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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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問他有沒有殺人,還不是騙我。要不是我再過一遍來龍去脈,這玩笑開大了。
“每個人都有心結的,你以為我沒有麼?”
“所以你要我走。我若不走呢?”
“……滿足你一個願望。”
“下次見到你,要自己走過來,從後麵抱我。”我當時就該告訴他,我做不到。
醫不自治。何況我隻是個混藥的。
“爛攤子你收拾。”
“除了你的花癡師兄,沒什麼好收拾的吧。”
“也對。”
事情順利得讓人無法想象,走之前忍不住叫他把人皮撕下來讓我看看臉。對視的結果還是我第一個移開目光,這是、鑒別心老的一個標準吧。
然後不愛護花花草草的師兄就來了,“你師弟下山了,幫我把客房的那位大哥喊來,要是你沒事幹就背我回去——開玩笑的,輪椅還我就好。"
“你有什麼特別的?”氣氛不對啊。
不得不承認,扮花癡是最讓人放鬆戒備的一種偽裝。
還好我昨夜留了一段話給潔,“咳咳,教主已回江南,告訴元熙哥,他娘是自殺,你不敢傳話就算了,我在出門左拐右拐再直行的最後那間。”
真該讓辰煙把我弄回去——如果潔和元熙哥沒動靜,很可能是被下了藥。心裏不免一沉,“你誰。想幹嘛。”
“藍玉生。要江南。”
“藍大哥,有話好好說——”這是那個硬要塞給我一瓶凝香膏,因為怕死寧願在破船上睡地鋪的家夥嗎,裝得跟情聖一樣,扭頭就摟兩個美女走,羊入虎口,罵死食肉動物也無濟於事。
“他才不肯用江南換我。”逼自己冷笑兩聲。
“還是外麵的花花世界好。吃了兩個月素,總算弄明白一件事——他肯的。”
昨夜屋頂上確實有人,這些年難得交心的我和他都以為是元熙哥不予理睬,我本人剛剛拯救了一個絕望的靈魂,和他講真愛,等待,責任,催他上工。那種純粹的愛,前教主給過,箬竹給過,支撐他走下去。
食肉動物流著哈喇子的等待是如此駭人。
“救命啊~~”不知是他點穴速度慢還是忽略了人的本能,反正喊完了閉上眼等著挨打,不料有人已和藍玉生交上手,蜀山劍法不容錯過——看著看著覺得藍玉生的招式很熟,那不是【劍語】中的劍法嗎?
關於曹大俠當年為什麼沒偷到蜀山的劍法,會不會是他在這裏掛了,他不是被幾大派圍攻死的麼。
“大俠,可是蜀山大弟子?”要是蜀山沒一個人認出辰煙和藍玉生,這才不正常。
“秦公子真是好眼力,隻見過一麵都能認出在下。”大俠,武林大會上你是木劍塵之後要上場的那個,我給你捏兩把冷汗不行嗎,你我各自怎麼出場的,你也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吧。
“你自己能回去吧,我要把他交給師傅處置。”把我搬到輪椅上,言語神情未有輕賤之意,在江湖上漂了那麼久,還是頭一回碰到真正的大俠,一緊張甚至連謝字都沒提。
在半路上就被披頭散發的潔嚇到了,一回屋就看到元熙哥倒在椅子上,“元熙哥,你還好吧?”
“沒事。你為什麼叫我哥?”潔想必聽到了我的留言,捂著頭發出去了。
“我一直把你當親人……現在,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我在外麵玩夠了,也玩累了,你還會像以前一樣,背我回去是不是?”師娘的事兒做得挺合她性子,元熙哥聽了我半響也就信了,倆人一時無話。
潔氣呼呼地下山了,她一氣自己沒先找到教主,二氣教主不帶她一起走。我哪有本事找到一麵目全非的人哪,明明是姓藍的引我去的,那個離教出走的人到底欠著前教主的情分,江南亂成什麼樣也不清楚,潔趕緊追到他路上還能照應,要是我說藍玉生在蜀山,她絕對會先毒死那危險分子,這清淨地,還是不要再惹事的好。
至於為什麼毒王不送個兒子為采星教做事,元熙哥解釋說巫蠱之術比較陰毒,女子體質偏陰,更適合練,也顧慮前任教主的癖好,目送她走的時候,歎一口氣說,其實這丫頭,也是個癡人。
上次你說,喜歡蜀山。——嗯。
我們在這長住,可好?——嗯嗯。
藍玉生被關進了鎖妖塔,我還不知道那是人妖兼收的地方,聽說裏麵狐狸精很多。
王爺當年也是一武癡,還把美貌的王妃帶上了蜀山,然後這個道觀就沸騰了,當時打算偷招的曹大俠,也沒管什麼朋友妻不可欺的,這也就是為什麼辰煙進了道觀,唯慧卻走了。
藍玉生要是販點小紙來賣,肯定是火爆,你看他們把二十年前的事兒添油加醋活色生香,就知道這裏的人多麼空虛。
江南的美人,哪有鎖妖塔的狐狸精漂亮,人生在世,什麼都要試一試嘛。藍玉生關在塔裏依舊聒噪,用山外的秘聞換雞蛋吃,講得最多的就是消失於武林的那對斷袖,先賣了十天關子再告訴人家,他們其實藏在蜀山!送飯的人又沒什麼品,整個蜀山都知道了,一開始還聽得挺有勁,後來就知道人是怎麼被說死的了。
元熙哥借著切磋武藝的當兒把人家打了幾頓,和我搬到了偏僻一點的地方。其實元熙哥想把【劍語】補全,大俠衛峰兼未來掌門又常常來看我們,這倆人打得挺歡。衛大俠要給我治腿的時候,我都受寵若驚了,這人是真好。
他捏了幾下之後,對滿懷希望的元熙哥說,人是治不好的。元熙哥就垮了臉出屋了。我鬥膽問他,你讓我去求妖精?不苟言笑的大俠點點頭。
“我一直擔心,那天之後你會尋死。”送走大俠,元熙哥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呃,你娘藏在藥櫃後麵的小說,你真的沒看過?”
“娘說是藥書。”不破壞你娘形象了,就算是吧。
“我隻想加倍討回來。”肺腑之言。
“你說杜夕是不是認識我?他一醒過來看到我在上藥,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一向不喜小孩,那天居然會摸摸他的臉說沒事了。他跟你反應挺像,兩眼一閉頭一歪。”這反應算輕的,三百個秦旦月咬舌自盡了。
“我問他哪裏不舒服,他說想吐又吐不出來。我遞了個盆給他,他卻趴在我肩膀上睡了。”
“他……趴你肩膀上?”
“他根本不能動,還一直鬧著要下床,我坐哪兒堵著,被他又推又打的,第二天發現都是內傷。杜夕,不是寒門出身。”
心裏咯噔一下,“你怎麼發現的?”
“他半夜裏說,阿瑪不要走。”又是這句。
“咳咳,今天是杜夕專場麼?”
“那換一個,曹公子。”哎,他就認識這麼兩個人,不對,一個人。“武當山那晚,你們幹了什麼?”一邊還把一枚洗淨的青果放我嘴裏。
“哢嗤,沒幹什麼……”慢條斯理地啃完,心想自己交代總比藍玉生胡說八道好,“他拉我去看星星。還說他爹常在王府的屋頂上陪他看。然後我就覺得他喜歡唯慧了。”
“曹公子隻喜歡你。”
“我有什麼特別的?”
“杜夕誣了他,你見了他之後還能保持冷靜,讓整件事水落石出,當然,我也可以理解為,你舍不得下手。”那小子厭世,自誣。
“我是舍不得,怎樣?”什麼叫出口傷人,你看到他劈柴就知道了。山頭上冷,我看著他一言不發後背更冷。到底是練過功夫的就跟切黃瓜一樣快,但是看那個數量,不是屋裏烤火,而是火葬人用的。
“不要氣了,這不是日子過得沒勁麼,開玩笑。”
院外那幾個小道士也看夠了戲,元熙哥把那斧頭往院門上一扔,立馬聽到落荒而逃的響動。
我讓你在蜀山陪我,究竟算不算自私?山下,隨你一戰成名而來的,美女多過仇家,以潔為代表的新新女俠,連斷袖都不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