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忙跑過去，看到他爹脖子上戴著枷，正被衙役往外拉，鳳離帶著弟弟妹妹跪在門口哭成淚人。
    “你們為何抓我爹?”他當即怒喝。
    帶頭的衙役回頭看到他，笑道:“你就是鳳少主吧?”
    鳳華杏眼倒豎，“為何抓我爹?”
    “你爹犯了事，我家大人要抓他問罪。”
    “我爹所犯何事?”
    “鳳少主，還記得去年讓你們鳳家走鏢到虞州的錢掌櫃吧？”衙役年紀不大，嘴唇上卻蓄了兩撇八字胡，說話時，胡梢一顫一顫的。
    鳳華不搭話，隻瞪著他。
    衙役嘿嘿笑著，“鼠疫逃難期間，你爹在虞州偶遇錢掌櫃，錢掌櫃他鄉遇故知，和你爹推心置腹，邀你爹到府上做客。錢掌櫃有個小妾，叫曾小蓮，貌若天仙，不巧被你爹看上，你爹忌憚人家美色，硬是出大價錢把曾小蓮買了來。”
    鳳華看了眼他爹，隻見他爹往日威風全無，此刻竟像隻落家犬，隻垂眼看著地麵。
    “你爹買了這曾小蓮，又不好帶回虞侯府上，便悄悄花錢在虞州買了處不大的居所養著。誰想，一天夜裏，有采花賊進入屋裏，玷汙了那曾小蓮，你爹恰巧看到，以為是曾小蓮偷漢子，憤怒之餘，你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不慎刺傷了她。采花賊趁機跑了，你爹隻好趁黑將她扔到虞州的白籮河裏。無巧不成書，那曾小蓮沒有被你爹捅死，還被渡河晚歸的錢掌櫃家的門丁撿起。”
    所有人都聽懵了，就連鳳離兄妹幾人都忘了哭。
    “曾小蓮回到錢掌櫃府上講完這事，還將你爹給她的信物，一支刻有鳳字的玉簪從頭上取下交給錢掌櫃，求錢掌櫃替她報仇。不出三日，曾小蓮還是斷了氣，一命嗚呼。錢掌櫃氣不過，卻又不敢上告虞侯，畢竟你爹和虞侯是至交，便將曾小蓮的屍體在冰窖冷凍起來。一直等到鼠疫過後，錢掌櫃才輾轉回到上京，一紙訴狀告了你爹。”
    “空口無憑，那玉簪完全可以造假，你們還有什麼證據?”鳳華厲聲道。
    “當然有了，就是那采花賊。前日裏，那采花賊竟采到陶府，剛要侮辱那陶家小姐陶思思，就被她哥陶然發現製服，送到官府重刑逼供，那采花賊才將所犯罪行一一招供。”
    那衙役說的正起勁，眉飛色舞，全臉五官都在扭動。
    “其中便有曾小蓮這樁案子。那采花賊還拿出一個從你爹身上拽下來的玉佩，他說丟又舍不得丟，當又不敢當。我家大人看了那玉佩，原來上麵刻有你爹的名字，便拿著玉佩挨個兒店鋪去問，一個古董店裏的老伯說，這是你爹在他店裏專門定製的。”
    “那盜賊或許直接偷了我爹的玉佩呢?
    “鳳少主，你還是太年輕。”那衙役眯起眼睛，笑的一臉詭異。
    “虞州有兩個出了名的混子，那晚正好趕去曾小蓮屋裏偷東西，不僅目睹了采花賊侮辱曾小蓮，還目睹了你爹殺害那曾小蓮。你爹走後，他們便把你爹送給曾小蓮的東西一窩蜂卷走，走到半路，恰巧碰上躲避瘟疫來到虞州的沈秋水一家子。”
    “沈秋水?”鳳華詫異。
    “嗯，鳳儀軒宮主。沈秋水和夫人看他二人鬼鬼祟祟不對勁，便將二人抓起來問了半天，不僅沒收東西，還親自到那曾小蓮住處察看，正好看到你爹在門口放火，燒了那所房子。沈秋水抓住你爹把柄，你爹不得已給沈秋水寫下他的犯案過程，並且承諾對鳳儀軒唯命是從，還按了手印。”
    “那兩個混子在何處?”鳳華的臉漸漸蒼白，緊握的拳頭一點點鬆開。
    “在大牢裏關著。”衙役笑起來，“那兩個混子在虞州過不下去，要飯要到上京，竟在路上偷了李飛兒的銀子，恰巧被你家鏢頭白玉賢看到，不僅英雄救美，還將那兩個混子扭送到官府，大刑拷問下，那兩個混子才將所犯事實招供，包括在虞州偷曾小蓮東西的事也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