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不避井巷 同塵卻是酒香  第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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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手繼續在我身上點火,仿佛將我看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為所欲為。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失神,並且不爭氣的身體還有了反應。
    腦中一團亂麻。
    最後,在他得寸進尺、雙手向我的腹部以下撫摸時,我抬起腳便踢了過去。而他卻料到似的,身子輕輕一旋,閃到了我的側麵。我倆的姿勢沒換,但我的那一腳卻是結結實實踢在了堅硬的牆壁上。
    “噢!……”
    我捂著那隻碰了牆的腳丫,差點沒痛得全身都蜷縮在了地上。剛剛好不容易清洗完止了血的傷口,現在又裂開了。
    鮮血——從腳心處蔓延,一直流到了地板上。我早就推開了他,獨自哀悼著這隻可憐的腳。
    而傷口仿佛無法愈合了似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滴滴答答地流著。我抬頭叫他:“喂!”
    他過來,眼中一絲惱意,最後還是過來將我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有些莫名其妙,他……生氣了?
    可是我沒那個精力去捕風捉影,現在想的隻是怎樣止血,然後找個借口離開。他拿了藥箱過來,擺在我麵前,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
    打開藥箱,我拿過紗布就直接纏在了傷口上。他卻一手將我好不容易纏好的一道道紗布就這樣扯了下來,在我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蹲下身,消毒、纏紗布、按壓……一氣嗬成。不到幾分鍾,便完成了所有的事。
    他的手指很熱,觸碰到皮膚時總讓我有種熾熱的感覺,而臉上神情卻又是那麼的清冷,矛盾而又複雜。
    我無言地看他給我纏好紗布,一時有些怔忪。剛剛還那樣肆無忌憚的人,現在居然能為我處理傷口,總感覺……有些意外。
    “好了。”他說道。
    “……謝謝。”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卻是直接走開了。
    我在椅子上不知坐了多久,最後坐到雙腿快要麻木的時候,才起了身,卻不知道要幹什麼。
    走過客廳左邊一間便是臥房,那個人正靠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我走到門口,虛扣了扣門,想了想說道:“嗯……我出去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我轉身準備離開。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他突然問道,語氣再平靜不過。
    我一愣,止住了腳。他這麼一說……好像我還真沒什麼地方可去,出來時的那家醫院早不知道路線了。
    我開始遲疑了起來,轉身瞄了一眼他,或者說是他身下那張看起來很舒適的雙人床。
    “我可以收留你一晚。”他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實實在在地覺得,他的態度好像是在收留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雖然,實際上,我現在和流浪狗似乎真的也沒有了什麼區別。
    正當我遲疑的時候,他的一聲帶著淡淡嘲笑的話語傳來:“放心,我對殘廢沒興趣。”
    殘廢?!他竟然說我是殘廢!……看著他那仿佛恩賜者般的態度,我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那好,我對同性也沒興趣!”說著便賭氣般一瘸一拐地撲到了他的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下來。
    旁邊聽到他調笑似的說道:“是麼?可是剛剛你的確是有反應了啊!”
    我那張老臉登時漲得通紅,轉頭一看,卻正好看到他同樣望著我,眼中仿佛有一絲火焰燃燒。
    “廢話!我也是個正常人!”我恬著臉拔高了語氣,說道:“是你說對殘疾沒興趣的,我睡覺了!”說完身子一轉,眼一閉,真的裝著睡著了。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但總感覺到有一雙目光在背上來回逡巡著,直到我臨睡前的一秒,似乎還沒有散去。
    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夢中出現最多的,就是那迅猛滔天的海嘯,以及晏藍被巨大的海浪吞噬的情景,每次都慌出了一身汗,卻魘住了一般,總也醒不過來。
    就這樣惶惶然過了一夜。
    醒來時,下意識地看著四周,陌生華麗的擺設,不是家裏。我惶惑,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忽然,一陣淡淡的像陽光一般的清香從旁邊薄被上散發了出來。
    他呢!?
    我猛地坐起,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隻有透過透明玻璃窗落下的一地陽光。
    心突然在那一刻涼了下去,莫名的寒意。
    我下床,踏在地上,腳上有些微微的疼痛。低頭無言望著纏在腳上的紗布,白得有些晃人眼。我歎了口氣,又重新躺倒在了床上。
    他……還是走了麼。
    走了也好,但願以後,別再遇到了。
    窗外的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伸出手擋在眼前,有一秒鍾的時間,微微的心酸。
    “醒了就起來吧。”
    嗯?
    我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了起來,便看到他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你……”我盯著他,心中突然湧出另一種無法平靜的思緒,那一刻唯一想到的,是一種恩賜……
    多麼可笑,我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裏,甚至沒有出去,便開始自哀自憐般的消沉,卻一點也沒搞清楚狀況。
    “晏喜蠟?”
    我回過神,看著他。
    “有人來接你了。”他說道。
    我瞪大了眼,“什麼?”
    他頓了頓,看了我一會兒,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事,突然嘴角輕勾了起來,說道:“沒什麼,就是剛剛令兄打電話過來了。”
    “令兄?”我呆呆地琢磨著,“不……不會是容暄吧!”
    他沒有說話,默認了。
    ……
    容暄是神仙麼!為什麼我不管在哪裏他都能輕易地找到我?!
    “容暄——!”
    一陣山崩地裂,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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