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之爭 第十六章 少主回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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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咦,你醒了,少主。”楚煉煋湊近一看,床上的男人微皺著眉頭,雖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但緩慢睜開的雙目依舊射出炯炯有神的精湛光束。
男人沒有答話,支起身體坐了起來,警覺地環顧四周。
視線停留於端坐在木椅之上的赤衣男子,男人眉梢微挑,“你們,誰?”
赤衣男子即刻便自椅子上起了身,以單膝跪地,答道:“屬下殷紫袖,參見少主。”
楚煉煋與洛無涯二人見主子跪下了,不敢怠慢,也單膝落地:“屬下參見少主!”
男人掃視了他們一眼,既而劇烈地甩甩頭,眉頭皺得更深。
頃刻,他吐出三個字。
“我,少主?”
殷紫袖點頭,“正是。不過過了今日,少主便是我血衣教真正的教主了。”
明日他將會召開一次規模宏大的教眾集會,一來宣布少主回歸之事,二來順便卸任教主之位,好讓少主能名副其實地繼承教主之位,達到激勵教眾的目的。這樣一來,自己也算不辱師命,對泉下的恩師亦有個交代。
“唔,”男人單手支額,似乎有些艱難地開口:“什麼,我,不記得——都——”
聞言,殷紫猛然抬頭,盯著男人審視了片刻。
男人有些懊惱地爬梳著額際垂落而下的發絲。
“怎麼回事,煉煋?”少刻,緩緩轉過頭,他用冷冽的口氣詢問旁邊那人,預示著事情的嚴重性。
楚煉煋也發現了男人的異常,十分疑惑,“不對啊,我的確是照以往的劑量和時間,分別在第一個時辰、第五個時辰和第八個時辰分別給少主服下了三顆回輪香,怎麼會變成這樣……除非,除非——啊!糟了!”
他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後腦勺一下。
老天爺啊,他居然忘記了少主身上還有之前被花憂雁所下的滴水無香的餘毒——錯就錯在這回輪香本不是毒劑,隻是一種使人忘卻記憶的藥物,不過此藥副作用頗多,特別是易與身體內部的其他相似劑物產生機能反應,因此會導致服用者產生各種奇特症狀,比如少主現在這種狀況:語不成句……
“可惡……媽的都是那該死的女人!”楚煉煋忍不住咬牙咒罵。
“煉煋!”一旁的洛無涯察覺到殷紫袖表情非常,忍不住開口提醒楚煉煋的失態。
“好了。”殷紫袖站起身,即使臉上依舊風平浪靜,但由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氣立刻震懾到了仍跪於地的楚洛二人。“煉煋,這簍子是你捅出來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在少主即位之前讓他恢複原狀,不然……血衣教教規,不用我重複你也應該很清楚。”
即使逍遙孤傲如楚煉煋,也不得不對眼前的這個赤衣黑發的男子敬畏三分,他低下沁出冷汗的額頭:“屬下明白,屬下定全力而為。”
“至於花憂雁,立刻傳書給她,讓她來見我。”
“是,屬下遵命。”洛無涯行了禮便飛身出門。
***
四個月後
嘩啦。
嘩啦嘩啦……
溪水靜靜地流淌,給靜謐地如同死一般的角落,帶來一些生機。
昏暗的牢房內,隻有淡淡月色透過窗欞灑落進來,映在靠坐於石壁之人的臉上,竟顯得如此蒼白。
月光冷黯,是沒有生命力的,不似朝陽那般,沒有了,萬物也就失去了生命的動力,存在的希望。
可是,現在想到死亡,或許太早了點。即使失去了朝陽滋潤,即使隻有冷月的吞噬與湮沒,他也想活下去,像一隻偷生的螻蟻,在夾縫中生存下去,直到尋找到一個足以令他離開這個人世的理由。
梁小酌靠在石壁上,雙眼盯著窗外那輪明月。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如此倔強的人,或許,和那人一起從黑雲崗逃出來的時候,他就變成這樣了,隻因那人說過,要與他在遺世之地共作詩,共枕席,共彈琴,共黃昏……
現在看來,這些,或許隻是一個外表如同曇花般美麗的謊言。
亦或,苦苦撐下去的,隻有他一個人,或者那人早已將曾經的誓言遺忘殆盡……
不,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妥協。
他一定要見到那人,親耳聽他說他已經忘掉自己,然後,他會找一個無人之地,了結了這渾噩的一生。
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沙沙沙……”
忽地,稀疏的腳步聲從牢房的入口處傳來。
“見過王爺!”這是獄卒的聲音。
“唔。”男人語調中的冷淡隨著時間變得更加劇烈,臉部的線條亦不再柔和。深宇般的眼珠移向遠處一間漆黑的牢房,閃過一絲細微的矍鑠,“今日怎麼樣?”
“回王爺,梁公子今日也隻喝了一碗粥,便再也沒進食了。”獄卒老老實實回答。
“怎麼?”嚴克浪眉峰一橫,“還當自己是千金之軀?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語畢,徑直朝那牢房走去。
腳步的頻率告知了來者身份,梁小酌卻仍是頭也不回地靠在石壁上,盯著天空發呆,並不理會牢房外麵的動靜。
“吱呀。”門被打開了,接著腳步越來越近。
一團龐大的黑影瞬間籠罩下來,四周的空氣似乎被凝固起來了一般,令人難以呼吸。
那團黑影蹲了下來,伸出一隻粗壯的手掌,猛地扳過他的下巴,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龐上。
然後,他聽見那人咬著牙開口:“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要挾我,梁小酌,你不配。”
漆黑的空間裏,看不見那人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他射進自己眼中的刺一般的寒光……
梁小酌沉默著,不想與男人繼續這樣毫無意義的對話,因為他知道,一旦開了口,結果隻會更糟,所以這四個月以來,他學會了保持沉默。
見他不語,嚴克浪眼中閃爍著燎原怒火就如潰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地爆發,他狠狠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梁小酌,我以為把你關進這不見天日的地牢,你便會害怕,會妥協,甚至會跪下來求我……原來,一直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卻是我嚴克浪!天下間任何事都讓你不屑一顧,除了那個山賊……你把我嚴克浪的感情當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廢物嗎?”
忽然,嚴克浪猛地抓住他的右手探向他那健碩的胸膛,溫熱的心跳透過衣衫傳了過來……
“放手,七王爺,請自重。”梁小酌一驚,猛收回手。
“哼,自重?”嚴克浪嘲笑般地冷哼,煞那間毫無征兆地低下頭,狠狠咬住梁小酌有些幹澀的嘴唇,他那靈巧的舌也趁機伸了進去,在他濕熱的口腔內肆虐掠奪,留下自己野蠻的氣息。
梁小酌使盡全力掙紮的雙手卻被他牢牢固定在冰冷的石壁上,被封住的嘴唇也隻能吐出口齒不清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