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第29章 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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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裏,無昊天與啟龍天兩人天天在一起不問世事。無昊天身體日漸虛弱,他知道城外的人蠢蠢欲動,他也知道宮內人心惶惶。皇上不管事,高官大臣都是大紅燈籠高高掛,各顧各的狀態,隻有無言一天比一天憔悴。啟龍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了,他隻能珍惜現在剩下的時間。他自從當上皇帝的那一天起,就已經陷入了那個泥沼,永遠不可能清清白白,單純的做人了。無昊天問過城外的那些人是幹什麼的,他回答的是來接他的,這簡陋的謊言,他竟然相信了。
“你恨誰都可以,但是請不要恨我。”
一句話被吻而淹沒,啟龍天自責的眼神讓無昊天一陣心疼,他知道他的不安,他隻能用溫柔的吻來安撫她心中的不安。
“言兒,你好像自從落水後,就很喜歡在這裏看風景了。”無希心疼的抱住這個比自己小3歲的弟弟,才幾天就瘦了不少,臉色蒼白的連裏麵的血管都看得見。
無言抬起頭,有些脆弱的看著無希,然後低下眼簾,輕輕的靠在無希的胸膛上。
“哥,要滅國了,怎麼辦?”
無希猛地一怔,他感到懷中的人兒在顫抖。
“你怎麼知道?”
無言顫抖的抬起手指著外麵,這個觀星台,是唯一一個可以看到皇城外情況的地方。
“看,那邊,那邊已經到處都有螢火了,無國,無國就要滅亡了。”
無希緊緊的抱著無言,他看見樹林的那一邊有升起了嫋嫋炊煙,啟國的軍隊,在無國的皇城外光明正大的紮營了。可是無國的皇帝卻不做任何表示,即使叫軍隊趕回來,也遲了。無國,難道要亡了?
宮中的人也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宮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
“那些人究竟怎麼才願意走?”
“他們不會走的,明天,明天他們就會殺進來。”
“嗬嗬,殺進來。”
“啪。”
無昊天扇了啟龍天一耳光後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一股腥味突然湧起,他將它吐了出來後,才知道自己吐了血。
“不要,昊,你怎麼了?”
“不要碰我。”
啟龍天想要扶無昊天卻被無昊天推開,無昊天此時臉上隻有十分慘淡和絕望的笑。
“嗬嗬,看來朕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啊。朕既然將朕的皇朝拿去做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勝利的賭注,哈哈哈哈……”
啟龍天心疼的十分厲害,一抽一抽的,生不如死。他呆坐在原地看著無昊天黯然離去的背影,他隻能不住的流淚。這是他第一次對他用朕,也許也會是最後一次。
夜晚,無希說要陪著無言睡,可是無言微笑著拒絕了,他覺得今天無昊天也許要來找自己了。
當月亮高高掛在空中的時候,無言坐在池塘邊,身上穿的很單薄。從背後看去,單薄的身影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走。他抱著雙腿,靜靜的思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到想什麼。
“天氣很冷,你病才好,這樣又會病倒的。”
無昊天將自己的披風解開,然後將無言包住。無言輕輕將披風拿開,繼續看著池塘。無昊天走過去將無言抱住,無言沒有反抗。無昊天摸到無言身上,仿佛就像摸到一副骨架一樣,讓人心驚。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無國,要亡了。”
“我知道。”
“你中毒了?”
“嗯。”
“為什麼不解?”
“你解不了。”
無言低下了頭,掩飾掉眼中的心疼。
“你是個落寞的孩子,可是我,保護不了你了。”
“既然心疼我,那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個來做賭注?你根本就輸不起,你根本就輸不起!!!!”無言瘋狂的叫喊著。
“我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他沒有回答無言的話,無言也不介意,他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後,淡淡的開口。
“無國沒了,怎麼辦。”
“我會隨著它去。”
“是麼?嗬嗬,嗬嗬嗬嗬……”無言推開他,站了起來。
“你還真是無情啊,我以為愛情會讓你改變,誰知道,這竟然斷送了我的國家。嗬嗬……看來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無言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不在,隻剩下微笑。今天他接到消息,師傅,千麵狐,被人下毒害死。自己隻剩下這個最不屑的皇宮內的親人了,而可笑的是,明日親人也許都不會存在了,或許自己也不會存在了。一滴淚,無聲的滑落,可又有誰知道?
言兒,我真的回不了頭了。
無昊天捂住胸口,又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日晚宮,突然傳出一陣悲吟。
“太後薨!”
這道悲吟成了黎明之前的破曉,啟國的軍隊,也開始向無國皇宮進軍。殺戮成了清晨獨特的奏鳴曲,慘叫成了清晨的噩夢。
宮內的老太監,死前大聲叫喊著。
“無國!要亡了!!!!”
無言躲在禦花園的假山中,全身都在發抖,他的耳邊是太監的慘叫,還有一群衣冠禽獸侵犯著宮女發出的淫亂的聲音。不要,不要,這些聲音,我不要聽見,我不要聽見。突然幾聲尖叫後,什麼聲音全部都消失了。身體被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手給抱起,無言突然有些失神。
“父王。”
“言兒,讓朕一陣好找。”
無昊天強忍住體內真氣的翻滾,將無言抱著去了大殿。有些事,是要說清楚的。
“你來做什麼?”
啟龍天一路斬殺無國的侍衛,身上滿是鮮血。既然逃不掉了,那就麵對吧。
“有些事,我要和你說清楚。”
無昊天將無言放下。
“我們,還有什麼事可說?”
“你曾經是否愛過我?”
啟龍天聽到後,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不回答是麼?嗬嗬……”
無昊天突然吐了口血,馬上到在地上。
“父王,父王!”無希驚慌的叫著,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最疼愛自己的人就這樣離去。
“你怎麼了?快說你究竟怎麼了?”啟龍天也急了,他想要抱住無昊天,他想要看見無昊天壞壞的笑著叫他龍兒。
“答應我,放了他,他是無辜的。這個賭局,我真的是輸的很徹底啊。”
無昊天握著無言的手突然滑落,無言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無昊天的呼吸和脈搏,沒有任何反應。
“不!父王!!!”
“無王駕崩。”站在大殿外的太監看見無王死了,心中十分悲痛,剛剛宣布了這件事情,劊子手就馬上讓他頭身分離。
啟龍天看見他死去,感覺到心也隨著他一起死了。他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仿佛被抽了靈魂般。
“你走吧,我不會殺你,我答應過他的。”
無言看著他,他的眼裏無恨,純潔的不含一絲汙垢。
“嗬嗬嗬嗬……再見了我的國家,我的親人。”
無言閉上了雙眼,拿起無昊天手中的劍,向脖子上劃去,滾燙的鮮血馬上噴出,如雪花般飄落,蒼白的臉上帶著幸福的表情。
“能夠追隨你的父王而去麼?”
啟龍天突然跪下,撫摸著地上無昊天和無言混在一起的鮮血。
“你的人和你的血一樣的滾燙,我連你最後的拜托的事情都做不到,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啊。”
無國,真的滅亡了。
啟龍天將無昊天的屍體留下,叫自己忠心的侍衛將所有的屍體都抬出去埋了。自己看著無昊天的屍體,手在慢慢的撫摸無昊天的臉。屍體早已冰冷,地上的血跡也已經幹枯。他趴在無昊天的懷裏,他的懷裏已經沒有曾經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隻剩下無盡的冰冷。
“到最後,連你也拋棄我了。”
“嗡嗡嗡~~~~”
無言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耳邊蒼蠅的嗡嗡叫聲提醒著自己仍然活著。他艱難的睜開眼,駭人的場景就在眼前,屍骨遍野,殘缺不齊。一股惡心的氣味包圍著他,他知道,這是宮中死的人葬身的地方。他想起哥哥,這裏沒有母妃和無希的屍體,那麼,對了無希,無希還沒死,母妃,母妃也沒死。無言在身上找到一塊幹淨的布,然後努力撕下,綁在脖子上。他悄悄的潛入皇宮密道,皇宮內的密道隻有兩人知道,一個是無昊天,一個是無言。
他來到關押僅剩的皇族的地方,他潛入裏麵,他聽見了母後的聲音。他看見在一個房間,自己的母妃正被一群人輪奸。母妃看見他了,她對著他用口型說救命,言兒,救救我。他憤怒,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他的手也被自己捏出了血,可是他不知道痛,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大腦突然有個聲音在指揮著他。殺了她,殺了她,殺了所有的人,不能讓無國的皇族蒙羞,不能讓皇族蒙羞!!!!!!仿佛如夢初醒,他對那個房間放了火,房間內的人想要衝出來,可是無言早已經將所有的出路都封鎖掉。火無情的的燒著,裏麵傳出陣陣慘叫,他記得母妃在他放火的時候,對自己綻放了一個從未見到的笑容,那是真心的笑。當所有人都趕過去救火的時候,他來到了關押哥哥的地方,當他進去後,他看見哥哥被一個男人壓在床上歡愛。不能讓皇族蒙羞,不能讓皇族蒙羞!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隻知道混混僵僵的拿起了燭台,對著那個人敲了過去,那個人看見了他,他對著無言衝了過來,無希看見他要殺無言,將他抱住,並且叫無言快跑,無言驚呆了,他愣在那裏,那個人對著哥哥拍了一掌,哥哥的頭馬上流出血來,而且是越來越多。
“不!不要!!”
他衝了過去,用燭台的一端直接朝那個人的眼睛刺過去,那個人痛苦的大叫,無言看著哥哥倒下,他抱著無希,無希的頭還在流血。
“言兒,你要記住,微笑是最好的武器,你一定要活下去。”
然後無希就和無昊天一樣,漸漸的沒了呼吸。
“不!!!!!!!!!!”
他倉皇的跑出了皇城,他一直在奔跑著,鞋掉了,他也不在意,頭發散了他也不管。他隻知道,自己要離開,要離開!雖然很狼狽的在跑著,但是他心中有個目的地,那就是無昊天曾經說過的地方——毒穀。
前往毒穀的山下又許許多多的毒物,即使被毒物咬著了,無言也仍然向山穀前進,他此時的腦海裏隻有母妃痛苦的叫喊‘言兒,救救我!言兒救救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