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手。”顧念群板起臉。
    “不要。”思思的臉緊貼他的背，“我想和表哥在一起。”
    顧念群一把甩開她，向前一步，“你已經十八歲，又不是毛頭小兒，怎麼這麼不顧大局?”
    思思跌坐在地，碰上一旁的椅子，仰起頭眼淚汪汪，“表哥，你推我?”
    顧念群將看了一半的書扔到桌上，冷冷道:“你哥很快就要娶滄家二小姐過門，那滄瀾精的很，若是發現你我之事，當如何?”
    “她若是發現，你就娶了我！”思思將臉埋進雙膝哭起來。
    “我答應過滄笑，今生今世隻娶她一人。”顧念群說罷，拂袖離去。
    人們沉睡之際，天空飄起雪花。
    鳳華察覺到窗外有人，故作沒看見，洗漱完，熄了燈，提著燈籠出了門。
    來到滄月屋前，屏退左右侍女，曲起十指叩響房門。片刻後，門“吱扭”一聲打開，風雪吹進屋，鳳華衝滄月微微一笑，進了屋。
    “你怎麼來了?”滄月關好門。
    鳳華拍了拍衣袍上的雪，走到桌前坐下，提壺斟茶，仰頭“咕嘟咕嘟”喝下，然後轉著茶杯，幽幽道:“以後，我和你睡這裏。”
    “怎麼了?”滄月隻穿著裏衣，衣襟鬆鬆垮垮垂落。
    鳳華瞟了他一眼，莞爾:“咱倆都成親這麼久了，怎能一直分房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倆假成親呢。”
    “可是……”
    滄月正要說話，鳳華立馬出口阻止，壓低聲音:“成親當晚，你不是說咱倆湊合湊合也行?”
    滄月想了半晌，走到桌前拍了拍他肩，“好吧，你以後就跟我同床睡。”
    鳳華沒想到滄月這麼快就答應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當真同意?”
    “嗯。”
    “心甘情願?”
    “自然。”滄月已從櫃裏取出一床枕頭被子在榻上鋪好，然後掀起自己的被子躺下，“與人同睡沒什麼不好，剛好解悶。”
    鳳華手上的茶杯晃了晃，他確實沒想到滄月會這麼說。
    “睡罷。”滄月拍拍身側的枕頭，“白日裏從我家回鳳凰鎮舟車勞頓，一定累了吧?”
    鳳華點點頭，環顧屋裏，皆是大紅色，他才記起這間屋子是他倆成親時的喜房。於是不再猶豫，起身脫了衣袍，熄了燈，走到榻前掀開被子躺下。
    約摸一盞茶功夫，還是睡不著，他扭頭低低道:“滄月，你睡了嗎?”
    “嗯？”滄月迷迷糊糊應了聲，“怎麼了？”
    “想我娘了。”鳳華的眼角不知不覺滑下兩行淚。
    屋裏安靜了許久，滄月突然掀開被子擠進他被窩，伸出手臂搭到他腰上，在他耳邊輕輕道:“我知道你難受，這不有我在?”
    鳳華哽咽起來，“這喜房是我娘布置的。”
    半晌，無人應聲，耳邊傳來滄月均勻的呼吸聲。
    鳳華無奈搖了搖頭，碰了碰滄月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莫名多了絲心安。
    他側過頭，臉不甚碰到滄月的臉，突又想起在大雜院的日子，滄月的唇曾碰到過自己的唇，軟軟的，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在此之前，他從未和別人有過肌膚之親，現在想起來，耳尖連帶著脖頸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