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節:高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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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車輪還在往前滾去,校園的生活依舊充實,同學們已經被作業與考試折騰得疲憊不堪。
考試就像對敵一般,戰爭快要結束前的反撲總是猛烈的。
這段時間的考試更密集了,從以前的每月一次,到後來的周考、日考,所有人都快被試卷淹沒了。
每天下午,各科都會瘋狂地發試卷、發資料。
尤其是周五下午,下課時候隻要出去一趟,回來保準能看見教室裏白花花一片,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攤了一堆試卷。
老師每天上課,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分析試卷、講錯題,然後再發試卷、考試。
這麼多的練習和考試,練到最後,人都麻木了,誇張一點說,都快成行屍走肉了。
大家也沒啥心思玩鬧,隻剩下複習、刷題、考試、複盤。
離高考隻剩下一個月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考的壓力太大,有人在學校公開唱衰,說著沒有希望的言語,讓不少學生喪失了信心,不願再麵對高考。
很快這些話就流傳到高三每一個班上,類似“努力也沒用,反正也考不上大學”、“每年的升學率都擺在那兒,能上大學的沒幾個”、“就算上了大學,那些大學生不還是給當了老板的小學生打工麼”。
在這些充滿負能量話語的引導下,大家突然躁動了起來,就像一鍋熱油裏突然濺入了一滴冷水,原本看著平靜的油鍋瞬間炸了開來。
在這樣的環境中,每個人的情緒都發生了變化,有好有壞。
湯媛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一次模擬考成績略有下降,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
近期自己的情緒不穩,心緒也有了一些波動,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心平氣和地麵對考試。
除了言語上的幹擾外,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學習環境了,校園內每天都有撕書、扔試卷的行為,就像以往每屆學生幹的事情一樣。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往屆學生都是憋到考前,放溫書假時才會發泄,而這一屆的學生,提前一個多月就開始了他們的“狂歡”。
這不僅影響了正常的校園秩序,也嚴重影響了每一位高三學子的心態。
思考了很久,湯媛希望可以暫時離開這個環境,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請假,一直到高考前夕。
一天晚上放學後,她回家向湯爸爸請求道:“你能幫我請個假嗎?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了,現在整個班級都是很喪氣的環境,我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影響,非常沮喪,我想回家,哪怕不上課,但至少不會這樣頹廢。”
湯爸爸為難道:“可是你的同學們都在上課,也沒有合適的理由去請假,你看別的同學也都在上學。而且,換個角度來看,這對你來說也是一種鍛煉,你也要學著去抵抗這些消極的情緒。”
“如果是一個人這樣,我能抵抗,可是現在身邊人都是這樣,我真的沒辦法。每天一到學校,就會不由自主的受到影響,我真的不想去學校了,每天接觸到的都是滿滿的負能量。”湯媛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湯爸爸並沒有同意湯媛的提議,但也注意起自家孩子的狀況。
因為休假一事沒談攏,第二天湯媛還是照常去了學校。
剛進校園,入眼一片雪白,滿地撕碎的書和試卷,保潔阿姨拿著笤帚掃著地上的紙屑,撿起地上的書本。
甚至還有人趁亂扔了一個擦炮,在回廊裏,轟的一聲,嚇了大家一跳,越來越多的同學沒有耐心坐下來看書了。
湯媛忍著心裏的煩躁,來到班裏,上早自習,繼續捂著耳朵開始背書。
這天,她回到家後,想起學校的情況,忍不住又向湯爸爸請求,希望可以不去學校上課了,想要回家看書,湯爸爸還是沒有同意。
學校內高三年級混亂的情況愈演愈烈,很快引起了學校的重視,安排了保安和各年級班主任四處巡邏,試圖抓住在其中帶頭作亂的學生。
學校在努力控製局麵,可情況並沒有好轉,過大的壓力和負麵言語的雙重衝擊下,學生的反抗更加嚴重了。
不僅滑不溜手,讓那些想要抓帶頭人的老師們撲了個空,甚至有人躲在角落裏,往樓下扔熱水壺,砸成了一地碎片,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人。
一天中午湯媛在上樓的時候,被扔了一個擦炮在腳邊,她毫無防備,因為那個東西小而輕,她並沒有注意到。
突然一聲巨響在耳旁炸裂,整個樓梯道都蕩著回音,湯媛那一瞬間腦海裏一片空白,她從小就害怕爆竹、甩炮之類的物品。
過年時,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走過的街邊有一群小孩子在看著你笑,因為那表明你身邊一定有個點燃的炮仗,但是不確定在哪。
站在樓梯口,心跳似乎都停滯了,抬起頭四處尋找,卻並沒有看見人,樓道裏空蕩蕩的,隻有她自己。
雙腿立在原地,暫時抬不起來,湯媛默默地想,如果爸爸再不同意自己請假,就自己去找班主任請假好了,她是一定要離開這種環境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人的思緒都很混亂,每天都是慢慢的負能量,焦躁等不良情緒日益累積。
沒過兩天,事情卻出現了轉機,出乎湯媛的意料,卻又完美契合了她的想法。
學校意識到今年高三生的問題嚴重性,而且多起出格的事情之後,有老師受傷了,是被學生用摔炮炸到了。
校方擔心學生們的安危,高考前出事影響太大,於是在商議後決定,高三集體放假,回家備考,將原本的三天備考假延長了,即日起放假。
宣布放假的當場,湯媛就激動著向班主任借了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讓家裏人來接自己,畢竟所有的資料都堆在教室,她一個人搬不動。
湯爸爸正在工作,沒有時間去接,就讓湯媛先去附近的親戚家,回頭再去接她。
湯媛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
她渾身是勁的搬著書,一趟一趟地來回跑,將書架在自行車上,一點一點的挪到親戚家去了。
親戚看小姑娘一個人搬得有些辛苦,就搭把手,順便叫了輛車,給湯媛送回家了,湯媛道著謝,再將書一點一點地從樓下搬回家。
接下來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除了在家裏刷刷題、看看書,每天還能抽出時間看看電視,追追自己好久沒看的百家講壇和法治在線節目。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湯媛也慢慢排解負麵情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不過最近電視劇她也沒少看,暑假必備的《西遊記》,還有一部前兩年看過的《女媧傳說之靈珠》,她又看了一遍,沉迷於女主的顏值不能自拔。
沒錯,湯媛是個顏控,長得好看的,不論男女,她都喜歡,正所謂“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她就是個現實的寫照。
長得再好,人品不行,她也會很快就厭棄,沒才華的還能當花瓶欣賞欣賞,要是人品壞了,她就徹底不喜歡了,甚至是討厭。
就在這段神仙似的時光裏,日子很快就到高考前三天,按慣例,所有人都要去學校拍合照留念,並領取準考證。
湯媛今天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沒怎麼打扮,隻是穿衣上稍加注意,沒有像以往那樣,衣物混搭,不管啥,拿到手就穿了。
她在學校都是穿長袖長褲,哪怕是夏日,也是長襯衫,不曾變過。
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的襯衣,加深色牛仔褲,與以往寬大的男士襯衫不同,今天這件修身的襯衣穿在身上,倒是有些女孩子的感覺了。
喇叭式的牛仔褲,將她的腿型勾勒的還挺好看。
湯媛騎車來到學校,看見周鈺捧著照相機四處拍照,她看見湯媛很開心地喊道:“湯湯,來,陪我去照相。”
“湯湯,你今天穿的可真好看。”周鈺笑著跟湯媛說道。
湯媛樂嗬嗬地應道:“怎麼,我往日不好看?”
“倒也不是,就是你平常的衣服有些舊,不注意搭配,又不合身,如果隻看你的娃娃臉,還以為你挺胖呢,嘖嘖嘖,沒想到哇。”
周鈺上下打量了一下湯媛,“你還挺瘦的,身材不錯嘛”。
湯媛笑著捏了一下周鈺肉嘟嘟的臉,然後接過她手上的相機:“別跟我貧,走吧,拍照去”。
她們走過教學樓、操場、小河邊、拱橋上,不落下這三年經過的任何一處地方,仿佛想將這三年的時光都封印在這一方小小的相機中。
兩人攜手,走遍了校園,將記憶留在了一張張的照片裏。
最後她們來到屬於她們倆的秘密基地——藝體樓後的那個小花園裏。
湯媛拿著相機,選了個角度陽光正好的地方,讓周鈺站好,給她拍了張單人照片。
然後跟周鈺並排站好,將相機反過來,對著自己和周鈺合拍了一張。
周鈺翻著相機讚道:“湯湯,你拍的照片可真好看,這幾張我都要洗出來,放在相冊裏。”
湯媛微笑著點了點頭,周鈺舉起相機說:“湯湯,你站好,我給你也拍一張。”
湯媛配合地站在指定的位置,陽光灑在湯媛的頭上,旁邊的竹葉映襯著湯媛潔白的皮膚,青春在這一刻定格。
然後兩人晃悠著往門口的廣場走去,這是他們本次集體拍照的地點,有不少老師也站在那裏。
湯媛來了興趣,拉著周鈺就往前跑,她說:“我們跟老師一起合影留念”。
周鈺絕倒,她決定這娃可能是瘋了,自個兒往老師麵前湊,還是說覺得自己要畢業了,老師管不到她了,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事實證明,湯媛可能是有瘋的前兆,她拉著好多老師,甚至還跟老師挽著手拍照,甚至拍照時,在老師的腦袋上用手比了個耶,也許真的如周鈺所料,野馬脫韁,勢不可擋。
周鈺覺得也許同桌是被高考壓成了這副模樣,歎了口氣,配合著湯媛拍完了照片,然後周鈺也跟著與老師一起拍了不少照片。
周鈺和老師拍完照後,從湯媛手裏接過相機,把照片都看完了,結果一抬頭,發現湯媛還在那跟老師依依不舍的話別。
到拍集體照的時間了,大家都從學校的各處鑽出來,回到大門口,聽著攝影師的指揮進行站隊。
合照拍完後,就是朋友的集體照,各人都呼朋喚友,選好地方,站在一起讓攝影師拍照留念。
湯媛跟關係好的朋友一一道別後,卻沒找到李薇,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胡雨澤也沒看見,分明之前還瞧見站在這邊,一轉身,人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湯媛又去拉著周鈺說了會兒話,相互鼓勵了對方,約好高考後再出來玩,之後都離開學校回家了。
回家的任務依然是看書刷題,準備考試。
但湯媛不想這麼做了,馬上就考試了,她真不想看了,有句話說: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
她平常雖然也沒多努力,但是考試前她想耍一耍,她認為,遵循前人的經典名言,才能過得更舒心。
於是,這三天,她在家看了三天的電視劇,從中國古代篇看到泰國現代篇,從《上錯花轎嫁對郎》看到《初戀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