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晴痕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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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黃昏之時,西邊的天空中染上幾分橘紅的色彩。
“快,快都快點,快到晚飯時侯了,動作都快點。”頭包汗巾身穿簡單灰色幹淨布衣的微胖的青年男子,人不是很俊,但容貌看著卻令人舒服。腰間圍一短圍裙,雙手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大聲的指揮著下人們將蔬菜與雞鴨魚肉送入夥房。
“這就送進去,風炊師傅。”一個下人笑嗬嗬的稱呼年輕男子。
“講過多少次了,喊我頭或風大廚,記住了下次別再喊錯。”青年男子拍拍那位下人的肩,笑的很慈愛的提醒道。
“是頭,頭,頭……”下人點點頭笑著連稱呼幾聲,忙利落的扛起菜籃子進入夥房。
“風炊?”一聲疑惑的問話自身後傳來,風炊聞言身體顫抖了兩下,憤怒的轉身惱怒輕吼,“喊我頭或風大廚,風師傅,風炊,吹什麼,風吹大草原草低了還能見到牛羊來著,夥房的菜都吹沒了還吃個什麼勁!”風炊,對他自己的名字很有意見,但名字是主上賜的,有意見又不能直言,因此隻能從平時想辦法,盡量不聽到他這個名字。本來他掌管夥房,這名字也沒什麼不符合的,但有一次護院頭領的一句喝醉酒的話,傷了風大廚的心。“你看我名風安,負責山莊安全。而兄弟你名風炊,風吹,吹得火都生不起來,那還能做飯。”自此以後,風大廚心中就有了根刺,食不下咽,傻大個風安的一句話,害的風炊自胖胖的一個人瘦成微胖。
“風炊。”被他吼了一聲,問話之人不甚在意,反倒是語氣肯定地再喚他的名姓。
生完氣,冷靜下來,風炊一聽聲音怎麼不對了,好像不是府裏的下人啊!仔細一看,不是府裏的人,蠻精致的人,臉上那些紅疹子是吃錯東西搞的嗎?飲食可是有講究的,吃錯東西可麻煩了。
看著麵前之人,風炊在腦中回憶在那見過這人,想起最近聽那些侍女講府裏來了主上的客人。這位應該是客人,他方才那麼吼,被主上知道還不得處置他,他的主上平時脾氣是溫和到過分,但生起氣來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經過風映大人的言傳身教,他們都了解能不惹主上生氣,盡量不要去有機會體驗主上生氣後的後果。
“這位客人,您有什麼事嗎?”風炊想過之後,笑的勉強的問著麵前之人。
“五燒雞之做法,你可否教我?”客人低垂著頭一想後,出聲探問,清澈的聲音令風炊感到舒服不少。
五燒雞,什麼東西?怕是客人弄錯菜名,是五香燒雞,還是五香烤雞,問下好了。“客人口中所言可是五香燒雞?”
見客人點點頭,看來是猜對了。“那這位客人你是問對人了,我知道做法,客人請隨我來。”風炊見他是來問做菜方法的就在前帶路,手伸入懷中討出一本書。敢明目張膽的觸犯他的禁忌,不能傷害這位客人,但整整主上可就不能怪責他。
來到夥房裏,夥房裏下人在忙活著處理菜與雞鴨魚肉,忙活的熱火朝天。對後來進入的兩人對風炊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將客人帶到雞籠前,打開籠子取出一隻活雞抓在手中,風炊胖胖的臉掛著親和的笑容自懷中取出他自己獨門編寫的菜譜,快速翻開遞給客人,但拿出的一瞬間,書的封麵上一閃而過是“整人”兩個字。
客人接過書看著那一頁的內容,確定他全部看過後,風炊微笑著,“要做五香燒雞,新鮮的雞肉是不可或缺的材料,我們進入第一步,?殺雞。”
“客人看好了。”風炊利落的自菜板上取下一把鋒利的尖刀,抓緊雞的脖子拉直在脖子上成斜角的快速劃下,血瞬間流了出來卻未噴濺,準備一盆熱水,將血都放幹淨後,將雞丟入一鍋沸騰的熱水中,生起火來開始脫毛。將羽毛濕透脫落,雞毛處理幹淨了,脫毛雞完成,置於水中,以刀劃開雞腹利落的將內髒取出放入水盆中,洗幹淨後放入一個大瓷碗裏。
“放入鹽巴醃製一段時間,等醃製好就能做了。客人還是先來來試試殺雞,給。”提了一隻正在咯咯叫的活雞遞給客人,以為客人會害怕不敢抓,風炊心中正準備說詞勸導客人。
卻未想到精致的客人平靜的接過雞,將雞置於兩手間用力一壓,風炊轉身去看醃製的如何的時候,隻聽身後一聲雞的哀鳴。“咯噶--”他一轉頭,一滴雞血濺到了他的臉上,呆楞的抹去臉上的雞血,風炊笑的勉強的看著客人腳下飄落的零星雞毛,心生疑惑的四下觀望。雞到哪去了?
“能否再給我一隻?”客人無辜平靜的看著他,對地上零星的雞毛與消失的雞似乎並不意外。
“恩。”風炊轉身抹了下額上的冷汗,抓起另一隻雞遞給客人。
那一聲雞的哀鳴令夥房內的其他人停下了手好奇的觀望著兩人,隻見那位精致的客人抓住雞的脖子與雞身用力一擰。“咯噶--哢嚓--”寂靜的夥房內,所有人齊齊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打了個冷顫。離得最近的風炊,打了個冷顫。擰斷了雞頭,客人的手中出現黑色的火焰蔓延到雞身上,迅速蔓延的黑色火焰將雞給燒的化作黑炭消失了蹤跡。
看著手中消失的雞,客人精致的麵容神色平靜,抬頭望向風炊,風炊被他看的身體一冷,不想再犧牲無辜的雞命,忙道,“不用殺了,殺的雞醃製好了。”拿過醃製好的雞,對客人道。心中暗暗吃驚,而夥房中的其他人忙故作沒看到忙活手中的活。
將醃製好的雞拿過來,戰戰兢兢的找齊香料,風炊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位客人靜靜的站在一旁接過他遞來的香料灑在雞的身上,不時自袖子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些無色粉末灑在雞身上,而這些舉動風炊卻未看到,風炊確定香料都灑好了,鬆了口氣對客人道,“可以上火烤了,客人。”。
“恩。”聞言客人一抬手,一簇黑色的焰火出現在他的掌心中,正準備拿起雞來烤。
方才見過那黑色火焰的厲害,風炊神色一驚,急忙出言阻止,“等等不行哪,客人--”
琴音停,疼痛如退潮般迅速退去,軒轅晴痕感到頭不再疼了,疑惑的望著坐在琴案後的簫舞塵,簫舞塵閉目調息過後看著麵色有些許蒼白望著他的人。
“晴痕。”簫舞塵擔心的問,軒轅晴痕沉默不做回應。
“你走吧!”沉默片刻後,軒轅晴痕沉靜的言道,站起身轉身背對著他。你早已放棄我,何必在我將你放入回憶之中後再度來找我,你與我之間的感情,在我決定改變之時已經早已結束。
已經不是輕易就被言語欺騙的少年的我,而你,在你的任務與我之間選擇的是任務,而且在我最需要的時刻離開我,這份年少的迷戀與感情輕易就被擊碎的破碎不堪,宛如一場美好的美夢,青澀卻輕易可以破壞的麵目全非,留下的隻有心中的痛,與曾做下的錯事所造成的傷害留在心中抹不掉,消不除。
“晴痕。”當年是我下錯決定,離開你是不得已的選擇,卻沒想到自己會真正愛上你。是我愛的不夠,還是你不曾喜歡過我。
“簫先生,本王已不再是你所認識的年少皇子,而您在本王心中永遠是本王值得尊敬的老師,請不要再重提當年之事,過去的事情請讓它安然的留在回憶中,不要再破壞你在我回憶中的摸樣。”就令我記住你的好,遺忘那些事情,就這樣做朋友能嗎?
“我……”我不想就此與你成為陌生人,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此次回來除了任務,就是為了你而來。
“簫舞塵,你還不走,看在皇兄的麵子上,我先留你一命,下次就沒這麼容易了讓你跑了。”尖銳的言語聲傳來,無恨與憤怒的軒轅帝釋來到兩人所在之地。
“軒轅雪痕,你為淑妃的事情還在記恨我。”礙事的三皇子殿下,要不是因為他中途出現阻礙的關係,當年他的計劃也不會完全失敗,與晴痕的關係怎麼會發生變化。
“你走吧!簫先生。”沉冷的聲音,軒轅晴痕轉過身來看著他,溫和的笑容,暗沉的眼神,注視著他的神情沉靜而溫和,看不清他的想法。
將古琴背負於背上,簫舞塵站起身看著完全與他記憶中不同的軒轅晴痕,神色黯然。晴痕,你講的沒有錯,你真的變了,變的陌生更不好把握了。不過,種子已經發芽,結果是早晚的事情,我隻要靜靜的等待,你終究會回到我的身邊。
黯然的轉身離開,簫舞塵腳步比起先沉重許多。晴痕,既然你這般決定,那我隻能遵從聖尊的命令,不要怪我心機深重,也不能怪我自私,隻能怪你與我之間始終是隻能擦肩而過,不能相守在一起。
擦肩而過的兩人,簫舞塵與軒轅晴痕,簫舞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軒轅晴痕閉上眼睛沉默。
神情憤恨的目送他的遠去,軒轅帝釋手握的緊緊,無恨握上他的手,抱住他的身體無言的安慰著。
“三皇弟,我很抱歉。”軒轅晴痕沉聲的道出這句話,轉身向兩人走來,越過兩人向山莊方向走去。
在他離開後,軒轅帝釋伸手抱住無恨的身軀,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雙眼,壓抑自身的憤恨與衝動情緒。
“無恨,我是不是很沒用,連麵對害死我母妃的凶手,我都有所顧慮不能動手。”壓抑的聲音訴說著心中的想法。
靜默的抬起雙手抱住他,無恨未給予任何回答,靜靜的陪著他。
不過些許時刻過後,軒轅帝釋的頭動了動,手在無恨身上遊移磨蹭著,對無恨抱怨著,“你為什麼不安慰我,我正在難過傷心,身為我的人你卻不安慰我。”
伸手抓住在身上遊走的狼爪,無恨冷然一笑,“你的人?等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當年之事再講這句話,雪痕。”
“無恨,我不是解釋過了嗎?”軒轅帝釋掙脫他的手,繼續著先前的動作。
“你欠我一個解釋,你忘記了,雪痕。”眼神黯然一瞬,無恨突然伸出手撫上他的麵容,露出從未見過的神情,眷戀的眼神,輕聲的話語。
“無恨,你怎麼了?”見到這樣的無恨,軒轅帝釋頓感陌生而疑惑。
“我……”驚聞他的問話,無恨一驚,恢複神智,搖了搖頭,詫異異常。方才是怎麼了,每次聽到“雪痕”兩字,內心會產生異樣的感覺。哀傷思念的心情,這是什麼感覺,帝釋在我的身邊,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透明的淚水自無恨眼中無聲流出,滑過臉頰滴落到軒轅帝釋的掌心中,軒轅帝釋將他擁進懷中,想要安慰卻不得法。又來了,又來了,他又讓無恨流淚了。
“無恨,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急切的安慰,將方才壓抑的情緒丟到腦後去,專心一致的安慰懷中抱著的人,暫時還不能報仇,現在什麼深仇大恨都不及無恨重要。
“放開我,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為什麼就是控製不住。”無恨在他懷中掙動著,淚水卻不受控製的流出,想要擺脫心中莫名襲來的情緒。從當年見到帝釋後就開始這種莫名奇妙的傷心,突來的思念纏繞在心底擺不脫,散不掉的感覺。
“不放,我知道你控製不住這種感情,我比你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聽到我本來的名字就會這樣,無恨你這樣哭泣究竟是為了什麼?”軒轅帝釋更擁緊懷中人不放手。
奮力敲打著他的背掙紮著,猛力一推他的身體自他懷中掙脫了出來,無恨看著他冷道,“你想憋死我,帝釋,你在搞什麼鬼?”
詫異的看著冷冰冰看著他的人,軒轅帝釋驚訝的無法言語。“無恨,你終於恢複正常不哭了。”
“差點被你給憋死,人都在生死一線之間了,那種感覺被你給弄的消失無蹤。”無恨冷聲的回答他。
“好了就好,恢複原本的無恨就好,我們就回山莊。”軒轅帝釋見人恢複以往的模樣,怕再生變故忙拉著人向山莊方向走去。
卻被無恨甩掉他拉人的手,冷聲的回答,“不。”
“為什麼?”軒轅帝釋雙眉一皺,生氣的回問,壓抑不住的情緒爆發了。
麵對他的怒火,無恨慢吞吞,神情躊躇,“你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拉起氣還沒有生完的人,飛身消失於竹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