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畫影未忘 洇碎胭脂成坊  第三十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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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輕輕地將那薄薄的紙折起來,沙爾現在會在哪兒呢?是不是回去了?可能……是坐在喧鬧的火車上,想著我看這封信的情景;也可能正大搖大擺地走在某條街上。總之,我覺得,他不會停留。奇怪的是,我們在那樣的情形下認識,結果卻沒有成為敵人。有些事情——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夜晚,我裹在被中,懷裏抱著晏藍,雖然胸膛一片暖熱,但四肢還是被凍得冰涼。晏藍這死孩子好像天生不怕冷一樣,都十一月半了,還是不願意蓋厚被子。我蜷著四肢,最後還是冷得受不了,放下晏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進了對麵的房間。
    那裏容暄睡地正熟。我赤著腳輕輕地走過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走到他床前,把被子一掀,然後鑽了進去。身邊容暄還在睡著,黑暗的夜中勾勒出了模糊不清的輪廓。我瞅了他一眼,賊賊地從側麵抱住了他,將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好暖和……我的手臂搭在容暄溫熱的胸膛上,舒服地嘟噥了一聲。他的身子稍稍動了動,我立馬像一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了,等到他重新歸於沉睡,我得寸進尺地往他懷裏鑽了鑽。一陣陣的暖意像曾經的某個午後那令人迷醉的陽光的熱度般傳來,恍恍惚惚中有種感覺,似乎以前……也可能是太久以前,同樣有過這種溫暖,因為那太熟悉、太令人心悸。
    不知不覺就這樣睡去了。夢中千篇一律的那綠柳白玉橋、春水様其中的午後,帶著極盡的歡娛,和幾乎令人心碎的晴空。
    我正在黑天胡地的做著春秋大夢的時候,天邊猛地一個魔音入耳:“都十二點了,怎麼這麼能睡呢?”
    “唔……”我眼皮反射性地耷拉了一下,繼而又被拉入夢境。
    可是這次做的夢也不安穩。天上好像下起了蒙蒙細雨,討厭的雨絲斜斜拂拂,像蛛絲一樣繞上了我的臉頰,便拂之不去。處處流連著,惹得人一陣酥癢。我伸出手想把這惱人的雨絲扯開,可手伸出去便感覺又被束縛住了,禁錮的動彈不得。掙紮了幾次無果後,我不滿地輕哼起來:“唔……”
    耳邊卻傳來低低的輕笑聲。
    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濃濃的睡意一瞬間之內煙消雲散。眼前,一堵厚實暖熱的牆——呃,應該說是一個寬闊的胸膛。再看四周,很好,我完全被兩隻手包圍了起來,圈得密密實實。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一絲睡意都不帶,也沒有清晨應該有的略略沙啞。
    我抬眼,那張俊美的臉擺在眼前。
    無意識地微微嘟起了嘴,結果卻被某人“啾”的一聲親了上去。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容暄已經離開了我的唇,笑看著我。
    “嗯……?”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你!……”
    “怎麼了?”
    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微笑的樣子,我捂著嘴嘟囔著不滿:“你幹嘛老是親我?”
    容暄笑了起來:“我為什麼不能親你?”
    “……”我無語。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他說道:“為什麼我睡的時候是一個人,醒來卻變成了兩個人?”
    “呃……”我一時語塞,想了又想才說道:“現在天氣也冷了,兩個人睡真是暖和啊……”
    說著自顧自的下了床,伸了伸懶腰,又扭了扭身子,自言自語大聲說道:“哎呀!晏藍還沒吃飯呢!”
    容暄從後麵拉住我,“它已經吃完早飯了。”
    這次我隻能剩下傻笑了。
    下午容暄坐在沙發上,喚我:“小晏。”
    “嗯?”我正在看著晏藍拚著一個飛機模型,那小小的孩子居然在這麼多零碎的小零件之間毫不著忙,有條不紊的拚著,與剛才我手忙腳亂的樣子截然相反,明擺著讓我有種挫折感。
    “過來一下。”
    我望了容暄一眼,接著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走到他麵前。
    容暄拉著我坐在他身邊,問道:“你多大了?”
    “十歲。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我說道。
    “我問的是具體年齡。”
    具體年齡……我歪頭想了想,最後說道:“不記得了,嗯……我好像是夏天出生的。”腦海中隱約記得出生的時候有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聲,煩得我差點沒背過去。
    “這個年紀……”他頓了頓,又說道:“一般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應該上四五年級了吧!”
    “幹什麼?”我心裏突然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笑看著我,說:“你是不是應該要上學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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