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眼中人心為誰動  第九十一章 幫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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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擔心著血人的傷勢,繁兒回來得極快。在她回來之前,我已經將書生的穴道解開,拖著他進了房。
    正愁著找不到人替他換衣裳,這下可好,來了個現成做事的,而且毫無反抗之力任人柔虐,真是快哉!
    囑咐完一切事宜後,我這才開始向著街上出發,血人的衣服最少得置兩套,還有書生的上衣也被我拿去沾了潲水,也得備一套,自己說什麼也得準備兩套,繁兒身上沒有多少銀子,那窮酸書生搜遍了全身也沒翻出一個銅板,真是個窮鬼,還是得自食其力。
    天都的街頭有一點好,繁華,一個地方一旦繁華,自然也就人來人往。前世今生十幾年來練就的眼神讓我一眼就能看出,誰有錢,誰沒錢。在街上左右來回鑽了一下,手上便多了一包鼓鼓的銀子,尋了個客棧舒服的洗了個澡,將自己收拾妥當後這才提著衣裳回家。
    遠遠的就看見繁兒在院門口張望,一見到我,立刻小跑上前來,純真的臉蛋上滿布委屈:“那個書生不肯替他擦身子,我…我……”
    我一聽就明白了,繁兒是個單純的女孩,準是那書生咽不下這口氣,不但拒絕替血人清理,而且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不然繁兒不會氣得臉都紅了。
    真過份,欺負小女孩算個什麼勁呀,有本事衝我來。
    我跨進房門,這小子正在悠哉的坐在房中唯一的一條竹椅上搖頭晃腦的假寐,我冷笑一聲:“還有精神晃腦,看來我的藥份量下少了。”
    他聞言連眼睛都未睜開,隻是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我走到水盆邊擰起濕毛巾丟到他身上:“去把他身子給擦幹淨,換上套幹淨的衣裳。”
    他仿佛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將我當作透明的空氣一般無視。
    我伸出腿就是一腳踹過去,他猝不及防,再加上全身無力,被我一下子踹到了地上,這才睜開了眼睛,驚怒的看著我。
    我朝他甜美一笑道:“恨我吧?恨不得殺了我是吧?”
    他兩眼噴火的看著我,那樣子,讓我再一次慶幸自己將給他服用了軟筋散,否則就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把我生吞活剝掉。
    他越發怒,我就越高興,我走到他麵前慢慢的蹲下道:“恨我就要好好的聽話,乖乖的做事,這樣才能活下來,才有機會找我報仇呀。”
    他的麵容有一絲的鬆懈,似乎是在考慮我話中的真假,我慢慢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無害:“還是你真的很想試一試我這包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
    他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為黑了,從牙縫裏狠狠的擠出兩個字來:“我做。”
    我滿意的笑了,起身喚了繁兒進來,將衣裳擱在床頭便到院中等候。
    繁兒去灶房熬藥了,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推門進去。書生正在淨手,看到我進來,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理他,走至床前,床上的人已經換上一套新衣衫,伸手輕輕翻了開來查看,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解藥早已給他服過,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並無發燒的跡象,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條命總算是留下來了。
    接下來就隻是等著他醒來了,我瞥了又坐回竹椅上的書生一眼,他正在微微的喘著氣,沒想到這藥竟然這麼厲害,才做了這麼點事竟讓他累得不行了,看來以後要慎用了。
    “你叫什麼名字?”
    “橫刀。”他不情不願的回答,這是個聰明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仍記著我說的話,好歹也及時的回答了。
    “橫刀,好好看著他,有任何事情馬上通知我。”
    我說完這句話,又到灶房去告知繁兒一聲,拖著條竹椅便往院外的路旁走去。
    繁兒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道:“星兒又要去哪裏?”
    我提著椅子道:“我看這邊風景挺好,想坐在這裏休息一會,繁兒別管我了,快回去吧,有事再來這裏找我。”
    繁兒囑咐了一聲莫坐太久,便乖巧的回去看著藥罐了,我尋了塊幹淨的地,將竹椅放在樹蔭下坐了起來。
    心裏總有些不安的情緒,總覺得有什麼漏掉的地方,直覺告訴我,今天所撿的這個人一定是個大麻煩,雖然血跡已經清理掉,但匆忙之中,難免不會有遺漏之處,這書生不就尋來了嗎?
    若我單身一人倒還好,可是還有繁兒與周大娘,我定不能連累她們,還是守在路旁較安心,若無事便好,要真有人尋來,也能爭取時間好想個對策。
    正值八月,漸入秋,日頭也不太毒,坐在這樹蔭下,還有一絲清風吹來,催人入睡。
    仰望著頭頂的悠悠碧空,遊動的朵朵白雲,正昏昏欲睡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猛然睜眼一看,隻看繁兒正從道路的盡頭一陣急跑而來,我連忙迎了上去,繁兒跑得臉蛋紅紅,口中不斷的喘著粗氣:“醒……醒了……他……”
    血人醒了?
    我話還沒聽完拔腿便往房中跑去,剛跨進房門,隻見橫刀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床邊,兩隻手拚命的按在血人的身上,想要阻止他的動作,那血人此刻正扭動著身軀掙紮著想要爬下床來,我連忙奔至床邊大吼一聲:“想死嗎你?給我躺好!”
    血人的臉色蒼白如紙,聽到我的吼聲停止了掙紮,看著我的眼中含著無盡的悲痛,口中嗚嗚道:“我要走,讓我走。”
    他的聲音沙啞得仿佛完好的嗓子被人在上麵砍了一刀,又用火燒過一般,我連忙從桌邊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你既然求我救你,必然有非活下去不可的理由,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連這個房門都出不了,又還能做什麼呢?聽我的話,天大的事都暫時放一邊,好好的養傷,傷好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聽了我的話,眼中含著淚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驀然間,仿佛想起什麼似的,用沒斷的右手在腹處慌亂的摸著。
    “你在找這個嗎?”我舉起那個木製雕飾問道。
    他看到我手中的東西,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右手微微的抬起,朝我伸來。我將那木製雕刻放在他手中,他緊緊的護在胸前,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以為他累得睡過去之時,他突然間將眼一睜,哀求的看著我。
    “你又有事要求我?”我探尋的問道。
    他將手中木製雕刻緩緩朝我遞來,沙啞的嗓子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幫我。”
    我遲疑的看著他,並不伸手去接那木製雕刻,誰知道他惹的是什麼事情,才剛救了他,就有一個橫刀找上門來,若是再幫他,指不定又有什麼更大的麻煩在等著我。
    我實在是不願意去淌這趟渾水,隻盼他傷好一些後,快些將他轉移了事才好。想到這裏,我朝他搖了搖頭道:“別求我,也別跟我說什麼,救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不會幫你,也不想知道你的事,有什麼事等你傷好後自己再去辦吧。”
    他使勁的搖頭,眼中的傷痛更甚,用盡全身的力氣翻了個身,一下子從床上跌落了下來,身上的傷口重重的碰撞到地上,鮮血立馬從白紗中滲了出來,他疼得額上冷汗直流,卻還是緊緊的咬著牙不吭一聲,雙膝跪地,用殘餘的右手狠狠的撐在地上,想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卻終因傷勢過重而倒在了地上。
    橫刀坐在床頭焦急的看著,也是有心無力,隻得將希望寄托於我。
    “別看著我,救了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沒有義務要幫他做什麼,也不想幫他做什麼。”
    我冷冷的看著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的血人,心中一陣惱火,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有啊,我去幫他,那誰來幫我呢?難道救人就一定要救到底嗎?我救了他,就應該要替他解決困難嗎?
    看到我要離開,血人的眼中流露出一陣絕望,聲音也因為悲憤而變得異常的難聽:“難道我父子二人就要因為一塊三瓣花玉而毀了幾十年的聲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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