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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正準備快樂地度過第四個安承不出現的星期時,安承出現了。
    當他逆著光笑著叫我郝諗的時候,我覺得我那小心翼翼建築起來的三個星期頓時天崩地裂,可笑至極。
    我站在食堂門口,後麵又有一批人正走出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安承,身體被人從後麵碰撞到了也無所謂。眼神幾近貪婪地纏繞在他身上。安承是比我高的,在我第二次碰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現在就站在我麵前,太陽從我看來被擋在了他頭的後麵,在他的身上照了淡淡的一層光暈。安承隻是伸出了左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很輕地把我往一邊挪了一下。
    他甚至什麼也沒說,隻是淡淡地笑著,眼鏡也沒有反光,鏡片後麵的是淡淡的眼神。隻是那一刻,我一直記在心裏。我想用所有最美好的語言來表達,但是我並不擅長。如此失神,以至於日後,我想到安承的時候,除了壓在心上那不太明顯的疼痛,就是那天陽光下溫暖的安靜的笑。
    那天常睿沒和我在一塊,一大早就出去為畢業後的工作努力去了。常睿說他想留在這。
    好在常睿不在,我這樣慶幸。否則,我不知道如何在常睿麵前掩飾對安承不尋常的心跳,我不知道如何心安理得得對那天我答應常睿少和安承來往做出反悔。
    常睿說過,他最討厭的人有三種:騙他的、像女人一樣優柔寡斷磨磨唧唧的、沒義氣的。
    我曾經扯開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拍著他的背說:“兄弟我也是!”
    安承走在我前麵,我跟在後麵。路過籃球場的時候他轉過身對我說:“郝諗,教我打籃球。”
    我抬頭看了看刺眼的大太陽,一臉你沒開玩笑吧的神情問他:“你沒開玩笑吧?”
    “你說過要教我的。”他說得有些無辜,讓我哭笑不得。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我遠離三個星期後無辜地讓我教他打籃球。我攤手,回宿舍拿籃球。
    我說:“你一點也不會?”他點頭。
    其實我一直覺得籃球應該使每個男生都應該會的,從很小的時候拿起球然後越大越好,幾乎可以稱為使一種本能。
    安承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應采是差點陪我吃處分的兄弟嗎?”我點頭,站在三分線外,拍了拍球,出手,進籃。熟悉到一塌糊塗的動作。
    “就是因為大一的時候別人笑我不會打籃球。”
    我詫異,“你和應采很早就認識?”
    “一幢房子裏長大的。”哦,原來如此。
    “大一的時候要和大四的人對賽你應該知道吧。然後係裏就選人,我們班有個叫楊揚的球打得特好。”
    安承手插進口袋裏朝操場邊緣的樹下走過去,是很高的法桐。然後用腳掃開了幾篇掉下的葉子坐了下來。
    “我小時候手臂受過傷,所以後來家裏人就不讓我瞎玩了,因此之後就幾乎沒怎麼碰過籃球,就算是碰了也打不好。隻有應采知道。”
    我看著投出去的球慢慢又滾回來,抱著球走到安承旁邊也坐下來。“所以就算是我教你你也打不好。”
    “算是吧。然後楊揚就拿著球坐在我桌子上笑我不是男的連個籃球都不會。應采就坐在我後麵,當場就火了,一拳把那人從我桌子上打下去了。”
    安承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開始腐爛的葉子,陽光透過法桐照射在他身上白色的襯衫上,形成比白色更加亮得刺眼的圓點。
    “後來那人撞到前排的桌子,送到醫院頭上縫了好多針…”
    我坐在一旁聽著,我不知道安承為什麼會說這麼多。“那最後呢?”
    “後來我馬上打電話給我爸了,那天我到那家店,喝了一大摞的啤酒,應采一直在老師那裏,我要衝進去,我爸不讓我進去。”
    “後來你爸解決了?”
    “恩。我和應采都沒事,但是後來開始,幾乎沒有人會和我們一起。郝諗你經曆過嗎?所有人都拋棄你的那種感覺。”
    “那種明明是很委屈的但是依舊被完全隔離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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