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 第2章 神秘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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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一路上,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澈然顯得欣喜非常,隨手從采擷了一朵野薔薇,順便插於披散的發絲縫隙間,一雙黑亮清澈的明眸宛若星辰般忽地盯在了他的麵前,靨笑道:“你看我漂亮麼?”
嬴政神色木然,漫不經意的應了聲:“漂亮。”濃眉頜首,靜靜沉思著澈然口口聲聲說的爺爺究竟是何角色?總感覺那不是凡人。一個老人家的,奈何要帶著年幼的孫女隱居在此?與世隔絕?
“秦哥哥,到了,這便是我家。”
穿過密密的灌木林,幾間簡陋的茅草屋便呈現於眼前,房前有一石凳,澈然招待他坐下後,仰眉,向屋中喚了聲:“爺爺,有客人來了!”
話音剛落,嬴政略微抬頭,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徐徐而近,胡須花白,蓬首散帶,氣宇不凡。雖然已經是老態龍鍾了,走路時卻仍然步履矯健。舉手投足間透出不俗的氣質,儼然世外高人之象。
他像招待其他的客人那樣彬彬有禮,捋著胡須,吟吟笑道:“看你的著裝,大概是將軍模樣的人吧。”
一旁的澈然忍不住擦嘴:“爺爺,他姓秦。”
老人用責備的眼光白了她一眼:“大人談話,哪有小孩子家說話的份?快,進屋去,泡杯香茗來,給你大哥接風!”
澈然抿抿嘴,也沒說什麼,乖乖回屋了。
“看來這老人鐵定不是普通角色!或許是有意支開澈然的,有些話要單獨告訴我吧?”嬴政這般想,嘴角略微淡笑。
老人的目光在瞬間像是變換了一個人似的,如一把利劍,直刺人心,心髒部位。緩緩而道:“長話短說,你不惜勞苦到這來,是否也是為了那不死藥?”
嬴政麵色大驚:“你怎麼會知我來意?你究竟是何人?”
老人笑語間,桑手扯下雙眸上的兩片眉,咋一看去,那眉竟是假的,他道:“我正是隱居於此島中的無眉道人,若我沒算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君吧!”
嬴政一聽,忙輯手,急急地道:“正是!請問道人,你可知那不死藥藏於何處麼?”
“看來,你是很迫不及待嘛!”無眉道人緩緩起身,笑道,“人的生死都是由上天而決定,你這麼做,乃是逆天而行啊!“
正說著,澈然蓮步輕移,清然笑道:“你們說啥悄悄話呢?故意將我支開,我要你們將給我聽嘛!”
見無眉道長麵上現出怒色,澈然忙識趣的閉了嘴。
“澈然,你先帶你秦哥哥到後山去看看,順便給我帶些薔野草回來,我的腰又開始痛了。先回屋躺去了!”
無眉道長說著,蹣跚的移動腳步,進了屋,頭也不回。單薄的衣裳在山海的風吹動中,渾然一體。
“我的爺爺就是這副脾氣,你別生氣啊!我拿糞尿往你嘴裏灌的事可千萬別跟他說哦。走,我帶你去後山,後山很好玩的!”
嬴政自嘲的一笑,決不能錯過這隱士高人!但又不能冒失的去問,看來隻得從澈然這丫頭的口中的得出點什麼了!
澈然挎上柳條竹籃,淡然一笑,所謂的後山與其他山脈相比也無兩樣。隻不過山岩性堅硬,節理發育。古鬆與巨石相互襯托,雲煙和朝日彼此輝映,突兀峻拔,耀眼磅礴,綠樹成蔭,窮鳥翩而高飛,萌萌細蝶過閑慢,偶然投下瑩瑩錯錯。
漫山中有一種普通的香草初一看,與普通的草並無兩樣,隻是嗅嗅才知,芳香中透出醉人之意。便問:“這是否就是你爺爺所要的薔野草?”
澈然放下竹籃:“才不是呢!這是香得醉人的蘭芷草,我最喜歡的,爺爺所要的是那種有點苦苦味道的褐色草,專門可治腰痛的。”她拔下一株蘭芷草,小心翼翼的連同那薔野草一同放入籃筐中。
嬴政假裝漫不經心地問:“對了,澈然,你爺爺一直住在這麼?他是從何而來的?“
澈然蹲下嬌身,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出生他就帶我到這了,不過,她曾經跟我講,說他是守護這個島的南仙道人,我才不信呢!”
澈然的話如一盞琉璃燈,瞬間點亮了他的希望,看來徐福說的是真的。這無眉道長肯定是知道不死藥下落的,隻是既然他已識破了自己的身份,想必定然是欲提出條件的。
回到了茅草屋,見澈然抽身出去後,便悠悠開了口:“道人,我知道,您肯定是知道那不死藥的下落的。”
無眉道長品呷了一口香茗,幽幽開口了:“那又如何?”
“隻要你願意告知其的下落,我願意以八座城池外加黃金萬兩奉上!”
無眉道長擺了擺手,放下茶杯,笑道:“,我對身外之物向來不感興趣,隻是,你若想得到那不死藥,倒也不難,你隻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方可。”
嬴政一聽,大喜,拍桌答應下。若是真可以得那不死藥,十個條件也照應不誤。
“我要你……,”無眉道長言出又止,指著於屋外忙碌的澈然又道,“將澈然納為皇後。”話一出,又淺淺的一笑,“你登基後,皇後的寶座一直都還空著,不是麼?”
嬴政大驚:“這是為何?澈然還那般小。”
無眉道長道:“我隻有她這麼個孫女,她爹娘死的早,她是唯一讓我放不下的,我要她過得富貴,過上所有少女夢寐以求的生活。你若答應我的條件,三年後端午,我定然親自出島,雙手奉上那不死藥。反正人在你身邊,你不用擔心我使詐,若何?”
向來這無眉道長所說也不無道理,對自己來講,也沒有失去什麼珍貴之物,嬴政沉思了片刻,這個條件倒也不過分,宮中也確實少了個皇後,隻是一直以來,因母親曾穢亂後宮,並生了兩個兒子。這件事一直在他的內心傷處留下不可痊愈的疤痕,為此,他把母親趕出了首都鹹陽,後來雖有悔過,但對女人的仇視態度卻一直未變。可是,澈然確實個例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她和別的女子不一樣,也沒有產生一種厭惡感,這種感覺他是不出那個有過的。她的天真無暇,他實在忍不下心把澈然當作交易品。思量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畢竟,有了不死藥,大秦江山就可永存,還可永遠坐享榮華富貴,不用擔心生命瞬間結束,這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恰是這個時候,無眉道長將澈然叫進屋,聲音顫抖,語重心長地道:“孩子,待會兒,你就劃船,隨你秦哥哥出海吧!”
澈然聽罷,低頭不語,仰眉一蹙,明澈的雙眸令人憐惜,輕輕地道:“爺爺是不是不要澈然了?”
無眉道長撫著澈然那披散於腰間的如墨的青絲,和藹的微微一笑:“外麵的生活才適合你,你這麼年輕,該出去闖闖了!”
好不容易才說動了澈然,嬴政苦澀地一笑,這個小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次隨他出島可是要當皇後的啊!居然還這般猶豫?
海風並沒有多大,比起出來的那日,確是反差太大。無眉道長為他們準備了出海的船,嬴政鬆開了船繩,澈然忽然眼珠子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奔上岸,居然采擷了少許的那所謂的芷蘭草,嘴裏不住喃喃自語:“上了岸可能就沒有你了,我才不呢!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說話間,眼裏流露出如水的柔情。嬴政聽此,簡直哭笑不得,什麼跟什麼啊?她這次到鹹陽市要做他的皇後的好不好?若說是要長相廝守,那也應該是他和她才對,咋又跑出個芷蘭草?
倒是那道人,卻也奇怪,舍下自己摯愛的親孫女,與朕一起,他可真放得下心?自己又留在島上,又是為何?
船所慢慢被解開,一葉孤舟於大海間順水流逝,明晨行別,但願雲彩,豔陽一直陪伴遠遠的天涯;鮮花,綠草相鋪展遠遠的前方,遠遠的,可見無眉道長立於岸上,雙目茫然,不悲不喜,隻是一個勁招手而道:“澈然,別擔心,三年後的端午,爺爺定會去看你!”
澈然微微轉身,顏如玉的嬌麵滿是淚水,著實惹人憐,眼眸含水,縱是有千言萬語,不過隻凝作一句——“爺爺!您要保重!”
船,在海風的扶持下,恍神間已駛入海中,無眉道長瘦然的身影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的連天之水,天是藍,海也藍,不僅令人難以捉摸,究竟天與海的分界為何處?嬴政劃著槳,心中倒也開始抱怨,堂堂一國之君,卻要親自掌舵,這事若傳出去,豈不叫天下人笑話?但人家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嬌嬌弱弱,說什麼也不能將這粗重的雙槳硬是扔給她吧?
手中的船槳忽有明顯的觸動,低頭一看海水,波浪翻卷,明晃晃是一個漩渦出現,這不就是昨兒來時遇上的那個麼?糟了,船如此渺小,定然會如先前那般被卷入打翻的。不覺間,額上已沁出細細汗珠,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尋著了那不死藥,原以為從此便可以高枕無憂了,豈料今日竟會葬身大海,夢來得快,卻的也快,一場匆匆,到最後,付諸一流。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海的那邊絕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澈然!
說起澈然,嬴政恍過神,船明明已然顛簸得如此厲害,她怎就還像沒事人一樣坐著,眼直直的盯著那芷蘭草呢?
“澈然,不好了!我們的船卷入了漩渦之中了。”
聽到他急促的叫喊聲和海流聲瞬間加快,才收過神來,見嬴政正驚慌的使勁渾身解數劃動著海水,臉上一副恐懼的表情,隻淡然笑笑。緩緩起身,搶過他手中的船槳,扔於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