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翰國第五章招凰之你來我往
    何其澗說著客套話準時步入包廂，可一掃廂裏情況心中就有些不樂，主要想邀請的人還沒看到，不知名的倒是來了幾個。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是笑臉迎人。
    圓桌邊的兩個人倒是很快放下茶杯開始打招呼。左邊一人穿著很奇怪，上麵是紅色開衫，下麵是綠色褲袍，再加上藍色的短發，之前坐在還不覺得，一站起來就明顯不協調了。他大咧咧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我秦漱來，何長老要不要一起來喝杯茶。”正是之前跟賀鳴打招呼的那位。右邊另一位青年趕緊站了起來，他齊肩的藍色頭發，穿一身青衣，倒是很合體。此時他右手扯了扯秦漱來的衣袖，然後代為道歉說：“不好意思，漱來失禮了，在下趙濟去。”
    “原來是秦趙幫兩位當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何其澗表麵上是雙手作揖，顯得很是熱情，心裏卻蔑視的緊。
    因為這秦趙幫是洛江下遊的幫派，雖然實力還可以，但是卻有兩位當家，一位姓秦，一位姓趙，而且傳言都傾心於同一人，也因此產生矛盾，經常意見不統一，所以幫派也遲遲得不到有利發展。目前兩位當家膝下又都隻有一子，鬥爭更是激烈。
    “原來是秦趙幫的人啊，怪不得上不了台麵，憑這樣也來湊熱鬧，似乎是沒好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此時東邊背手站立的那人轉過身來，很不客氣地說了一句。
    何其澗看向此人，發現他五官棱角分明，墨綠色的長發，深褐色的眼睛裏藏不住的傲氣，穿一身黑衣，腰間斜跨一把墨色長劍，說話間自然散發出一股氣勢。
    “閣下莫非是有‘莫言親至’之稱的梁少俠？”何其澗看到他腰間的長劍其實已經猜了他的身份，但還是開口確認道。
    “不敢當，在下翼幫梁言卿。”梁言卿略點了一下頭，看向秦趙幫兩人的眼神很是不屑。
    “哎呀哎呀，小濟，我們可千萬不能做壞事，要不然梁大俠可是要親自找上門來啦。”秦漱來一邊說著，一邊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躲到趙濟去的身後。
    “不要再搞怪了，還不向梁少俠道歉，”趙濟去無奈地把秦漱來從身後扯出來，然後又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還有不要再叫我什麼小濟，聽到沒有！”
    “放心，雖然這隻是江湖人士的謬讚，但如果秦趙幫真的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我一定會親自登門的。”梁言卿說的理所當然，何其澗心裏卻在犯難。
    雖然自己也給洛江中遊勢力最大的翼幫去了請帖，但希望的是長子梁言譚，卻不想來的是二子梁言卿，聽說他自幼不管幫中事務，倒是好打抱不平，所以才有了“莫言親至”，意思就是如果你做了壞事，不用別人說，他就會上門懲處你。四字中還暗藏了他的名字“言卿”和他的標誌墨色長劍。像這種滿腦子正義，精力過盛的家夥很容易壞事，加上他明顯是自恃過高，當然更不好掌控。
    不過眼下不是煩惱這個的時候，何其澗見氣氛不好，趕緊轉移目標，於是把目光投向站在窗邊的賀鳴，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
    “呃哈哈，對不起了何長老，鄙人賀鳴，隻是誤闖這裏而已。”賀鳴有些尷尬地自報姓名，果然看到何其澗露出一抹不悅的神色，雖然他很快恢複笑容，但還是遮不住眼底的一絲失望之色。
    不隻是何其澗這樣，梁言卿本來也注意到這邊，聽到賀鳴兩個字很快側了臉不去看他，而秦漱來倒是很有興趣要上前來，不過被趙濟去給拉住了，顯然是怕他又添亂。
    要說理由也很簡單，因為純翰國是以姓名中帶水為尊，姓中帶水的人比名中帶水的人地位高，而名字中帶水多的人比帶水少的人地位高。洛家是純翰國第一大姓，不僅姓中帶水，而且與洛江同名，地位可想而知。可賀鳴的兩個字中一點兒水都沒有，虧得看他相貌俊美，衣著華麗，以為是哪家貴公子呢，這下卻是何其澗看走眼了。
    想來是無名之人，可是卻混入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問題，何其澗感到很是棘手，當前也實在不能把他趕出去，隻得先進一步發問：“不知賀公子從何處來？”
    “目前隻是喬府一名小小醫師罷了，沒想到能見識這麼多大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了。”賀鳴裝作很卑微的樣子，還特別崇拜地看向梁言卿。
    什麼？何其澗的心中一驚，昨天他雖然指責何唯冰與喬府之人勾結，想要背叛自己，但倒不是真的相信何唯冰會這麼做，可是看今天這場招婿會卻有喬府的人進來，怎麼想都太巧了，看來果然與何唯冰脫不了關係。
    好個何唯冰，吃裏扒外，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何其澗在心中發狠，表麵卻是春風滿麵，很是激動地說：“沒想到喬府醫師能屈尊駕臨，還要恕我們這些幫派之人不懂禮儀，招待不周才是。”
    “哼，我從不跟官府之人打交道，對不起，先行告辭了。”梁言卿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啊，誰不知道梁大俠嫉惡如仇，所以這裏根本不適合您啦，一路走好，不送……”秦漱來嘴裏冷嘲熱諷地說著，一等梁言卿出了門，立馬湊到賀鳴身邊問道，“聽說喬府大小姐很漂亮，真的嗎？”
    趙濟去一時看他不住，再聽到他的發問隻能歎氣，明明是洛幫小姐招婿，他卻關心喬府小姐的樣貌，真是無語了。
    賀鳴倒是喜歡秦漱來的個性，正要答話之際，角落裏傳來一聲嗬欠，接著一個慵懶地聲音響起：“是誰這麼吵，擾了我的清夢？”
    何其澗這才看到一人伸著懶腰從北角的睡椅上坐起來，一身寬鬆的白袍，關鍵的臉部卻被一張鬼麵具遮住了。
    “你是何人，為何藏身在此，且又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何居心？”何其澗的這番話可算是義正言辭，可是在那人眼裏卻是笑話。
    “我是大大方方在這裏睡覺，你吵醒了我不說，還怪我不給你看臉，我還想問問這是何道理呢？”那人倚在椅子一側的扶手上，聲音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可以想象那副麵具下麵是怎樣的笑臉。
    何其澗又氣又怒，不過在眾人麵前不想失了風度，所以耐著性子說道：“這裏今晚被我們洛幫包下了，隻有參加招婿的人才能進來，這裏其他人都知道。”
    “哦？且不說剛才那位……是叫賀……賀鳴的吧，他就說是誤闖了，就說你這老大不小的人了，難道也是來這裏做女婿的？”這話一出，眾人都樂在心裏，不過礙於何長老在場隻能憋笑。
    “豈有此理，我隻是代表洛幫與各位賢夫婿候選人見麵而已，你究竟是什麼人，在此借機生事？”何其澗感覺很沒麵子，於是沉聲喝斥道。
    “我當然也是候選人啦，不過你那‘賢夫婿’還真愧不敢當呢。”那人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誇張地歎了口氣。
    何其澗發覺找到了突破口，立馬乘勝追擊：“既然如此，為何如此失禮，帶著麵具莫非是相貌醜陋，所以不敢見人？”
    “嘖嘖，你是洛小姐嗎？”那人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扶手，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你這不是廢話，我乃洛幫第一長老何其澗，閣下也該告知姓名吧。”何其澗不知他什麼意思，但顯然沒了耐性。
    “那就對了，我這準夫婿的相貌當然隻給洛小姐看，哪能隨隨便便讓你給瞧了去？至於姓名也不應該隨便告知不相幹的人吧。”那人仍是一派氣定神閑，把何其澗氣得不輕。
    “既然如此，別怪何某不客氣了。”何其澗知道說不過他，於是縱身上前就要摘他的麵具。
    隻聽“啪”的一聲，眾人看到一顆小小的玉珠掉落在地，而本該上前的何長老卻呈金雞獨立之姿在原地定住了。
    “哇這點穴手法太快了吧，我都沒看到他什麼時候出……”秦漱來忍不住大發感歎，但後半句還沒說完就被趙濟去捂了嘴巴。
    “恕何某眼拙，不識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何其澗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但如今技不如人隻能放低姿態了。
    “唉算了，念你如此傾慕於我，那就告訴你一點點吧，本公子姓葉。”葉公子風淡雲輕的一句話卻讓眾人吃驚不已。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