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 第4章 第四章 靜水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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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李斯也是心思縝密之人,護送澈然悔鹹陽後,並沒有直接安排入阿房宮中,而是另尋了一處,將其秘密安置。
嬴政次日回京,殿前,嬴政身著黑白相間龍袍,聲音錚錚有力,娓娓而道:“即日起,朕宣布,正式冊封澈然為我朝錦尊皇後。”
話音剛落,失魂落魄的澈然薄如橘瓣的下唇,繼而,一口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顏色鮮明的刺眼,眼皮無法睜目,隱約間,在澈然倒下的一刹那,在她腹部,他看清了,刺入的是一把徐夫人匕首……
寬大的前額汗若雨下,艱難的睜開眼,原來隻是一個夢境。
嬴政睡意已消,徹夜未眠,喚來常春將軍,低吟了會兒,吩咐要秘密回京。
回京之路也有所改變,因恐途中再遭刺客行刺,不得不另選了一條路,心中也有了七八分明白,姑蘇遇刺絕非偶然,若猜得不錯,應該是有人實現就預謀好的,隻是自己的行蹤一向隱秘,外人又如何得知?隻怕是早有內賊啊!
不日後,幾經波折,終於返京,嬴政回宮後,顧不得行途勞累,便喚來了李斯,詢問澈然的居所。
李斯俯首而道:“陛下請放心,澈然姑娘我已妥善安置,絕不會委屈了她,隻是臣下有一事不明。”
嬴政咳嗽了一聲,才道:“你講。”
“恕臣多嘴,如今天下剛定,匈奴又連連來犯,陛下又怎想到立後呢?況且這一路上我發現這女子雖說相貌出眾,但言行舉止輕佻,甚至有時候說起事來,又仿若隱士之人,將來還如何母儀天下?”李斯句句錚錚,企圖令皇上迷途知返。
不料這一席話,使得他差點惹來了殺身之禍,嬴政龍顏大怒,命士兵欲將李斯帶下,關入牢中,擇日問斬,
李斯跪地俯首,神色大變:“聖上息怒!臣下不過是據理而言,商紂王因寵幸妲己,終日不理朝政,陛下英明,萬不可步她後塵啊!”
嬴政心中一驚,覺得他所言也並非不無道理,忙收回了成命,拜手令身旁的太監宮女現行退下,預期顯然緩和了些,歎道:“愛卿有所不知啊!這事兒我隻對你一人講,切記不可外傳啊!”
他幽深邃暗的雙眸似在凝視著什麼,目光淡然而寧靜,唇邊一抹斑黑的淡淡胡須印微微顫動:“徐福所說並不假,隻是在出海尋仙的路程中不幸遇上風浪,船隻掀翻了,所有人,擺闊徐福等人都生死未卜,朕所幸被澈然所救,在島上,有緣遇見了無眉道長,他允諾將不死藥賜予我,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朕帶澈然回京,並納她為後。”
李斯聽罷,舒了一口氣:“聽陛下這麼一說,老臣也就放心了,陛下既然能幸得道人所指,實屬我大秦朝之幸啊!”
嬴政笑笑,不免有幾分心虛,若說迎娶澈然是為了得那不死藥,倒也不假,但要說真的不動心,那才是昧著心說假話呢!
正說著,有人來報-----“大公子扶蘇到……。“
扶蘇步伐輕逸,清繡飄忽,麵容含笑,彬彬有禮:“父皇終於回來了,令兒臣我著實擔心了一番,還在一切都有驚無險,實屬上天庇佑啊!”
見大公子駕臨貴府,李斯忙命家奴搬來靠背躺椅,請公子坐下。
幾日不見扶蘇,嬴政心中也是萬般思念,但礙於麵子,隻是拉拉家常:“最近宮中可好?”
扶蘇道:“宮中倒是還是那般光景,隻是如今旱災連連,朝廷稅收加重,百姓痛不欲生,鹹陽中已有不少人被活活餓死,兒臣今日特來請旨,調國庫中剩下的餘糧發於百姓。”
嬴政不覺怒色衝天,八仙桌上的茶杯猛地摔落在地“你還好意思說呢!我這幾天不在,你都做了什麼?百姓挨餓,那是他們活該,如今秦朝剛剛建立,國庫空虛,匈奴又連連來犯,糧食都運往了前方,哪還有什麼餘糧?”
扶蘇聽此,沉默不語。李斯打破了沉蘊的僵局,道:“對了,陛下不是要見澈然姑娘麼?她與臣下的女兒正於怡心花園賞花呢!”
嬴政劍眉微動,笑道:“我倒很想看看這小丫頭入京以後都在幹些什麼呢?扶蘇,你跟我一塊去看看你將來的母後吧,記住,不可告知我的真實身份。”
扶蘇挑眉而道:“父皇莫不是要納她為後麼?早聽聞李斯城鄉回京後帶回了一名角色女子,說是要給您當皇後的,看來傳聞不假,隻是兒臣不知,為何不可告知您真實的身份?”
嬴政白了他一眼:“這你就不必多問了!”
怡心花園乃是李府中令人神往之地,靠北門,庭院雅致,草木修長蒼翠,綻放的群花皎潔飽滿,光彩奪目,顯得那樣雍容華貴,嫵媚嬌麗;顫巍巍,飄飄然,芳香飄溢,恍若白衣仙女下凡。各種天然花香遍布其中,尤令人魂醉潦倒。嬴政雖已多次來此,然餘猶未盡,百不厭煩。
雲霞散成綺。落暮下,妖豔媚麗牡丹叢下,嫋嫋素女的嬌軀若隱若現,一兩聲柔聲脆韻響徹莊園。
“陛下莫怪!那定是小女若嫣與澈然姑娘的嬉鬧聲,自打澈然姑娘入了莊園,我那不懂事的的女兒可大喜了,說終於有了能與之相陪的玩伴了。”李斯畢躬畢敬的解釋著。
嬴政嘴角淺笑:“屈指算來,千金的年紀也不小了吧?”
李斯笑道:“是啊,十八了!”
嬴政看了看旁邊的複蘇,微微點頭,李斯一直是他最為器重的大臣,,他的才智和遠見,滿朝文武大臣恐怕也無人能比,扶蘇乃是秦朝大公子,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幸駕鶴而去,扶蘇還需他的輔佐,若是可將若嫣許給扶蘇,豈不喜上添喜?且對秦朝的鞏固更為有利,扶蘇的年紀也巧是十八,天作之合啊!
注意已定,故作笑笑:“愛卿可否引見下千金?”
李斯連連應著,喚了聲:“若嫣,你過來。”
不大會兒,一名年輕女子急急跑來,驚慌失措,卻掩飾不了絕色樣貌,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雙腮沁出緋紅,一身飄然若雪的紗裙襯,滿頭青絲盤作一髻發錐,簡短輕揚,落落大方。
“爹爹,不好了,澈然妹妹她……她……。”
“她怎麼了?”嬴政一慌,急急地道。
“她……她自殺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若嫣總算講出了這句話。
嬴政一驚,一擁而入牡丹叢,一潭如鏡的澈水倒映著澈然純靜的月眸,仿佛夜幕中忽有星辰墜落,明晃晃一道光痕滑落……
澈然笑靨如花,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腹部……
“啊。”嬴政一聲驚呼,眼前又現那把灼灼逼人的徐夫人匕首,仿若夢境,最後,頭一陣劇痛,猛地栽下。
“秦哥哥,你沒事吧?”
睜開眼,澈然卻活生生地現於麵前,隻是嬌小的柳鵝臉明顯有些慘白。
“我不過是和若嫣姐姐玩了場裝死的遊戲而已,沒想到真的把你嚇壞了。”澈然說完,眨了眨眼睛,從懷中取出白如玉的豆腐塊,笑道:“我正是用的這個騙了你,我用簪子刺入的,不過就是這方豆腐塊。”
見澈然沒事,嬴政一顆懸著的心總算也放下了,站起身,濃眉稍抬:“扶蘇,這就是我朝即將冊封的皇後娘娘。”
也正是在那時,扶蘇驚訝得掩不住下巴,眼前的這位貌美年輕的姑娘,竟會是他將來的母後!
澈然見扶蘇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心慌,兩靨生霞,慢慢渲染開來。
大公子扶蘇,年方少年,麵如冠玉,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相貌俊偉,舉手投足間滲透出清秀謙和的氣質。
扶蘇方知自己是失禮,目光忙回避,在心中暗歎,好一個絕色美人兒!高而不俗,豔兒不妖,若非於畫卷之上,恐時間難尋第二人。但這樣的女子,一生卻早已注定,她便是他將來的幕後,他日日朝暮都需跪地請安之人。
嬴政本想將扶蘇與若嫣小姐撮合,不料扶蘇卻有不滿,倒是那若嫣小姐,一見扶蘇,心神便難以凝定,月眉稍稍抬起,偷瞥了一眼眼前這位謙謙公子,一反往日的任意淘氣,心許這般。又聽聞爹爹講,皇上早有一將自己許給大公子,不禁暗喜,隻想多看幾眼自己將來的相公。
嬴政終究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澈然,隻對她講,自己乃是皇上身旁一名帶刀侍衛。
澈然眉眸入睡,嬌笑道:“你若何不趁機殺了那狗皇帝,為百姓除害?”
心猛地一揪。眾人頓時傻了眼。
庚臣二十六年,正值民間送神日,天色和諧靜好。嬴政早早召來了各位大臣,高高居坐於皇座上,他微微啟口:“我要立澈然為我大秦朝之靜水皇後,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非議,否則,殺,無赦!”
謂“靜水皇後”,代替原本的錦尊皇後,淡然逝水,隻願無波度過,更是因夢境驚醒,虛驚一場後,但求上蒼眷顧其安然靜好。
雖倍感震驚,甚至連那所謂的澈然姑娘都不曾見過,但卻不敢言語,皇上心意已決,再議隻恐惹禍上身。
隻是有人道:“臣鬥膽問一句,靜水皇後何人也?”
嬴政微微笑道:“日後你們便可見著,朕還有一道命令。自後,朕在靜水皇後麵前,所有人一律不準稱朕為聖上,違令者,斬!”
他的話很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眾大臣麵麵相見,隻得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