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我們的愛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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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我們的愛1
    開胃菜
    通常豪華的家庭晚宴之後,媽咪喝醉了是這樣的:
    方華:“不許鬧不許鬧!我決定給大家表演一個節目……”
    謝兵:“我去洗手間。”
    搖搖:“大伯等我我也去。”
    耗子:“哪個喊不許鬧的哪個喊不許鬧的搞清楚現在這個家是我做主我還沒說話你就老老實實在冷宮閉嘴呆著否則小心這個月月錢扣完……”
    小雷:“媽,你喝多了。去板凳上睡一覺。”
    其他人已經閃走了,方華死死拉住也在往外出溜的老董嚎啕:“我不過就是打算給大家表演個節目而已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
    老董:“你要表演什麼節目?”
    方華:“那個,我給大家唱段程派名劇……”
    全體:“滾!”
    正餐
    到北京的時候,不是最好的時節,酷熱難當。心底卻是清靜的,有那麼好的戲可以看,有那麼些朋友。整個人閑閑地放鬆下來,心裏盛放著簡單的歡喜。仿佛接下來的7天,會有一輩子那麼長。
    多麼好呢。
    看《白蛇》,盛夏端午日,寶和堂裏夫妻們對飲。明知道那杯雄黃酒下去恐怕是受不住要顯出原形,卻因為許郎一句“你我夫妻偕老百年”的勸酒詞,千年修為再無足輕重。那白衣的女子一聲悠長的的念白道盡所有追隨的決絕:怎麼——偕老百年?幹!
    據說我是個善良的人,因為眼淚淺。就這麼一句,眼淚便下來了。
    然後,便是斷橋了。舞台上晃動的白裙黑衫,在我眼裏盡成了模糊的影。“西子湖依舊是當日容樣,看斷橋橋未斷卻痛斷了柔腸。”有些花開是為了謝的,有些誓言,是為了被辜負的。從知道白蛇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便沒有喜歡過許仙。我要這世上永遠有最堅貞的一份存在,白素貞是,而許仙不是。
    “風雨湖中識郎麵,多蒙借傘共舟船。紅樓交頸春無限,我助你賣藥學前賢。端陽酒後你命懸一線,我為你仙山盜草受盡顛連。縱然是異類我待你的恩情非淺,腹內還有你許門的香煙。你不該病好良心變,你不該隨法海上了金山,妻盼你回家你不見,可憐我鴛鴦夢醒隻把愁添……”婉轉高低纏綿承轉,這裏頭斑斑血淚的愛與隱忍,那負心人何德何能?
    七日裏場場大戲,看得人失魂落魄。那舞台間所有種種,無非關聯世上種種所有。悲苦,愛恨,愁煩,寂寞,以及生死,敗亡,絕望。自然,也少不了大團圓。讓好人得好報吧,那是凡人你我最簡單的想往。
    下飛機直接就去了侗家食府,那裏號稱給我排下了接風晚宴。等我老人家滿懷感激奔過去時,這群豬壓根兒就沒等我,早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不知道是哪個有良心的拿個破碗夾了幾筷子肉啊菜啊稀裏糊塗混在一起,算是給我留菜了。
    小雷和於建照樣在秀恩愛,你給我夾個菜,我替你擋杯酒,旁若無人得很。抽空想起來跟我提一句:“你家胡波去廣州出差了。”這個我自然知道,雖說有問題出現,既然還沒解決,這每天至少一個關愛電話是要打的。隨意閑聊各類八卦,相關自己絕口不提,兩個人自認識以來第一次如此默契。
    席間爆出三個消息:其一:千千戀愛了,而且戀得極其熱烈;其二,江維決定7月畢業後去成都;其三:老董貌似有奸情出現。
    我吃了三驚。
    千千是那種對於GAY這個詞極端敏感謹小慎微的家夥,向來家人聚會都神經兮兮地打探清楚出席人等之後,才千難萬難地參與。每次來,必定縮在角落裏鬼鬼祟祟地聽大家八卦吵架鬧哄翻天,自己低著頭憋笑憋到肺水腫了,也絕不多言語。要是一夥人走在大街上,他與我們的距離至少保持二十米。其實我一直很想告訴他,那種畏畏縮縮跟在旁側的行為,是典型的欲蓋彌彰令人不齒!所以,我們對於他竟然有膽子跟GAY戀愛甚至熱烈地戀,十分訝異!
    而江維的決定也夠奇怪。丫雖說表麵上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氣質教主,到底不過是個小孩,生在0城長在0城,悠閑懶散慣了,跑成都去能做什麼?
    至於老董,這個就更加勁爆了。據說這老頭已經N多年沒有對誰動過心了,偶爾419也都發生在外地,甚少幹出在0城與人勾扯的吃窩邊草舉動。而這一次不光動心了,在0城動心了,而且,是對0城的直男動心了!!!對象,就是他平常鍛煉的排球隊裏的小二傳!
    哦買糕的。我一邊啃著侗家食府著名的68一道的困雞(好吧,其實他們就留了一隻雞爪一個雞頭給我),一邊心裏洶湧澎湃:這麼多的八卦啊這麼多的八卦,我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深挖到底全麵開花……
    三條八卦中,有兩個當事人沒有出現。隻有江維在我旁邊氣質著一張小臉無聲無息。酒來杯幹,其他時間就抽煙。間或拿筷子在殘羹冷炙間翻找些肉末子菜葉子花生米,卻大半都夾到我碗裏。
    吃完飯,大家一致決定進行一次外交活動:親切看望正在備戰一年一度排協杯比賽的天翔排球隊——也就是老董的隊。其實所有人心照不宣:老董有啥好看的啊,不過是衝著小二傳去罷了。
    刻意拉了江維一起,說我酒喝多了要走一走,讓他們上車先去。兩個人沿著北京路慢悠悠晃蕩。這個城市的夏夜很舒服,白天的暑熱全然散去,綿延數百公裏的防護林送來新鮮的氣味。身邊走過容顏清白的帥哥,在流了一地哈喇子之後,突然覺得,就這麼靜靜走一走真好,原本想好要開口的話,卻懶洋洋地不想說了。
    經過博物館公交車站,我笑:“我是在這裏和千千第一次見麵的。”
    江維也笑。停下步子來,給自己點煙。我抓過來,塞進自己嘴裏:“你今天晚上不曉得抽了多少。不準抽了。”
    他也不和我搶,軟軟靠在公交站牌欄杆上。雙手抱在胸前。曾經有學心理學的師弟告訴過抱著手在胸前蜷在沙發裏的我:“親愛的師兄,你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呐。”
    “說說吧。跟我。”我站在三尺開外,對著江維吐煙圈。
    “都不曉得怎麼說……哎喲媽咪,糾結的人生好惱火哦……”
    我直接想把煙頭摁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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