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如是聲聲憶當初 第068章 虛虛實實(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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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一雙淩厲眼睛望著我,凜冽的聲音直魄問道:“你是誰?”
心神一顫,我是誰?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有血有淚,有笑有悲,我是誰?
聲音再次問道:“你是誰?”
恍惚的搖頭,“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霸道的聲音帶著誘迫道:“告訴我,你是我的!”
迷茫望著那深幽的雙眼,疑惑道:“我是你的?”
“對!你是我的!既是九天黃泉!生死不離!”
“我是你的?”茫茫重複著他的話,投入溫暖的懷抱,閉上眼,聽到一聲聲鏗鏘有力的心髒搏動聲,心中的不安與彷徨漸漸散去。
肩頭一陣刺痛,來不及痛呼出聲,瞬間被熾熱填滿,粗暴而野蠻的在口中掠奪,幾乎抽幹肺中的空氣,入侵的舌尖摩挲我的舌,腦袋昏沉,體內的力氣像被吸光,肩頭的刺痛減去,朦朧中見到深沉的黑瞳簇著火焰灼灼閃亮,引導著靈魂與他一起燃燒、焚毀。
直到快窒息,熾熱的氣息才鄒然離去,沿著脖頸落下,漸漸來到肩頭,又是一陣刺痛,又伴隨著唇舌狂熱的舔吮,一陣痛,伴隨著一陣戰栗一聲沙啞的低吼。
一夜,便在朦朧的夢境中度過,一陣刺痛後便有一股火苗……燎過
“夫人?”寧夏輕細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無力的睜開眼,等了會才適應光線,渾身綿綿乏力,看到寧夏在床邊微笑的看著我。
才想起身,渾身都是酸痛,腰上更像是快要斷掉。
“奴婢已經備好熱水,夫人泡泡身子就好些了!”寧夏言意曖昧。我一愣,回想起那如沐火中的夢境,目掃床榻,地上滿是衣物,床上更是一片淩亂,再看綾羅被褥下,自己渾身赤裸,倒抽口涼氣,“誰送我回來的?”
寧夏邊撿地上的衣物邊回答道:“夫人在獻莊王府昏了過去,是幸好太子殿下趕到,就夫人帶了回來……”
閉上眼,狠狠的吸吐了幾口氣,才平靜道:“你先下去吧!”
寧夏也摸熟了我的性子,撿起東西忙退出房外。
泡在溫熱的水中,淡淡的花香充訴著口鼻,水中似乎還加了少許酒,帶著淡淡的醇香,依然洗不去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右肩後一陣麻痛,伸手一觸,指尖竟然有些血跡,忙喚來寧夏取來銅鏡一照,白皙的肩頭憑空多了一朵清雅嬌妍的水墨水仙,水仙下還題著他的字,一陣戰栗,耳旁響起那霸道的宣誓,手中銅鏡落地。
“快洗掉!幫我洗了!”
“夫人……”寧夏接過我手中的手絹,為難的望著我肩上那朵水仙。
“我說洗掉!”一聲怒喝,雙手狠狠的抓住浴桶邊緣,“洗不掉就拿刀割下來!”
“夫人!”寧夏突然跪下,握住我的手臂哀求道:“夫人莫為難奴婢……”
“你不洗,我自己洗!”搶過手巾,用力的搓洗,直到肩膀後一片通紅,也不見絲毫減退。
“去拿刀!”
“夫人萬萬不可!”寧夏哭著奪下手巾,雙手護著我背上的水仙,任我在她白皙的手背抓上幾道紅印。“夫人,你這是為何?太子殿下對你的心眾人皆知,四年來他為你茶飯不思,日日守在神女殿等你回來,奴婢與婁爺是看著太子殿下怎麼度過這四年,太子殿下對夫人用心良苦,夫人為何還不願接納殿下?”
雙手一揚,帶著溫水潑在她低垂的臉上,水珠沿著發梢滴滴答答落下,她不緊抿著唇,低斂著眼眉,一向乖巧的她此時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堅定。
腦中一片混亂,緊盯著他,雙手隱隱發抖。
“下去!”沉入水裏,輕輕吐了幾口氣,依然抑不住那震顫、心悸疼痛心。
嗆了幾口水,胸腔快要炸開,才破水而出,猛吸了幾口氣,熱辣辣的嗆意占據喉間,咳了一陣,看到寧夏依然跪在一旁。
抓起一旁的幹淨的手巾遞給她,沙啞道:“自己擦下吧!”
她接過手巾,擦幹,臉上的水,挽起袖子捧來衣物,“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無力的垂下肩,任寧夏擺布,著衣,梳發,茫然的望著窗外出神。腦中閃過幾句竟是遊鴻明唱的那句:‘盼不到我愛的人,我知道我願意再等,疼不了愛我的人,片刻柔情它騙不了人……’
情愛情愛,我這可笑的一生竟全被情欲占據,愛走了,還剩下些什麼?
漸漸發現,我無法再恨慕容寶,無論他是真的愛我或隻是純粹的占有欲,我都無法恨他。
忽聞陣陣輕快的羌笛、琵琶樂聲,打破原有的寧靜,微微顰眉,壓抑著不悅,淡聲問道:“誰這麼好興致?大清早擾人清夢!”
寧夏停下挽發的手,取出珠釵別在我發間。刻意避開我的目光輕聲道:“奴婢不知,稍會奴婢讓人去看看!”
點點頭,耳旁樂聲不斷,更伴隨著幾聲妖嬈的嬌笑聲繞過圍牆。越發覺得有些耳熟,想起那狩獵場見過的那絕色舞姬,心中已明了,我不是笨蛋,古代男人皆是如此,女人不過是玩物,來者不拒拒者不來,何況他是太子,我雖不是青樓歌妓,也不過是他狎玩輕慢的對象!
記得隔壁是空置的月桂苑,不知慕容寶會封她什麼夫人?姒姬五夫人?
“我們去梨花苑!”挽起袖子,平靜笑道:“為何不敢告訴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嗎?府裏多了個人關我什麼事?”
“奴婢該死!”寧夏忙跪下道:“奴婢不該欺瞞夫人……”
“起來吧!”伸手扶起她,“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到梨花苑去。”想了想,又道:“將你女兒也帶過來吧!我答應了牙兒,要帶個小妹妹和他玩,你可別害我失信。”
她點點頭,收拾好東西退出房門。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聲不聞聲漸俏,多情卻被無情惱。
縱然笑聲悅耳,也入不了我耳,漫步穿過亭榭,沒有注意到遠處而來的一行人,注意到時,兩旁已無岔道,進退不得,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妹妹這一大早是上哪去?”幸陽一身雍容華貴,木靈則是一身輕柔紅綢勾勒著妖嬈的身軀,兩人齊齊攔在我麵前,一個是賢淑得體,一個得意不屑。
“去梨花苑!”答了一聲,退到一旁給她們讓路,誰知她們還是不走,幸陽笑道:“妹妹可知月桂苑來了嬌客,為何不與我們一起去拜訪下呢?”
“不過是青樓藝妓,有和可訪?姐姐去不是有損身份?”這兩個女人真是可憐得很!與人共侍一夫也罷!還要裝做端莊賢惠,不能妒也不能怨。
“藝妓又如何?隻要得太子殿下喜歡,比起那些空有頭銜來曆不明的人要強得多!”
我懶的抬頭,輕聲道:“我先告退……”
“姐姐!你看她!一點規矩都不懂!”一聲嬌喝傳來,我已繞過她們,隻聽幸陽淡淡道:“無妨!我們走吧!”
無妨?意思就是說我不懂規矩,她大人大量,不跟我一般見識。又是一聲歎氣,我倒成了人家的勁敵了,若再待在太子府,恐怕我的小命難保。蝶衣也曾告訴我,幸陽與木靈兩人表麵雖親近,私底下的爭鬥從間斷過,嫁入太子府幾年,兩人都沒有為太子留下子嗣,所以太子妃的候選人在外人眼裏自然是落在蝶衣身上,這就是蝶衣在太子府遭她們兩欺負的原因。
但自從我的突然到來,所以矛頭才指向被冊封為華鑰郡主的我。隻是慕容寶將我護得緊,她們才是如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
宮廷爭鬥,我沒那閑功夫。當太子妃,我與蝶衣都沒興趣,現在又來了個姒姬,有得她們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