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替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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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叁十二年,宋高宗趙構讓位於趙慎,是為宋孝宗。宋孝宗登基後,定年號“隆興”,立誌光複中原,收複河山,遂恢複名將嶽飛諡號“武穆”,追封嶽飛為鄂國公,剝奪秦檜的官爵,並且命令老將張浚北伐中原,但在符離遭遇金軍阻擊,大敗。金軍趁勝追擊,南宋軍隊損失慘重。宋孝宗被迫於隆興二年和金國簽訂“隆興和議”。
同年入秋之時,趙玄宗在趙高宗的強壓下被迫下旨,將後宮內最失寵的怡樂公主送至金國以示友好。然而,年方十五的怡樂公主,平日裏性情溫順沉默寡言的她,竟在去往金國的途中借機逃脫,下落不明。隨行的宮女均說親眼目睹怡樂公主跳崖自盡了,然而怡樂公主的屍首卻不見蹤影,委實令人不解。
而趙玄宗因害怕此事被金人得知而打破得來不易的安定,極力壓下此事後遂又選了一名公主代替怡樂送往金國。
如此,換得了一時的太平。
隻是對於那位於漢水中遊的襄陽城,金國卻蠢蠢欲爭,此地北水南山,易守難攻,作為南宋最有名的兵家戰地,此地也正是金國遲遲攻不破的城池之一。
在襄陽南麵的十幾座山峰中有一座名叫鳳凰山的山峰,山並不高卻很崎嶇險峻,甚少有人進入山中,也因此很少人得知這山中另藏玄機。
崎嶇的鳳凰山半山腰有一大片平地,一座大莊園便坐落在這平地之上,此莊園名叫辛家堡,是一姓辛人為避世而建。
辛家堡內人丁不多,除兩位少爺主子,一位被大少爺救回的小姐外,便隻有一名管家,名喚李叔,洗衣做飯的婦人劉嫂,還有一名丫環菱子,另外就是二少爺意外撿回來的少年小字。
辛家堡的地理很是奇特,雖說是在鳳凰山半山腰的平地之上,但這平地終歸不如真正的平地那般,它卻是夾於兩座山之間,也就是說,這平地直直將鳳凰山在半山腰劈開,東西兩麵臨山而建,南麵是辛家堡的大門所在,北麵有大麵的樹林,樹林外圍便是懸崖。
辛家堡內部建築就是按這地理分為東西南北四大樓,東樓臨東麵山,是辛家大少爺的住處,內部分梅閣、蘭苑兩個院落;西樓臨西麵山,此處是客房及議事廳,雖如此說,卻是很少用得著,必竟辛家堡其實算是與世隔絕的,如果沒發生那件事,這裏或許永遠不會有人出入;而南樓便是辛家二少爺的住處,麵朝辛家堡大門位於東樓與西樓之間,內部也有兩個院落,分別是竹居和菊園;而北樓位於南樓後方,北樓分前後兩部分,前麵部分為住房,是劉嫂菱子小字他們的住處,後麵部分便是廚房柴房馬廄等等。
辛家堡這段時間很不平靜,一切來源於大少爺辛子明。半月前,這位少爺也不知因何原因居然對他一向捧於手心疼惜的潯兒小姐大發脾氣,甚至對第三次登門要求合作的金國使臣點頭,答應助他們攻下襄陽,並無條件地將潯兒小姐送於金國。
然後半個月之後的今天,因後悔而去追潯兒的大少爺卻抱著一身重傷昏迷不醒的潯兒小姐進門,著實把他們這些人嚇了好大一跳!就不知他們大少爺到底是怎麼了。
還有一個令他們差點沒嚇暈的便是——跟隨大少爺一起出門的二少爺居然也抱個人回來!而且和他們的潯兒小姐長得極為神似!真真令他們呆了足足半天!
為方便醫治,辛子明吩咐弟弟辛子清將他懷中的女子也抱往梅閣,遂喚來小字幫她們看傷。
當初辛子清將小字撿回來時隻是出於一時善心,卻意外地發現這小子醫術十分了得,自此他便自然而然地成了辛家堡的專屬大夫。
“小字,如何?”
瘦小的小字緩緩站了起來,他很矮,許是還沒發育完全,誰也料想不到,這麼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醫術卻不輸任何一名專業大夫。
他的五官很清秀,略顯稚氣,此時的他一臉平靜,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字,你怎麼不說話?她們怎麼樣?”
辛子清伸手拍了拍小字,問道。
他是一個看起來很舒服的男子,五官很明朗,不很出眾,卻搭配得極為和諧,他的眼睛很清亮,哪怕沒事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睛絕對是種享受。
“她們可是從什麼地方跌落?雖然不高,可是她們的內傷很重。”
“你有把握醫好她們就好,其他的就不用再廢話了。”
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是一直坐於床邊的辛子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小字,卻是在說完這句話後才轉頭看小字,小字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便轉身出去了。
辛子明有一張和他弟弟截然不同的五官,很霸氣的一張容顏,鼻梁很高,嘴唇很薄,而那雙漆黑的雙眸很是清明,這可能是他和辛子清最為相似之處。
辛子明在小字離開時便又轉過頭看向床上的女子,緊繃的臉也瞬間柔了下來——
床上外側的女子有一張嬌小柔和的五官,雙眉極細,鼻子偏小,嘴唇也很小,隻是此時受傷的她臉色很是蒼白,額心有片傷痕,像是擦傷,不太深卻鮮血淋漓,印稱著她蒼白已近透明的臉色,顯得刺目驚心。
這是他的潯兒,被他傷至自殘的女子。
視線移向床內側,辛子明擰起眉心,那個女子和他的潯兒一樣也是跳崖而傷,卻是不知因何而自盡,這些他並不關心,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女子和潯兒出奇的相似,隻是臉型比潯兒圓一些,顯得很稚氣。
隻是,她不能再躺在這裏了,潯兒看起來很不舒服,辛子明淡淡地想著,轉頭對著辛子清道:
“把她抱走。”
辛子清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抱走?抱哪去?你不是說方便醫治將她們抱到梅閣來的嗎?現在又要抱走?她可是和潯兒一樣有很重的內傷哦?讓她們一起在梅閣養傷,也省得菱子要跑兩個地方,你要知道,辛家堡可是沒有多餘的丫頭照顧她。”
“抱你那裏去!反正你沒事,你照顧不就行了?”
辛子清瞠目瞪他,非常不滿地撇了撇嘴,卻也什麼都沒說,踱步上前將躺在床內側的女子抱了起來往外走,卻在門口頓了一頓,旋身的同時開口道:“大哥,潯兒這麼激烈,要求得她的原諒恐怕有些困難。”
辛子明沒搭理他,一雙眼隻緊緊盯著床上的女子,手掌更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辛子清輕歎一聲,淡淡一笑,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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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兒感覺自己躺在一堆尖刀上方,那些尖刀刺得她全身鮮血淋漓疼痛不堪,卻又移不開動不了,一動那鑽心的痛楚令她承受不住地呻吟。
她到底到了什麼地方?她記得自己睡不著,半夜爬起來拉著英子跑到那個斷崖邊,然後呢?然後發生什麼事了?
她們聽到一聲呼喚聲,叫的是她的名,英子害怕得拉著她往回跑……
又好像不對,她好像跌下斷崖了……
耳邊有個聲音在喚她,那聲音很沉重很痛苦,她不自覺地尋著那個聲音往前走,是誰?辛子明嗎?他怎麼了?他在哪裏?為什麼她看不見他?
“尋兒……”
“不要……不要難過……”他一難過她的心就好痛。
尋兒不自覺地皺緊眉心低喃著,想要睜開眼看看是不是辛子明在喚她,可是她睜不開,眼皮異常的沉重,她睜不開……
手心似乎有一點點知覺,有隻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尋兒微微舒展眉眼,用盡全身力回握住那隻手掌,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