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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說你能夠成為杭州第一名妓呢？”
    “紫鴛想姐姐自然有姐姐的道理。”
    “那恨我嗎？”
    “姐姐，紫鴛怎能會恨你呢？”
    “恨我把你帶進青樓，恨我明明說你可以成為杭州第一名妓，但是卻要敗在我的手上。”
    “紫鴛怎麼會這樣想呢！如果不是姐姐的話，今天我也不知道淪落到那裏，或許在那個人的手裏受罪，紫鴛感謝姐姐都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可是你知道嗎？杭州城裏有許多的人認識你，你丈夫剛死你就淪落青樓，別人會怎麼看你呢？
    紫鴛詫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不可能贏得花魁。
    “不用那麼驚訝，杭州城說大不大，說小當然也不小，世上之人何其多，樣貌相似不足為奇。”
    “萬一有人一口認定我是瑤了呢？”
    “那你就承認好了。你就把事實說出來，讓那些自命風流的男人為你難過，對你憐惜，這樣的話豈不更好？”
    “可是還有人……”
    “那不更好，大家爭爭吵吵，說的都是你紫鴛的事情，其他人的風頭都被你紫鴛蓋過呢，那些公子哥兒豈不對你更興趣，自當出錢出力。”
    “姐姐字字珠璣。”
    “字字珠璣就不敢當了，耍點小聰明還是可以的。明天你自當做好準備，該笑的時候就要笑，該哭的時候就要哭，什麼時候笑、什麼時候哭我想你還捏得準。”
    “紫鴛絕不辜負姐姐的期望。”
    “好妹妹！”
    “明天你才藝表演的時候就……”
    “好了，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
    “是的，紫鴛送你出去。”
    “不用了。”
    “為什麼不把小寒帶在身邊呢？”
    “我要小寒看著房間的裏頭的東西而已。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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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很深了，萬花樓的熱度也開始退卻了，大廳裏頭已經沒有人了，有人的地方也開始安靜了。因為是六月所以，天上的星星很多，整條銀河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每一顆星都又大又亮，一閃一閃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如此美麗的星空，不知道牛郎織女是否隔河相望。”紫瀾坐在花園裏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感歎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自《鵲橋仙》[宋]秦觀]
    拍……拍……
    “好一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紫瀾好詩，好文采。”
    “瑜公子。”紫瀾福了福身，“紫瀾失禮了。”
    “如此好詩，恐怕在下也不能作出，紫瀾如此謙虛，是在令在下覺得慚愧。”
    “瑜公子，怎能開紫瀾玩笑呢！”
    “祁瑜字字真心，句句屬實。”
    “那紫瀾就謝過瑜公子的稱讚了。”
    “已經如此深夜，為何公子還不就寢？”
    “紫瀾還不是一樣，為何還不就寢呢？是為了明天花魁節的事情嗎？”
    “紫瀾沒有在擔心花魁節的事情，隻要人的地方就會有競爭，隻要有競爭就會有輸贏。紫瀾沒有一定要贏，技不如人輸了就沒話好說，紫瀾也沒有那麼小氣計較那麼多。隻是難得看到如此美麗的星空，一時忘我而已。”
    “的確，今天的星空似乎特別美麗，而且有紫瀾在，就更是良辰美景！”
    果然男人都是色胚……紫瀾心裏鄙視……
    “公子，紫瀾又怎能跟天上的月亮，星星相提並論呢？”
    “為什麼不能？在我的心裏，紫瀾可是比月亮，星星還要來的重要，珍貴。”
    祁瑜用無比認真與神情的眼神看著紫瀾，仿佛紫瀾就是他一生之中最珍貴的東西。
    “紫瀾不過一介青樓女子，不值得堂堂二殿下如此費心。”
    “值不值得不是有別人說了算，我覺得值得就值得，旁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那二殿下的意思是你對紫瀾有意思嗎？”
    “難道我表達的意思還沒有讓你明白嗎？”
    “其實紫瀾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很多事情你看到的也不過是表象而已。在紫瀾的心裏，不，事實上來說，紫瀾與二殿下的距離就是這條星河，你在此岸，紫瀾在彼岸。”紫瀾慢慢的走遠，離開祁瑜一段距離，地上的距離彷佛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如果我們的距離就是這條星河，那麼我就跨過這條星河，從此岸走到你的彼岸。”祁瑜也踏出自己的腳步，走到紫瀾的麵前，握著紫瀾的手，“現在我不是就在你麵前嗎，紫瀾？相信我，我可以給你幸福。”
    “那你可以維持這份心情多久了？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對於二殿下來說，紫瀾不過是一杯你沒有喝過的粗茶，你也不過是一時覺得有意思而已。”
    “你不相信我？”
    “二殿下，請恕紫瀾無理。”紫瀾福了福身，“二殿下，你跟我相識不過幾天，勉強來說也就不過見過幾次麵而已，真正談上話的時間不多，你對我的了解，還是我對你的認識都不過是道聽途說，你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我喜歡什麼東西，討厭什麼東西，當然我對也你全無了解，那你說，我該相信你嗎？我能相信你什麼？難道就憑你的幾句甜言蜜語就要我相信你？還是你認為你是祁瑜，堂堂的黃朝二殿下，所以每個人都應該對你畢恭畢敬，你肯要我這個青樓女子，就是我莫大的福分，我就該感天謝地。”
    祁瑜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人拒絕，而且還是一個青樓女子，一時之間完全忘記怎麼去反應了。
    “二殿下，你無話可說了嗎？”
    “或許我們現在還沒有那麼了解對方，但是我發誓，我真的……”
    “我說過，你這個心情能維持多久？不能回答我，那麼就不要說出給我幸福的話，我不想在一年半載之後冤死還要無人知道，成了孤魂野鬼。”
    祁瑜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因為紫瀾說得都是事實，一進豪門深似海，他明白在京城，皇宮之中隻有陰謀詭計，赤裸裸的權利欲望，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一旦說要讓她幸福的人不要她了，她的下場大概也隻有死路一條，別的什麼都不用談了。
    “看來，我還是太自負了，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結果，是的，你說得對，我根本不能保證什麼東西，或許我的保證根本就不能實現。但是，我不是想要紫瀾而要紫瀾，而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件事情希望你相信。”
    “二殿下，紫瀾相信。紫瀾並非傾國傾城，殿下真要什麼女子，無人拒絕，也不需要為我這個沒有姿色的女子花費心思。”
    紫瀾看著天上的繁星，幽幽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想要紫瀾而要紫瀾，你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紫瀾，既然沒有辦法從這場戰爭之中抽身而出，那麼為了你這句話，我決定助你成王。那樣最起碼我不用覺得愧疚。
    “紫瀾，今天祁瑜失禮了。”
    “沒有。失禮的是紫瀾。”
    兩人看著對方，一時間沉默了。
    “夜深了，紫瀾也要去休息了，二殿下早點歇吧！”
    “紫瀾，明天我會去看的。”
    “嗯！”
    兩人無言，對望了一下，各自轉身離開，那麼一瞬間似乎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再見，如此美麗的夜晚充滿悲傷，隻有樹葉在風中搖曳，無法安靜。
    “唉……白你都看到了？”
    “何止呢，我又不是聾的，每句話都聽的清清楚楚。”
    “白，你說什麼是喜歡？怎樣才算喜歡一個人？”
    “這個問題嘛，屬下也不知道，畢竟屬下沒有喜歡過人。”
    “不過屬下倒是認為紫瀾姑娘有句話說得很對。”
    “什麼話，要說快說。”
    “紫瀾與二殿下的距離就是這條星河，你在此岸，紫瀾在彼岸。對於二殿下你來說，紫瀾姑娘的確是你一杯沒有喝過的茶，你現在很喜歡這杯茶，但是你這種喜歡的心情能維持多久，畢竟殿下習慣喝的是碧螺春，那你杯碧螺春還在京城。二殿下，你要想清楚，為了一杯小小的鄉間粗茶，放棄上好的碧螺春，這個非常不明智，而且屬下認為一點都不值得。當人值不值得，旁人沒有置喙的餘地，全憑二殿下認為。”
    “喜歡可以用利益來衡量的嗎？”
    “二殿下，現在的重點是，你真的喜歡上這杯粗茶嗎？”
    “我……不知道……”
    “那屬下隻好勸二殿下你一句話，不要為了連自己都沒有答案的事情放棄自己的宏圖霸業，大殿下可是時時刻刻準備著對付你，讓你死無全屍。二殿下，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白說得氣憤難當。
    “我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呢？就是因為我明白我才要紫瀾。”祁瑜幾乎用吼的，然後冷靜了下來，“大皇兄喜歡紫瀾，那麼紫瀾在我的手裏，他多少有點投鼠忌器，我就能用紫瀾跟他談判。我就處於有利的位置。”
    白一愣，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但是，“既然如此，你為何在意自己喜不喜歡紫瀾的問題呢？”
    “因為除了權力，我什麼都沒有，也為了權力放棄了一切！”這句話何其的悲涼。
    “所以你現在不但想要權力，你還想要一個紫瀾？”
    “是的，我想要紫瀾，非常的想。我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所以我才想知道什麼是喜歡？要怎麼才能讓紫瀾相信我喜歡她？然後讓她喜歡上我！”
    “二殿下，紫瀾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你跟她在一起的話，你會萬劫不複。你不能夠喜歡她。”
    “為什麼？紫瀾不過是一個平凡女子。”
    “可是紫瀾一點都不簡單。她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你的內心搞得翻天覆地，如果真的讓你跟她在一起的話，屬下不敢想象後果。”
    “想喜歡一個人有這麼難嗎？”
    “你能夠喜歡她嗎？正如她所說的話，你喜歡隻會害死她。你早就沒有喜歡別人的權利了。”
    祁瑜一愣，除了權力，他從來就一無所有，他的生命裏頭除了陰謀就是詭計，他憑什麼說什麼喜歡別人呢！真是癡心妄想啊！
    “隻有權力，也隻能為權力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