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夏鳶·夜之曲 第九章 若天閣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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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交織的阡陌街巷,樓閣城牆,在銀色月光下,纖毫畢現,朦朦朧朧,這些景象仿佛升騰著蒸汽般虛幻,一觸手便會消逝,宛如海市蜃樓。
若天閣今晚卻是比任何時候都熱鬧了很多,作為接待夜夙一族的酒店,無論設施還是服務都是頂級的,也足以說明,今夜包下若天閣全場的人的身份絕對是尊貴無比。
少女靜靜地佇立在街口,冷冷地望著街道對麵的喧鬧場景,自嘲一笑,那樣熱鬧的地方終是不適合自己呢,仿佛諷刺,她注定隻能孤獨的在黑暗中徘徊。
烏黑柔順的發絲自然隨意地披散著,黑色晚禮服極好的勾出了她曼妙的曲線,襯得那如凝脂般雪嫩光滑的肌膚更加白皙光潔。精致的眉眼間滿是邪肆的笑意,美麗的黑瞳閃爍著妖異的流光,看似平靜無波,清澈無害,又帶著絕對的孤傲淩厲。
“不錯,沒遲到。”瑩潤的粉唇含著動人的微笑,少女轉身,漆黑幽暗的雙眸中清淺的光芒似水般蕩漾著。
“當然,美麗的小姐。”安泰絡斯•煜俊美的麵孔溢出耐人尋味的淺笑:“讓小姐等待,實在是我們的不是,何況這裏人來人往,壞人很多。”
聞言,寂月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安泰絡斯•煜會這麼說,隻是,那些人能傷到她嗎?
安泰絡斯•煜搖了搖頭,繼續說到:“就算被螻蟻咬到,畢竟也是會痛的。”男子微微而笑,抬頭看著西方的夜空,神色鎮定。
聽見男人所言,少女的神色有些恍惚,是呢,螻蟻咬人,也是會疼的,更何況還是些不要命的人。即便是雙手染滿鮮血,浸濕衣裳,也會很不舒服呢。
“好了,進去吧。”噬夜看了看若天閣的門口,發現人群以散,都進入了大廳,不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若是現在還不進去,一會兒怕是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呢。雖然說,這一次他也並不打算偷偷潛入,看著少女一身華服,自然也抱著和他同樣的想法吧。
黑色的晚禮服,淺淡的銀色絲線,看似簡單純樸,實際上卻是價值連城吧,單是那材料,就是裏麵的很多貴婦,怕是都難以比擬,何況還是完全的手工製作?精致而優雅。
很美呢,如暗夜中翩翩起舞的精靈,淡定的笑容,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均是那樣的高貴而豔麗。
寂月與安泰絡斯•煜相視一笑,點了點頭,跟在噬夜身後,向若天閣走去。侍者初始望見三人容貌時,心中都是一驚,三個人,均是俊美異常之人,高貴的氣質,讓人難以忽視,可是卻又不敢直視,那美麗眸子中隱含的冷漠疏離,都讓他們心顫。
若天閣的主人便是戰矢•米夏,這些侍者,都知道今夜出現在這裏的是些什麼人,感受著三人身上散發而出的屬於上位者的氣息,卻是連檢查都省過,直接放行。
“很簡單呢。”進入大廳後,少女輕聲說道。第一次,她覺得長相俊美是件好事?
環視大廳內的人群,並沒有發現戰矢•米夏已經奧薩雷德•夜夙的身影,突然想起那句,
“主角總是要到最後才出場”。
“怎麼?”噬夜遲疑地問,從進場開始,寂月便一直蹙著眉頭,是有什麼東西讓她反感嗎?難道是,那些懶散血族手上一杯杯鮮紅的液體?差點又忘記了,寂月是影族,又怎麼會喜歡那妖冶美麗的色澤?又怎會喜歡那對於他來說,無比誘惑的滋味?這,或許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終是平行。
“吵!”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說出了少女此刻煩躁的原因。
不知為何,當聽見少女的回答時,他的心竟會微微顫動,還好,還好不是因為那一杯杯妖冶的血液,隻是因為不喜歡吵鬧的環境罷了。
三人退到角落,漠然望著場中眾人,虛偽的笑容,脫口而出的話語,無一不是她所厭惡的。對於晚會,她向來沒有興趣,這一次,也不過是有人邀請,順便來探探消息。
在黑暗中,她百無聊賴的坐著,背對著喧鬧的眾人,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人們的大聲笑罵。少女無奈地歎了口氣,把玩著手上做工精致的手鏈。
手鏈在幽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藍的色澤,顯得神秘而沉寂,如蔓藤般纏繞著少女的手腕,精細的做工使得那朵朵盛放的花朵,仿佛真實存在。
“戰矢•米夏膽子還真大,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把晚會辦的這麼隆重,也不怕出現問題,還是和以前一樣,死要麵子呢。”安泰絡斯•煜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看來那個男人,永遠都改不了驕傲自大,張狂無禮的毛病。
寂月怔了一下,一絲苦笑浮現在少女絕美的音容上:“這世間之人,均帶著一張麵具,虛偽而醜陋,卻往往不自知。”
明明不屬於他的東西,拚死也想要得到,無論花言巧語,明爭暗鬥,都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誰能真正認清誰?不斷在謊言與欺騙中相互猜忌,相互防衛。
聞言,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這一次,誰也沒有開口打破。
樂曲響起,彌漫在大廳裏,彌漫在夜色中。那曲子如同流水,慢慢散開,悠揚而澄澈。
隻是,又有幾人,能懂得?
鮮紅的血液在杯中靜靜搖晃,奪目而妖嬈,比起那虛假的人皮,真實的多。她不嗜血,卻喜歡那無盡淒涼的顏色,仿佛古堡外盛放的花海。
隻是,那杯中的紅,是肮髒的呢,為什麼,那些人依舊能咽下肚中,並勾勒出心滿意足的笑意。
歌聲蔓延,人們猶自歡愉,頹廢,世間好似早已墮入了無盡深淵。
此刻,又有誰還能保持清明?
有,隻因他們墮落的更加徹底,早已被天地拋棄,心有些茫然的痛,原來,早在很早以前,她就再也無法融入繁鬧的塵世了。。。。。。
獨自穿行的影,何時才能擁有真摯的笑顏?
摔倒在長長的斜坡上
疼痛使我停止了腳步
踮起腳跟,一定能眺望到遙遠的未來
隻要堅強起來,就能再次奔跑
歡樂悲傷,我都甘願嚐試
獨自哭泣,直到天亮
無論是雪花飛舞的寒冬
還是百花齊放的早春
即使傷痕累累也不放在眼中
悲傷欲絕的夜裏,卻依然相信
寄予一絲的希望
即使強忍,還是控製不了淚流
雨水毫不留情地曬落,傾盆而下
生存著是痛苦?
或者是愉快?
用這隻手,擁抱喜怒哀樂,直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