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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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夜色初上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接我的電話,我看見他的房間終於亮起了燈,雖然沒有看見他出現在窗口,我還是從窗戶上偶爾映出的纖細的身影知道他在家,難道他要像以前那樣躲避著不再見我?
爸爸打電話給我,遠在重洋的他打電話給我自然是為了什麼,沒有訓斥我的話,他隻是說,如果我不早些回去,他就撤了負責保護我安全的佐騰叔叔的職。我看了眼站在我車邊的司機和樺地兩人,定然是他們向我父親報告的,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人可以勸得了我。
爸爸隻是對我說,我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情不要衝動。我知道,可我就是無法安心回家,我真的有種會失去的強烈不安的感覺!這一瞬間,我突然有些了解他的感受,為什麼以前他試圖和我分手,因為他愛我,所以他不想失去我。
他何嚐不明白和我之的未來暗淡渺茫,所以他在把他的身心都交給了我之後試圖離開,他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寧可在抱有美好的記憶的時候離開對方,也不願在以後讓彼此傷心不得不黯然離開對方的時候離開。
我從來沒有這樣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他對我的感情,他對我的愛絕對是世界上最純真沒有一絲雜質的愛。他理智的選擇了離開,卻還是被我留了下來,結果他被我傷得徹徹底底!
回到家後,我終於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在聽到他的聲音的一刹那,我高興的險些想哭,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他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在等待他的回答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如同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一般,忐忑而驚懼!
他說他的手機忘記開鈴聲了,而且一回家就落在了沙發上。
真是不會撒謊的人啊,連我都可以感覺到他說的理由是多麼的牽強,他定然是不想接我的電話!我默然半晌,又問他為什麼不等著我來接他。他隻是沉默著沒有回答,我感覺到這無形的壓抑讓我直想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的聲音終於再次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他說要我明天去接他。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我去接他,我忍不住一疊聲的應是,然後他說要我順便帶上一張支票。
我不是第一次遇見有人叫我開支票,有些女生在和我交往的時候,雖然極力掩飾她的物質欲望,可她看著我在支票上簽上我的名字和數字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已經出賣了她。我不在乎千金買的一笑,畢竟是各取所需。
不過,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有種感覺,他一定有因由這樣做的,不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叫我帶張支票給他,我隻知道現在的我急於想討好彌補他,隻要能讓他開心,有什麼不能給他的呢?
我取出身上的現金支票,我一直隨身帶著它,我不喜歡帶鈔票,除了信用卡和支票薄,我不喜歡帶這種沾染上許多細菌的紙張,雖然我喜歡金錢。因為我知道,即使我長得非常出色,可如果不是我有錢的話,也未必讓這麼多的女孩喜歡上我。
看著這薄薄的紙張,我不知道究竟要填上多少數字,心中隻是感覺無論我填上多少,都對他是一種侮辱!我呆了半晌,幹脆撕下一張,折疊好放進皮夾。
我躺上床,眼睛看著天花板,琉璃的宮燈的五彩色澤中似乎全是他的身影,我一下跳起來,奔到房裏的保險櫃前,打開沉重的櫃門,在暗格處取出一個冰涼晶潤的物事,這是我奶奶在她去世前送給我的東西——一朵豔麗而璀璨的血玉玫瑰!
~~21~~
我輕輕的摸索著這無比瑰麗的玉玫瑰,我非常喜歡這漂亮的藝術品,不僅因為我一直喜歡玫瑰,更因為它是我所摯愛的奶奶送給我的遺物。
我的奶奶是一個非常有傳奇色彩的女人,她的故事幾乎是說也說不完。雖然她出生的年代依然是日本男尊女卑的時代,可她贏得所有認識她的人的尊重,包括她的敵人在內。她出身低賤,卻是天生的優雅美麗,即使頭發花白的時候,也讓人感到她是極其美麗的,我從來沒有見過象她一樣有魅力的女人。
我爺爺非常愛她,為了表明他對她的愛,他用昂貴的中國古代血玉特意雕刻了這朵玫瑰贈於了她。奶奶一生沒有嫁人,她隻是為我的爺爺生下了她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她說過,愛情雖然美麗,可自由更加誘人!
爺爺雖然後來娶了一個非常門當戶對的女人,可他愛的依然是我奶奶,他最疼的孫子就是我,他說,我最像奶奶的樣子。
我大概幾年才見到奶奶一次,而她每次身邊都會有個非常迷戀她的騎士在她身邊,她很喜歡我,所以,在前年她過世之前她堅持要見我,在她臨終的時候,她把這朵玫瑰送給了我,她拉著我的手,笑著說要我把這玫瑰送給我最心愛的人。
我不知道奶奶最愛的人究竟是誰,也許是爺爺吧,因為她畢竟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我知道我所愛的人是誰——我的周助,他是我的愛人,我隻期盼從今以後可以好好的和他在一起,珍惜著他,愛著他------
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匆忙的梳洗過後,我早飯也沒有吃就開車出來。
幸好沒有遲到,當我的車子停在往常等他的那個地方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他背著書包從拐角處走出來,我看著他走在晨風中的樣子,心跳得非常厲害,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懵懂少年一樣緊張的期盼情人的到來。
我打開車門,他一上車我就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我看著他,隻想把他的樣子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這樣我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輕輕的關上車門,先是看著我握著他的手,然後冰藍的眼眸凝視著我,深深的如同寧靜的海洋一樣的深沉;他的樣子有些憔悴,看樣子一定和我一樣徹夜難眠吧,我們就這樣坐著看彼此,都沒有說話,我也說不出來任何的話,在這個時候,我隻想就這樣看著他------
他看著我的樣子依然是情意深深,卻又似乎夾雜著讓我感到心疼的哀傷;在他上車之前,我坐到了後座,司機和樺地不發一聲的坐在前麵,我本來想一見他就和他說許多我心底的話的,可是隻能看著他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低下頭輕輕的抽離握在我手心的手,我拉住他,把我放在身邊的那朵玉玫瑰塞在他手中,我發覺,我曾經隨口對許多女孩說愛她,也曾經在昨天真心誠意的說過我愛他,可現在真要麵對他說出這三個字時我覺得難以開口,他一定認為我是矯情,更會認為我是在敷衍安撫他!
我把我最喜歡的東西送給他,這是我的心意,更是我對他的愛意的表現,這也是為什麼世界上的情侶之間喜歡贈送對方禮物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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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來打量著驚諤的問我是什麼,我告訴他這是我送他的東西,他搖搖頭低聲說道:“謝謝,不過,我不要這東西。”說著,就把這玉玫瑰遞給我,我沒有接,對於我來說,這無疑表白了我的情意,雖然我可以用我最喜歡的玫瑰花來表達我對他的愛,可那些用金錢就可以買到的花朵怎麼比得上這朵玫瑰的意義?
他把玉玫瑰輕輕的放在座椅,為什麼他不接受我的心意,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讓他不想接受?難道他無法原諒我對他的傷害?我看著他伸手拉開車門,忍不住叫著他的名字,我對他說,你不要這樣------
我很想說你不要拒絕我的心意,可我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我看見他的表情,臉上是有些譏諷的笑,就好象我說了什麼讓他感到諷刺的話一樣。
我第一次發覺我其實是個非常脆弱膽小的人,看見他的表情,我居然不敢對他說出昨天夜裏我想了整整一宿的話,我曾經想對他說我愛他,以前的一切全都是我太過自得而沒有珍惜他對我的愛-------
我幾乎是逃避似的不敢看他,當我聽見他對我說再見的時候,我猛的抬起頭來再次拉住他的手,把適才他放在座椅上的玉玫瑰和我準備好的支票一並塞在他手中。
車子啟動後,我探出頭看著依然站在下車地方的他,他正低頭看著我塞在他手中的東西,很快,我看見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這邊,我迫切的看著他,這隔了一段距離的注視,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我卻油然而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卻是說不出來為什麼!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很想倒回去,忍不住拍著座椅叫開回去,司機為難的看了我一眼開著車說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要超速駕駛才能爭取讓我不遲到。我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倒回去。而我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為自己的這個決定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