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姐姐，我是不是和倒黴？很沒出息？是嗎？”
    “為什麼會這樣？”我問。
    “因為全班都知道我喜歡他，他這樣對我，我很沒尊嚴。”美美低著頭，流下了眼淚。
    “你這是咎由自取。”我不得不讓美美正視這個現實的世界，盡管很殘忍，但是，如果她的尊嚴被持續地糟蹋，那麼她終究有一天會失去她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美美傷心地瞪大眼睛看著我，那一瞬間，我記起我曾經也用這個眼神看過心愛的黑炭。隻是，我十八歲的時候的心智居然和十二歲的美美一樣，似乎是有些落伍了！不知道我的黑炭若幹年後是否會因為糟蹋了一份真心而有所遺憾？如果有的話，我咀咒他糾纏終生！
    “我該怎麼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要不我轉學好了！”美美最後的一句話衝忙了絕望的哀歎！
    “不好！人不能遭遇一時的挫折就選擇逃避。下次他再這樣無視你的尊嚴，你就狠狠地拍他的桌子，然後大聲喊，張立偉，你很垃圾，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有錢就很了不起，隨便糟蹋別人？然後掉頭就做你的正經事！”
    “我還真想這麼做，我甚至想過追到他以後甩了他，讓他嚐嚐被人傷害的滋味。”美美繼續可憐巴巴地說，“但是我做不到，又不舍得。”
    “你就舍得自己繼續被人家瞧不起？”
    “他不愛我，我還可以選擇去愛他的，對嗎？小說裏很多人都這樣，最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可以。”我態度堅決。
    “為什麼。”
    “因為生活是沒有童話的戲台，沒有尊嚴的愛情會讓自己受到傷害，會讓你一直不開心，一直丟失了自己，老是活在那些傷害了你的人的陰影裏，失去了很多屬於你的快樂與體驗。”
    美美摟摟我說：“我喜歡你勝過媽媽，你跟很多人不一樣。”
    “嗬嗬。”我笑。
    再遇黑炭讓我對美美發起了莫名火，這樣跟一個孩子說話打碎一個孩子對未來的期待或許過於殘忍，但這就是生活和愛情真正的麵目，隻有極少數的人有遇到愛情的幸運，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幸福的生活，而且應該生活得更好。
    我希望美美會懂，從此少受些傷害，至少不必像我心如死灰般活著。
    誰知道過不了幾天，我又接到美美的電話：“朵朵，我被人誣陷了。”她哭得有點不合情理。
    “你在哪裏？”我問她。
    她泣不成聲，半天才說：“我在老師辦公室。”
    “好了。”我說，“美美你別哭，我這就過來。”
    我在辦公室找到美美，她仍然在哭，本來就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可愛，卻被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混小子傷害著。我心疼地抱著她，問老師：“為什麼非要這樣？”
    “換座位是很平常的事，她範不著跟人家打架。”這個中年婦人怒氣衝衝地說：“我就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子哭！還好意思哭！”這語氣裏有居高臨下的冷漠，我覺得跟這樣的人理論也是白搭。
    “她媽媽呢？”
    “她媽媽出差。”我忍住氣對這位鴿子眼的老師說：“我帶她回家。”
    “你是她什麼人？”
    “姐姐。”然後我拉著美美連再見也沒說便揚長而去，在一些人麵前，我們實在是有必要捍衛我們少得可憐的自尊。
    “美美，不管怎麼樣打架是不對的，知道嗎？”
    “知道！可是我控製不了，我就是恨！我甚至想捅那個女的刀子。”美美極少有這樣的傷心。
    “你沒做什麼錯事就好，光明磊落，就有發言權！”
    “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居然也認為我的嫉妒他對她好才報複她，我就跟他打了。朵朵，你說他會不會永遠都不理我了？”
    冤家路窄，在校門口竟然又遇到黑炭，他開車來接張立偉父子，他的眼神甚是驚訝，目光裏也有挽留和傾訴的意味，但是，我不敢正視。
    張立偉的父親倒是先說話了：“我送你們一程？”
    “謝了。”我說，“我們搭公車。”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估計大名鼎鼎的飛虹總裁也鮮有被拒絕的時候，黑炭則是有些失望。俊美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冷硬，眉宇緊蹙，我仍然可以感受到這些豪門的狂妄不可一世，有種惡作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