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證實了某種信息一樣，愣愣地盯著空白的牆，她忽然連憤怒都消散了。
    是這樣麼，是用來證明我的選擇其實一開始就是錯的？
    心底開始犯涼，一絲絲，一縷縷的涼意瞬間侵蝕了整個心肺，眼淚卻是再也流不出來了，她竟是微微一笑，微微一笑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跡，整了整皺褶的裙擺，然後抬手攏了攏零亂的發髻。
    轉身，麵對他。
    這個如金如玉般的公子，這個讓她為之迷狂為之瘋顛的公子，這個她可以為之獻出生命的人哪……如今卻隻是漠然非常地俯視著她。
    俯視。
    她攀爬得那麼用力，爭取得那麼辛苦，最終卻也仍舊是讓他用著那般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視著。
    她就這樣地笑著，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狼狽，殘破，尤其是與那滿屋子的妙齡少女相比，抹去她們臉上的驚懼，她簡直是形如枯槁。
    但是，她還是笑了。
    依舊邁著款款生姿般的蓮步，依然帶著傾城傾國般的微笑，仿佛現在的自己依然是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麗人。
    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麵前，定定立住，深深地望入他的眼底，她怎麼就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雙深遂的黑眸之中竟從未映入過自己的身影？
    心底的苦澀無休無止的肆意漫延，竟是痛得最後也隻能用微笑來麵對。
    低低地拜了一個萬福，聲音輕淺且柔和：“是雲娘僭越了，忘了自己的本份。從今往後，雲娘自知該如何自處，絕計不會再自取其辱。”
    言罷，起身，再不抬眼，再不回頭，再無留戀，從容絕然地走出堂室，徑直走向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