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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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的那天,依舊是泰國特有的悶熱天氣。已經有將近一星期沒有出門的謬被來打掃屋子的瑩拉出去透氣。風靡全亞洲唱,出去時要戴特大號墨鏡,還時常要變裝才能躲過瘋狂的歌迷和狗仔隊的追擊,這也是謬懶得出門的主要原因。卻還是拗不過瑩被拉了出去。曼穀一如往常的熱鬧,暹羅廣場上有穿著嘻哈的少年們在玩滑板,高難的動作和完成後喜悅的大笑,讓謬覺得自己像不問世事的老頭子。
    真是很久沒出來了,盡量避著人多的地方走,好幾次還是險些被認出來。覺得開始煩躁的謬看到了不遠處的冰店後拉著瑩走了進去。進門後的冷氣讓飽受太陽肆虐的身體從裏到外舒服起來。瑩過去報吃的,謬向平常坐的位置走過去。在離那個座位還有五米時,謬停下了腳步。那個位子上已經有客人了,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停住,而是那個客人身上熟悉的氣息,那個讓謬夢中努力捕捉的氣息。那位客人像感到什麼似的轉過了身,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臉,隻是穿著白色棉布襯衣,深色卡其布褲子,還有腳上那雙棕色休閑皮鞋,所包裹的輪廓出奇的像那個人,那個繆七年都沒有提過的人。一時,繆聽不到外邊的嘈雜聲,隻有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打鼓似的那麼響。不知這樣站了多久,幾分鍾卻讓繆覺得像幾輩子那麼漫長。瑩端著兩份冰淇淋過來,“繆,你站在那兒幹什麼,怎麼不坐?”順著繆的眼神看去,瑩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平靜,“老天!是棟吧?”陽光退去,是一張熟悉的臉,隻是更英俊了,濃密的眉,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和微微上翹的薄唇。繆覺得透不過氣,低下頭不敢再看,因此錯過了棟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和看到他低下頭的受傷。為什麼總是在沒有準備時遇到他,上一次時少年時,這一次時成年時,是啊,已經成年了,24歲了,我們都長大了。這個認知讓繆在自己的臉上畫出一張笑臉,已經步入社會七年了,早學會帶著麵具生活,不然早被那群無孔不入,無話不問的記者剝的連連皮都不剩。這種狀況算得了什麼,不過是故人重逢嘛,繆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一旁的瑩早迎了過去和棟打起招呼。繆笑著走上前去。
    “棟啊,好久不見。”繆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繆啊,好久不見。”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顫抖。
    “我們不要站在這兒了,快坐下吧,冰淇淋都要化了。”瑩的舉動讓人捉摸不透。
    三人坐在桌旁,繆和棟動作僵硬的像機器人。瑩暗暗歎了口氣。
    “聽說棟去了中國,什麼時候回來的?”原來他去了中國,分開後再沒有問過他的事的繆突然感到有些心酸。
    “半年前就回來了,爸爸媽媽想回來曼穀。”棟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那棟現在在幹什麼呢?中國很好玩吧,我一直想回去,媽媽都不帶我去,隻帶哥哥去,太不公平了!”瑩仍像沒看出兩人狀態的問東問西。
    “在朱拉隆宮大學教書。”繆一勺一勺的吃著冰淇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眼神。
    “棟也當老師啦!那太好了!素尼阿姨也是老師呢,對了,叔叔阿姨還好嗎?”
    “還不是老師,隻是助教。媽媽還好,爸爸的病轉化成肝癌,已經是晚期了。”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繆拿勺子的手抖了一下。
    “什麼?!叔叔怎麼會得這種病!那阿姨還好嗎?”瑩顯得憂心忡忡。
    “嗯,媽媽還好。爸爸的病已經這麼久了,媽媽都已經接受了。好了,都在說我了,你……你們還好嗎?”棟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嗯,還不錯。我現在時樂隊的助理,我和阿ei打算年底結婚。樂隊現在可是紅遍全亞洲。”
    “咦?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結婚的?我怎麼都不知道?!”繆的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過去了。
    “我們早就跟你說過吧,是你自己整天心不在焉反倒來怨我們!”瑩很是理直氣壯。
    “怎麼你和阿ei結婚,你不是……?”棟也顯得搞不清楚狀況。
    “哎,可惜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啊,偏偏喜歡那……”有些放開的氣氛讓瑩口無遮攔起來,提了最禁忌的話題。剛剛活躍起來的兩人都低下頭不再說話,氣氛一時沉悶起來。瑩不禁暗罵自己多嘴。叮鈴……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詭異的平靜。棟說了聲“不好意思”,站起身來接電話。繆依然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不一會兒,棟回來了,拿起桌上的包,十分歉意的說家裏有些事,不得不離開了。聽到遠去的腳步聲,繆長舒了口氣,放下捏的有些變形的勺子。瑩正準備說什麼,卻被折回的人影打斷。
    “繆,”聲音讓繆剛剛歸位的心又提了起來,“可以給我你的電話嗎?”聲音有小心和試探。
    “好啊。Xxxxxxx。”繆吸了口氣轉過身去,笑著回答。
    得到電話的棟離開時笑的像得到期盼已久禮物的孩子,讓瑩驀然眼眶一熱。看到繆坐下後疲憊的表情,更是心痛。“你還愛著他,是嗎?”瑩什麼時候問的問題這麼尖銳了。繆拒絕回答。而瑩像是已經得到答案,不再追問下去。回去時,是瑩開的車,繆覺得從沒有這麼累過,比整場演唱會唱下來還要累,為什麼他要會曼穀?不是已經決定離開了嗎?為什麼又要相遇?繆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想到又要下雨了,突然覺得很煩躁。
    棟從冰店出去後沒有馬上離開,看到繆他們離開才開車回去。繆更瘦了,碩大的墨鏡把他的臉的遮住了大半,眉宇間的疲憊讓人心疼。明明現在是天皇巨星了,可是棟還是能從他的每首歌中聽到抑鬱和痛苦。這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傷害了他,一想到這兒,棟就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拿起胸前的十字架含在口裏,心裏祈禱著:仁慈的主啊,賜予你忠誠的信徒力量,讓他所愛的人不再痛苦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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