飪魚類。”文憬邀請道。
子非略一思量,點點頭:“如此叨擾了。”也好,啃了這麼久的幹糧,改善下夥食也好,順便也可以學學做魚,子蒼一定會喜歡的。
隨卓文憬去了他家,一進門便看見了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少婦立於門邊,微笑著看著文憬,這大概就是他的妻子了。
“瓊兒,不是讓你不要再等在門外了麼?現在天還涼,受了風寒就不好了。”文憬扶著她說道。
“我也就等了一會,聽說今天還有客人?”名叫瓊兒的少婦笑盈盈地看著子非,衝他點點頭,還低身福了一福。
“看我,都忘記了。這位是欽天監徐雲鑒徐大人,這次奉國師迦音之命來調查碣石宮之事。”卓文憬嗬嗬一笑,又介紹自己的妻子,“這位是拙荊餘瓊。”
聞到飄來的陣陣菜肴的香味,卓文憬說道:“吃飯要緊,徐大人一路奔波一定累了,還是先用餐吧。”說著帶著子非去了餐廳。
紅燒銀鯧、清蒸帶魚、鹹菜梅魚湯……竟然大半是魚類,蓬萊這裏臨海,果然喜食魚類,但是也不是這麼吃的吧。
“徐大人嚐嚐吧,內子的魚算是一絕呢。”文憬笑眯眯地誇起了自己的妻子。
瓊兒抿嘴一笑,嬌嗔道:“你呀,也不怕客人看笑話。”
“夫人手藝確實好,這魚當真是人間美味。”子非嚐了幾口,真心地稱讚。
瓊兒隻是笑,又謙虛了幾句,一頓飯倒是吃得賓主盡歡。
(寫得真嚴肅……好累)
入夜,子非在客房翻閱這幾年蓬萊縣的情況,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隻是……這裏給了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總之,盡快完成這裏的事情回長安去吧。
夜有點深了,子非推開門去海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順便走走放鬆一下。
今夜是滿月,清冷的月光鋪在地上,腳下的路格外清晰,子非一邊走一邊想起了子蒼,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過得好不好。從前老是聽他抱怨自己的胃被養刁了,以後定是吃不慣別人做的菜,其實那時候子非是有些竊喜的。這樣才好,以後他永遠也離不開自己……
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對子蒼的感覺的呢?在遇見他之前自己曾經是那麼寂寞而孤傲的人啊……
忽然,子非忽然感覺到一種略微有些熟悉卻又異常的氣場,令他不禁有些警覺。
就著淡淡的月光望去,似乎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人,但是子非確信,那已經不是一個人類了。一個人是不會有這麼陰寒而充滿死亡氣息的氣場的。
“你,不是人類。”子非站在他二十步之外,用肯定而淡然的語氣說。
“術師?”冷冷的聲音,低沉如同沉沉的暮色。
“誰將你召回了人間?”子非不答反問。這種氣場讓他想起了前一陣子在長安肆虐的血屍,它們身上都有被精通陰陽術的術師從陰間召回人間後的陰冥之氣。
“幹卿底事?”
這句僵屍顯然又與那天的那具有所不同,至少他是有神智的,並且也有自主思考活動的能力。大概除了他停止的心跳和呼吸,他與活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不想同你動手,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召喚你的人,是不是鬼太子蕭涅?”那次血屍事件之後,子非特地去找了沉曇詢問過鬼太子之事,而沉曇隻是含糊其辭地解答,這讓他更加不安。這也是他擔心子蒼的一個原因之一,子蒼的血,隻要是術師隻怕都會心動。但願沉曇還看不上這些血。
“你威脅我?”那人冷哼一聲,寒聲道。
子非沒有回答,沒錯,他的確是在威脅他。
“上一個敢和我這麼說話的人,已經投胎去了。”那個人冷笑一聲說道。
“上一個敢和我這麼說話的鬼,也已經投胎去了。”子非也冷冷地說道。
看來談判破裂了呢,兩個人都是冷傲的性子,想想也覺得談不妥什麼。
子非與他相對而立,兩個人均是一動不動,而周身的氣場卻逐漸強大起來。
“喂,你們這是準備打架麼?”一個清甜的聲音問。
從剛才起,子非就注意到了旁邊還有一個人,額,一條鮫人正趴在礁石邊看著他們,隻是見他沒有出聲,就自動忽略他了。
“那邊那個大個子。你不是說你在等人麼?怎麼跑去打架了?”鮫人轉向那個人,說,“還有,我看你等了好久了,還沒有等到麼?”
“不用你管。”那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冷哼了一聲,身上的氣勢卻被收了回去。
方才他身上那種幾乎是抱著必死的信念的氣場是如此的強大,讓人幾乎難以抵禦,子非的手心也沁出了一層冷汗,那種死士一般的氣勢,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了的。
“你該不會是被人家放鴿子了吧。”鮫人一甩銀白色的長尾,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銀色的光弧。
“……不,大概是我失約了。”那個人淡淡地說道,聲音中透出了淺淺的落寞,如同沉向水底的希望。
“誒?為什麼啊?”鮫人不解地問。
“因為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約定了,我大概已經遲到了很久了。”
“我也經常遲到啊,會挨祭祀大人的罵,但是隻要我好好道歉,她總是會原諒我的。你去好好道歉吧。”
“來不及了,他大概已經不在了。人的壽命總是有限的,他等不到我,我也等不到他。況且,我已經不記得我等的人是誰了。”
說完,那個人就離開了。走出了幾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的主人不是什麼鬼太子,我過我聽主人提起過他,此人,不是善與之輩,對付他的話,一定要慎之又慎,最好,不要與他為敵。”
“謝謝。”子非說。雖然好奇他的主人是誰,但是他還是明智地沒有問,問他他也不會說吧,何必自找沒趣。
“我姓徐,名雲鑒,字子非。”
“修,我叫修。”那個人遠遠地說,身影在月光下越走越遠。
“訥,我叫琅!”鮫人也大聲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等到那個人的!”
修走遠了,海岸邊就隻剩下子非和那條叫做琅的鮫人了。
“唉,我見到你來到海邊,還以為修等的人來了,沒想到你們差點打了起來。”鮫人搖搖頭,故作深沉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
O__O”…
“你和他認識?”子非奇怪鮫人和修之間熟絡的態度,又問。
“他每晚都會來,好多天了,我就和他搭了幾句話,他說他在等人。”琅長長的銀色魚尾在水下擺動著,倒映著月光,像是一個綺麗的夢境。鮫人一族,素來是美麗的,若非如此,也不會遭到人類的大肆捕捉了吧。
“你倒是很有空,天天在這裏遊蕩,也不怕被人捉了去?”一般而言,鮫人不會無緣無故接近人類,這條鮫人倒是很大膽呢。
“嗬嗬。”鮫人垂首輕笑,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是不屬於人類的蒼白靈秀,海藻一般的長發微微卷曲貼在身上,襯得他更加白皙。
他撲通一聲從礁石上跳到了水中,又很快出現在了沙灘上,魚尾還留在水中,支著身子向子非伸出手:“拉我一把吧,我爬不上來。”
子非伸出手,拉住他透著海水寒氣的手,指尖還有薄薄的蹼,滑膩如同石蠟。仔細看來,他的耳朵果真如書中記載的一樣,是頂端是微微的三角形,尖尖的。
“你當真不怕我?”子非有些不相信地問。
“怕你剛才就不會幫著你了。”琅狡黠地眨眨眼,揚著明快而無邪的笑容,那一瞬間,子非以為看見的是子蒼。
子非知道他指的是剛才他故意打斷他和修的對決,讓修失了戰意的事情。
“謝謝。”子非略略有些生硬地說。他的確是不大習慣道謝或是道歉呢。
“你得報答我哦。”琅微笑,說。
“……”連得寸進尺的習慣都一樣啊。
“首先呢,借我一件人類的衣服,我的尾巴一幹就會變成腿了,你總不希望我一路裸奔跟著你吧。”琅指了指漸漸失水的魚尾說,“然後呢,借我蹭幾天飯,我辦完事就走。”
“你姓劉?”子非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
“啊?我姓餘。”琅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隻是認識一個和你一樣沒戒心又喜歡得寸進尺的人罷了。
子非從袖中的儲物虛空中找出了一件白色的長衫丟給了琅。
琅穿上,過了一小會,他的尾巴就已經全幹了,變成了一雙勻稱的腿。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姿勢古怪地走了幾步,漸漸適應了走路。
“人類真是可憐,走在地上身子這麼沉。”琅小聲抱怨。
子非沒吱聲,裝作沒聽見。
“喂,你住哪裏?”琅問道。
“你……算了,我先帶你去驛站,我還有事,明天再來接你。有人問起,你就說是隨從我自長安來的。”子非輕歎著安排,還是去和隨從人員打個招呼吧,省得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
“嗯嗯。”琅滿口答應,笑容滿麵地點頭。
——滄海遺宮(上)END
薄冰:子非大人的桃花也出現了麼,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