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 第4章 寂寞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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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封了後,許多大臣們爭著一睹皇後的花容月貌,後宮佳麗妒忌心憤,也想看看這個丫頭究竟是如何給皇上灌迷魂湯的,令的皇上如此迷戀,據說,當天未建成的阿房宮中的妃子美女們那一夜所留之淚足以緩解雲夢地區的旱情。
來宮中也有一段時日了,澈然整日守著淺凝閣無所事事,下人們歲對她客客氣氣的,但語氣中總透出惶惶的恐懼。還有那所謂的“皇帝”,這來的兩三天一直沒見著,心中也納悶,按理說既為皇後,也應是為人之妻,她雖接觸的世麵不廣,但基本禮數也還是曉得的。
這人,天氣尚好,澈然推開閣中的房門,心情倒也舒暢,和煦的陽光沐浴,灑遍滿屋。外麵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然而,門外兩名胡彪士兵卻無論如何也不讓她出去。
無奈了,澈然眉眸凝視:“我是皇後娘娘,我要出去,你們敢攔我?”
士兵堅定如鐵:“皇後娘娘請自重,皇上特別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許能外出。”
澈然灰了心,垂額進閣。
恰是這時,嬴政到了,一見麵就見澈然無精打采悶在鳳椅上,纖纖玉手無聊的擺弄著一根珠花簪子。
嬴政笑道:“怎麼?簪子可是用來插於頭上裝飾用的,怎用來玩啊?”
見是嬴政來了,澈然眉開眼笑:“秦哥哥模擬終於來了,我都快被悶死了,成天關在這閣中,無所事事的,還要打扮得那麼漂亮幹什麼?無聊死了!”
嬴政瞅了瞅闊大的秀閣,富麗堂皇的,這美人兒習慣了閑雲野鶴無拘無束的額生活,若是要她待於這不見天日的閣中,確是不大可能,但他這麼做也是出於大方麵的考慮,,後宮佳麗妃子三千都需管製,澈然尚還年輕,難以擔此重任,恐朝中有人心有不滿,對她進行傷害和擾亂,才下旨安排她進這淺凝閣,並全麵封閉。
“秦哥哥,你說這皇上奇怪麼?這些天來,似乎有意躲著我,難不成他已識破了我欲弑君的目的麼?”澈然顏如玉的俏麵上略添激動。
她居然還想弑殺我?為天下百姓除害?嬴政在心裏笑笑,她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如今自己就在她麵前,她居然毫不知曉,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你是不是很想出去啊?”他挑眉問道,眼神中充滿戲虐。
“當然了,”澈然明亮的眸中顯出異常的光彩,“你能不能把門外的那兩名討厭的士兵支開?”
嬴政故作神秘的笑道:“我是誰啊?帶刀侍衛!專門管這些小兵小卒的。”
澈然大喜,雙腮緋紅:“我們現在就出去吧,這種悶死人的鬼地方,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嬴政朝門外的士兵使了使眼色,“我和皇後娘娘出去一趟。”
士兵一件事皇上,臉色都嚇白了一般,連連稱是。
皇宮也有一個後花園,與李斯府中相比,更別有一番特色。蝶蜂戲舞,花香淡淡,卻唯獨少了那妖豔的牡丹花。
澈然於是就問:“你說這皇宮中太奇怪了吧,要說花,什麼樣都有,卻唯獨少了牡丹。”
嬴政若有所思:“牡丹花過於謠言,於百花中,縱然相貌突出,然妖華惑眾。”
澈然反駁道:“你錯了,我聽聞當今皇上乃是追求富貴之人,牡丹花所象征的,也亦如此。”
隱盡處,一名女子在眾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而至,她,臉朝花束,陽光的映照下,容色晶瑩如玉,柔情綽誌,肌膚勝雪,氣若幽蘭。
“鄭無雪參見姐姐了。”那名女子聲音柔和,動聽至極。
澈然連忙俯下身,扶起那鄭無雪,“姐姐是拿我開玩笑麼?我的年紀比姐姐小很多,按理說應該是我稱呼你為姐姐的才對。”
嬴政道:“她是鄭妃,大公子扶蘇的生母,你是皇後,她當然要交你姐姐了,這是皇上所立下的規矩。”
鄭無雪瞥了一眼旁邊的嬴政,差點沒笑出聲,明知是當今皇上,還裝模作樣討得美人喜?
“這個皇上犯傻了還是怎麼著?要我強行人家叫我姐姐?”澈然嬌笑道,“無雪姐,你來這宮中很久了麼?”
鄭無雪吩咐一旁的丫鬟先行退下,語氣平和:“掐指算來,也該有二十年了,姐姐若不嫌棄,可否到我閣中好好一敘?”
澈然見鄭妃說話隨和,又感覺自從進了宮來,身邊的確少了像若嫣這般可以訴說的好姐妹,便欣然答應了。
嬴政隻因女兒家的事不好跟隨,且這些年來,鄭妃的確是隨和溫順的一個妃子,澈然跟著她去,倒也安心,就搪塞了個理由,沒有跟著。
鄭妃的閣房於皇宮的正西麵,閣中還有一名男子,澈然定睛一瞧,這不就是當日在李府中所見的扶蘇公子麼?
扶蘇一見澈然,還似那般,兩腮緋紅,雙目炯炯若水,滿頭青絲披散於腰間,無所裝飾,一顰一笑間,仿若昨日之夢。隻是幾日不見,明顯顯胖了。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然人就在眼前,卻吐不出心中的一絲一語。
“扶蘇,快白撿皇後娘娘啊!”鄭無雪的聲音頓時驚醒了他,今日的她並非昔日的澈然,鳳冠錦衣,已是父皇封冊的當今第一位皇後,也就是他的母後。
澈然凝眉一笑,眉宇間略帶幾分神韻:“原來扶蘇正是你兒,我們認識的。”
鄭無雪看了看身旁早已呆定的複蘇,柳眉稍蹙,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什麼都沒說,喚來丫鬟端了盤‘翡翠珍珠綿密糕’放於尊神仙桌,嬌小:“姐姐不妨嚐嚐這點心的味兒如何,妹妹獻醜做的,也不知味道如何?”
澈然含笑低眉,纖纖玉手隨意捏了一塊,卻見那糕點玲瓏剔透,仿若一方水晶,惹人不認吞下。放入唇中,緩緩咀嚼,隻覺似有一股柔和甜而不膩的味,慢慢順喉而下,忍不住歎道:“無雪姐姐果然是心靈手巧,此等美味實屬人間絕品啊。”
鄭無雪忙推辭道:“姐姐該不會是變著法子嘲笑無雪的拙手笨腳吧?”
說得正起勁,忽聽得門外傳出一聲——“胡妃娘娘駕到……。”
澈然剛要起身,鄭無雪卻一把按住了她:“你是皇後,她不過就是個妃子,理當是她行禮才對。”
隨聲而來的是一名打扮的濃妝招展的貴婦,柳鵝臉,身著華麗錦緞,雖年過四十,卻豔麗得令她看起來像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少婦。一見澈然,趾高氣昂地笑道:“莫非這就是那傳說中的靜水皇後麼?果然很年輕,怪不得能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呢!我們這些女人啊,是老了,沒有本事了。”言語如一把犀利的刀劍,更似一條毒蛇盤旋入人體。
扶蘇看不下去了,起身道:“胡妃,你別太過分了,她可是當今皇後娘娘。”
胡妃陰陽怪氣的笑道:“皇後娘娘啊,我胡錦娥好怕怕哦,扶蘇你小子也別太得意了,等這個小姑娘和皇上再生出個小崽子來,可就輪不到你說話的份了。”
澈然明知這話是在針對自己,雖然在來這皇宮之前,也有就才能夠對她說過,後宮就像個馬蜂窩,每個妃子就像是一隻隻蜜蜂,進去了的,就休想不被蟄幾下。可她沒想到的是,被蟄的滋味會是這麼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爺爺明知道皇宮人心險惡,卻還要她進來當皇後,在這之前,她不過是抱著一種好玩的心態,絮絮叨叨聽爺爺講,當今皇上是暴君,他養了很多和他一樣凶惡的女人。澈然一向聽話,雖然不解,但還是遵照爺爺的話,跟著嬴政出了島。
奇怪的是,麵對胡妃的冷言冷語,鄭無雪隻是低眉不語,甚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有為她申辯一番。
澈然也被惹急了,大聲嚷嚷著,不顧自己的皇後身份:“老女人,齜牙咧嘴可不好看啊,你都這麼老了,這麼冒火堆身體不好啊!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免得人家說我這當皇後的欺負老婦人。”
此話一出,胡妃羞愧難當,掩著麵氣得說不出話來,隻得道:“回宮。”然離去。
胡妃一走,鄭無雪又恢複了方才的盛情,笑著扶澈然坐下,柔聲柔氣:“姐姐別理她,咱繼續品糕點。”
澈然忽感覺眼前的這看似溫順的女人很是虛偽,再也無心坐下去,起身,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扶蘇一急,巾衫飄逸:“澈然,你要去哪?”
鄭無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蘇隻得作罷。
皇宮很大,大得令人頭暈腦脹,隻顧著跑,不知不覺,雙頰淚已落,青絲輕揚,多情的雨夜落下,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滴在身上,涼意一陣,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兒,隻想跑,這個地方令她心寒,寒得不知所措,所有人似乎都戴著麵具,不同的麵具,但都是一樣的人,快要窒息的感覺。
雨順著額前的鬢發滴落,渾身浸濕,已是暮晚又該回哪去?抱著膝,頭深深得埋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