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和阿萊德來到教堂的走道，雖然本來有的屍體已經處理掉了，但在地上的血跡斑斑依然提醒著他們曾經發生過的慘劇。
    “我一共離開了多久？”莫爾西斯問道。
    “十五天。”
    “這麼久……其中發生了些什麼？”
    “是關於費爾明的，他帶著瑪琪雅公主覲見了國王，隨後兩個人便宣布了婚事，而費爾明那家夥竟惡人先告狀，說您弄丟了黃金紋章，畏罪潛逃，害得盧薩卡城在沒有首領的情況下被魔物攻擊死傷無數。並宣稱是他找到了黃金紋章，瑪琪雅公主還為其擔保，國王非常震怒，要不是為了救東舞，我們也不會慢一步。”阿萊德提起東舞就更加憤憤不平。
    “瑪琪雅被費爾明抓走後竟和他結婚了？可我了解她，她絕不可能和費爾明結婚。我們去王城，也許，我該去親自見一見國王。”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出發？”阿萊德問道。
    莫爾西斯朝右邊望了望，那個方向的盡頭，東舞正躺在那裏。他不知道他該不該在這種時候離開東舞，那個曾經冷靜而果斷的莫爾西斯就這麼消失了。一直以來，為了達成目的，他從不會讓其他的事情左右自己的決定，現在想想那樣的自己反而有些悲哀，一個完美的公爵，並不是真的如此快樂。
    “如果現在出發，快馬加鞭，我想明天就能到達王城。”
    “好，我這就去準備。”阿萊德說著便跑了出去。
    莫爾西斯深吸了一口氣，太陽正開始往西偏移，從窗口投射進的光映的莫爾西斯的周身一片光暈，那英俊的側臉被勾勒得更加完美。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莫爾西斯轉過頭看了看道：“神父怎麼不說話？”
    沙利爾走上前坐到莫爾西斯的身邊，一起浸沐在那片光下道：“這個時候離開東舞好嗎？現在的他很依賴你。”
    “嗬嗬……。”莫爾西斯低頭笑了笑道：“你錯了，其實一路上都是我在依賴他，他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堅強，他曾經信誓旦旦地對我說‘相信我，我很強’，而事實也確是如此。所以，我才放心的決定在這個時候暫時離開他。”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說他殺了自己？”
    “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在那個沉黑的世界，我不停地尋找，隻要感覺到有一絲東舞的氣息，我都不會放過，可很多次都是錯的。當我最後找到東舞的時候，他的靈正附身在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上，而畫麵是他將自己的手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那一幕真的很詭異……。”莫爾西斯會想道。
    沙利爾點了點頭，靈是最強大的存在，強大到可以不受空間時間的束縛，最強大的靈就是創造了這個天地的神，而天使也是隻有靈的存在，完全不同於人類，兩種屬性。
    “對了，巫師呢？”莫爾西斯想起從剛才就沒看到耶洛夫，不禁問道。
    “羅比利亞最高山脈上的藍結晶聖湖——索梅爾，有傳言說最近不知緣由的幹涸了，巫師說那是個不好的兆頭，所以在你們回來後就立刻往那裏趕了。”沙利爾回答道。
    “我以為你會很討厭耶洛夫，但我卻沒從你的口中聽到厭惡。”莫爾西斯看著沙利爾說道。
    “嗬嗬，得了吧，公爵，你我應該都清楚，這些隻是些權利的爭鬥罷了。什麼黑魔法，什麼撒旦的力量，純粹是前幾代主教因為害怕權勢被奪，為此散播的謠言罷了。我們神職者都是因為人類的信仰而存在，而信仰卻很奇怪，一旦被人類認同，一旦真的有奇跡，人類便會不由自主地去膜拜。因為人類很脆弱，很孤獨，才會希望每次抬頭時，有更強大的力量在守護著他們，其實隻是人類的欲望太多了罷了……祈禱，都隻是些欲望而已。而魔法和巫術卻令普通人也可以操縱那些可以被稱之為奇跡的力量，所以以前的主教害怕了，害怕人類們被吸引，發覺更接近他們的信仰，不再那麼高高在上……。”沙利爾一口氣說了很多。
    莫爾西斯聽完想了想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嗬，那些借著上帝的名義滿足自己私欲的人，才是我最厭惡的。”沙利爾皺了皺清秀的眉，紫眸裏閃著輕蔑地光。
    “每個人都有欲望不是嗎？我倒覺得有欲望沒什麼不好的，有欲望我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你遇到過沒有欲望的人嗎？你呢，難道你就沒嗎？”莫爾西斯直直地看著沙利爾，眼光中是澄澈的藍。
    沙利爾看著莫爾西斯地眼睛，第一次覺得無話可說，隨即苦笑著道：“是的，我忘了我也是人類……。”
    莫爾西斯聽到外麵傳來了馬嘶叫的聲音，然後站起身道：“我真沒想到能與你如此平靜地聊天，和你聊天很愉快，神父。”莫爾西斯朝沙利爾伸出了手，俊美的臉上掛著一個優美的弧度。
    沙利爾看著眼前的手，站起身握住道：“我也是。”
    “替我照顧東舞，謝謝。”莫爾西斯臨走前說道。
    “我會的……。”看著莫爾西斯離去的背影，沙利爾不禁覺得有些悲哀，這些權力爭奪還有什麼用呢？在過不久，一切都將化為虛無，所有的都將毫無意義……
    轉過身，沙利爾這才發現，言陸正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一雙如東舞般似黑夜一樣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看得沙利爾覺得渾身都被看透了一般，心驚不已。
    沙利爾理了理心緒道：“找我嗎？”
    言陸朝沙利爾笑了笑，清冷地聲音回蕩在大殿內道：“神父，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