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誰才是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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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失眠了。
明日要到昭元寺進香,不知能不能見到了無大師,見到了無大師以後他能不能幫得上我的忙,想著這些讓我輾轉反側,想到萬一了無大師知道讓我回家的方法,那我不就能馬上回去了!這樣一想又太興奮,就更睡不著覺了。就在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簫聲,這簫聲吹出來的曲子真是說不出的婉轉淒涼,綿延悠長,真是好功底啊!當時我心裏就一個想法:媽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算了,看人家那麼淒涼的份上也就原諒了吹簫的人。過了一會兒我還是睡不著,簫聲未停,我便想到穿越小說中的經典橋段,搞不好能遇見個絕世帥哥呢,於是穿好衣服就循著簫聲走。竟然來到了來儀亭。
來儀亭真的坐著一個人,但這個人不是絕世帥哥,這個人隻是書劍。我有些失望,同時又有些欣慰,萬一遇不到絕世帥哥而是那位冰山鄭公子我豈不是要倒黴!我沒有出聲坐在了書劍旁邊,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月光揮灑在亭子裏,揮灑在書劍淡淡的背上和吹簫的手上,本來就英俊的人顯得愈加誘/惑起來,仿佛乘月而去的的神仙。
書劍的簫聲慢慢消失,他看著我輕聲問:“是我的簫聲把你吵醒了嗎?”
我搖搖頭,“良辰美景和此簫聲,幸虧我沒睡著,不然要是錯過了實在可惜。”
書劍就笑了,他把石桌上的酒壺遞給我,“會不會喝酒?”
“此情此景,就算是不會喝也當浮一大白。”我接過酒壺就往嘴裏倒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嗆得我直咳嗽,書劍訕笑道:“不會喝就別喝了。”
我抓著酒壺不放,喃喃道:“不喝不成,人生在世多少煩心事,若是醉了,是不是皆可付笑談中?”
“酒喝醉了,煩心事依舊是煩心事,”書劍的目光竟然比月色還寂寞,我笑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書劍的眼睛亮了,讚歎道:“何等好句!”
“這是我家鄉一位隱士所寫。”我仰起頭又喝了一大口,這次已經習慣了,順理成章似的就喝了進去。書劍又吹起了簫,簫聲動人,我便想起《笑傲江湖》裏令狐衝與東方不敗飲酒吹簫一幕,這麼說我便成了令狐衝,書劍便成了東方教主了,我笑著吟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黃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好一句‘黃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書劍叫道,“燕七,原以為你不過機靈聰慧,現在才發現是我小瞧了你。”
“吟兩句別人的詩又有什麼了不起?”我笑了,“我自己連一句都作不出來,用別人的東西來顯示自己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你錯了,”書劍淡淡道,“就算你自己作不出來,從你知道的詩裏亦能看出你的人品心性,同是背詩,有些女子隻知些幽幽怨怨的情詩,而你這一首卻是超越了女子的心性,在這世子府裏做個奴婢實在困住你了,你本應該仗劍江湖,瀟灑如風才是。”
“何以見得?”
“因為這即是我生平所願,聽你剛才的詩,我自把你引為生平知己。”
“那你為何在這裏做一個奴仆呢?”
“我欠世子一個極大的人情,情未還滿之時,我不能離開,更不能做個忘恩負義之徒。”
書劍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他平日的打扮雖然隻像一個書生,可我知道他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很可能會武,而且不是簡單的兩下子,他胸中的丘壑不見得比那些王孫公子少,縱然他的樣貌遠不及四大公子,但是在這一刻我隻覺得他猶如碧瓊之上的神仙,真真是風華絕代,無人能敵。
然後我的心就“碰碰”地劇烈跳起來。
糟了糟了!我用力抓住胸口的衣服,不能跳!不能跳!我說了要回家,要回家就不能在這裏留下任何顧慮!林棲雁,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本喜歡上一個人?你以為書劍這樣的人會看上你?他說你是知己你就得意了?可知紅顏知己永遠是紅顏知己,永遠做不了情/人!不行不行!你可是現代人啊!這樣一個古人連電話電燈都沒見過,他連天為什麼會下雨的基本道理都不懂,你動什麼心?
“七七,可是心口痛?”書劍突然關懷備至地問道,我簡直暈死過去!您老人家什麼時候把我的姓省了?燕姑娘就挺好,叫什麼七七?難道我像朱七七不成?我趕緊笑著說:“沒事。”然後把手裏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本來想平複一下心情,誰料到這酒酒勁兒還挺大,我的頭暈乎乎的,我就醉了。
我記得好像我大喊大叫,讓書劍吹簫我和詩,書劍擰不過我,隻好吹簫,我一會吟李白的《將進酒》,一會兒吟蘇軾的《水調歌頭》,還遵循穿越女必做之唱歌,高歌了一個《精忠報國》,最後醉死在書劍懷裏。
不是說喝醉酒的人不記得前一天發生的事嗎?為什麼我的頭疼得很,可是第二天還是將昨晚的事記得清清楚楚,我的天,你要我怎麼麵對書劍?等到鄭公子的貼身丫鬟,那個冰美人鸞兒來找我告訴我馬上就要出發到昭元寺的時候,我才不得不跟著她到世子府的大門口,一到門口看見人都齊了,書劍正站在鄭公子旁邊,我立刻低下了頭裝鴕鳥,突然聽到鄭公子開口:“燕七,你同我坐馬車,路上講講故事給我解悶兒。”
我鬆了一口氣,坐馬車就不怕麵對書劍了,不過因為隻有我有同主子共乘的殊榮,大家都豔羨地看著我,鸞兒冰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不愧是鄭家的人,個個都是動力強大的空調!我坐上馬車,笑嘻嘻地討好地看著鄭公子,剛要開口問他是不是繼續將《射雕》的結尾講完,他突然冷冷地看著我道:“想不到你還有半夜不睡覺來唱歌的習慣。”
這句話嚇得我冷汗差點出來,我趕緊跪在馬車裏(怎麼越跪越習慣了!)顫顫道:“奴婢擾了公子清夢,奴婢罪該萬死!”這話怎麼聽著好像對萬歲爺說的?管他,隻要能保住這條小命什麼都能拿來山寨。
鄭公子隻是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他越是不說話我越是害怕,可是我更不敢先開口,一時間隻聽到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音。最後還是他淡淡說了一句:“會背詩是好的,但是奴婢會背詩也不能變成小姐,人要知道分寸,你懂我的意思嗎?”見我愣了愣,他又道:“書劍雖看上去是我的家仆,實則於我比兄弟還親,相信他也告訴你了,他的身份本不是奴才,不要把他看成與你一樣的身份。”
“奴婢知道,書劍公子是奴婢萬萬高攀不得的,奴婢也從來沒想過要高攀書劍公子。”
“你既知道,我也不多說,好自為之。”鄭清說完便把頭轉了過去,不再看我一眼。我靠在馬車上,從簾子的縫隙向外看去,看到書劍騎在馬上,英姿煥發,我的初戀剛萌個芽就被扼殺了,我能說什麼,不是我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嗎?我現在確實是個奴婢不是嗎?為什麼這臉上還冰涼冰涼的?這冰涼的感覺是什麼?
“你哭什麼?”鄭清冷冷的聲音帶著不耐。我轉過頭驚訝地看著他。我哭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上,濕滑一片,我怎麼哭了?我為什麼要哭?鄭清冷哼一聲自言自語般道:“到底是個普通的女子,世上如她那般堅強清冷的女子又有幾個?”
是啊,如馮小姐那般堅強清冷的女人又有幾個?那種女人難道不是小說裏才存在嗎?還有那墨雪郡主,這樣的女人怎麼不趕緊得了天下,也讓這世界變成女尊男卑,也讓這些瞧不起人的公子們嚐嚐被人侮辱的滋味!我的淚流的一塌糊塗,但是我咬緊了嘴唇不出聲,鄭清見不得我哭,煩躁地說:“別哭了!”
我瞪著他,我很想說:“鄭公子若見不得我哭自行離開便是。”可是我不敢,我就是這樣的平凡女人,我不清冷,不堅強,更沒有指點江山的豪情,我隻能再對他福身,說:“奴婢眼睛進了沙子,不好擾了公子的興致,奴婢這就出去。”
鄭清點了點頭,我便出去坐在了馬車外麵。書劍見我出來便策馬上前笑著問我:“故事講完了——你、你怎麼了?”最後的聲音變得驚慌起來。
我抹了一把眼淚,說:“眼睛進了沙子。”
書劍自是不信的,但是他不願強迫我說出來,隻是皺著眉看了一眼馬車裏麵,什麼也沒說。
到了昭元寺時,我的淚早就幹了,我下定決心要是了無大師能幫我回去,我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擱了,管他什麼公子小姐,管他什麼戀不戀的,都當是個屁隨風而去吧!
昭元寺果然如聞名中一般模樣,氣勢恢宏,香火鼎盛,馬車停在寺門口的時候我愣了愣,怎麼除了我們這輛馬車,還有大大小小很多輛華麗的馬車?而且馬車旁的駿馬中怎麼還有幾匹這麼眼熟?
鄭清從馬車裏出來,看到其它的馬車臉色就變得不好了,他冷聲道:“書劍,你怎麼辦的事?”
“回公子,我確實隻邀請了張、趙、王三家的公子和將軍府的三位小姐,至於為什麼其他三大公子也在,我也不知道。”
鄭清的眼睛眯了起來,緩緩道:“書劍,這麼多年我要你以我自稱,你卻總是稱自己為奴才,今天怎麼突然改稱我了,難不成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了?”
“書劍不敢。”
鄭清看著他,半晌歎了口氣,突然回頭看向我,皺了皺眉,對書劍歎氣道:“罷了罷了,你若喜歡隨你。”
“謝主子。”
呦,這麼大會兒就把我拍了板子了,還真當我是那拍賣會上的地皮呢!我冷冷看著鄭清的後背,書劍竟然瞅都不瞅我一眼就跟著鄭清進了昭元寺的大門,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主仆不稀罕我,我還不稀罕你們呢!我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進了昭元寺。
一進寺門,就看見一大群公子小姐們正站在一起,其中最搶眼的,不是另外的三大公子又是誰?還有那位墨雪郡主和馮小姐,鄭清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白如風站出來笑著道:“鄭公子實在有些不夠朋友,邀請了張公子他們怎麼卻沒有邀請我們幾個呢?若不是張公子來邀我,我還不知道呢!”
鄭清冷冷瞪了張公子一眼,可憐的張公子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就被凍死在原地了。一旁的墨雪郡主突然笑了,這一笑可真是傾國傾城,她邊笑邊說:“世子莫怪張公子,這裏有一半的人是我找來的,聽說乘衣姐姐要來,我覺得世子偏心,便邀了幾人共遊,想來世子應該不會見怪吧?還是……世子其實隻想找乘衣姐姐共遊?”說完還向鄭清眨了眨眼睛,擺明是故意來攪鄭清和馮乘衣的局。
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聰明,而且確實夠大膽,敢和鄭清這麼說話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誰想鄭清竟然沒發揮他凍人的本事,隻冷哼一聲便罷了,轉頭對馮小姐道:“最近可好?”
馮小姐微微笑著:“不勞鄭公子掛念,鄭公子若真想讓乘衣過得好,還是少請乘衣遊玩,讓乘衣多清靜清靜。”說完用眼睛瞟了瞟旁邊的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看來是將軍的其她小姐。
好家夥,還真有人比墨雪更不給鄭清麵子!馮乘衣擺明了不想和四大公子扯上關係,想清清靜靜的在將軍府裏過她與世無爭的小日子!這世上不願和四大公子扯上關係的女人又有多少?怪不得鄭清和白如風對她一見傾心!
我實在不得不佩服這兩個女人了,看來不是穿過來的都是絕世女主啊,絕世女主早在這裏生根發芽了。哪個穿過來的前輩像我這樣窩囊?隻希望不要有穿越的粉絲知道了我現在的狀況鄙視我往我身上吐口水,不信各位老大你們來試試,你就是帶著孫子兵法和唐詩三百首來也得匍匐在這兩位女主腳下。
不想這些了,到底那位了無大師在哪裏啊?我正東張西望,鄭清突然叫道:“燕七,你好生照顧馮小姐。”我隻好低頭站到馮小姐旁邊,等大家差不多分好小團體了,我笑著對馮姑娘說:“馮小姐,我聽說這寺裏有一位了無大師很了不起,不如我們去找他算個命,不不,請他給我們指點指點迷津?”
馮小姐淡淡一笑:“不用了,生死由命,禍福在天,如果命是定了的,再怎麼看也改不了,如果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別人又怎麼看得出呢?”
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多有道理啊!我感歎,可是小姐,你要不找了無大師我怎麼找了無大師啊!一旁的墨雪郡主笑著走了過來,對馮小姐說:“姐姐說的自是有道理,可是若那位大師真有這樣的本領,去看看又何妨?若能提前知道自己的福禍,不就可以動些手段?我知道你凡事不強求,但是該爭的絕不能讓,該是自己的就一定要拿回來!”
“爭回來又如何?”馮乘衣輕歎,“世人皆隻為名利爭,到頭來得到了名利,卻輸了心。我自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但也不願太過爭執。”
“姐姐,你隻道天下君主皆不征戰和平相處百姓便安居樂業了,殊不知人心本貪,唯有以戰止戰,天下一統,百姓那時才是真正的安居樂業。我不殺人,人便殺我,難道要我為人舍命?那還不如寧我負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負我。”墨雪郡主雖然笑得比花還美麗,可是我卻仿佛看到了一個絕代女皇武則天活生生站在我麵前。馮乘衣笑著搖搖頭:“莫談國事,姐姐我倒寧願輕衣扁舟,得一知心人從此四海為家,偷得浮生半日閑。”
“好好好,我不說姐姐了,那咱們總得陪你這個小侍女去找找了無大師吧,你看她急得眼睛紅紅的。”墨雪看向我,我一驚,怎麼我就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我那沒想到那個看上去什麼都不經心的馮乘衣竟然也笑著說:“你不說,我也打算領著她去看看的。”
原來人家早就知道我的那點心思了。墨雪笑著捏了捏我的臉,動作挺重,我卻一點也不反感,她笑著道:“小丫頭想問什麼?莫不是姻緣?”
我好像比她還大,她竟然叫我小丫頭,難不成是我心理年齡同她們一比太幼稚了?總不能說我是去問問大師怎麼穿越時空吧?我隻好低下頭想裝羞澀,但是我那點道行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隻好隻低著頭,說:“是……是姻緣。”
“莫不成已經有了心上人?”馮乘衣訕笑道,“是哪家的公子?”
還公子?你把我當成你們這些小姐啊!我咬了咬牙,這時候讓我說什麼?總不能說書劍吧。到時候馮小姐一好心,在鄭清耳朵邊上那麼一說,第二天我恐怕就被綁著同書劍成親了!我隻好呐呐道:“是家鄉的一個鄰居,叫郭大路!”穿過來之前剛看完第三遍《歡樂英雄》不久,再說郭大路本來就是燕七的心上人,拿他來撐撐場麵應該也不為過吧。我的話沒有什麼破綻,郭大路的名字也實在是沒有什麼新奇的,於是兩個人連同她們身邊的丫鬟都笑了,這種笑是善意的笑,讓我的心都溫暖了起來,我有一種感覺,我在這個時空不會像其她女主一樣遇到那麼多邪惡的女二女三女四,我本來就是丫鬟的命,自然也不會遇到出賣我的丫鬟,所以我的日子至少還是好過的。
於是我們幾個女人就到處打聽了無大師,誰知這個寺廟裏的和尚竟然都是一問三不知,據說除了方丈誰也不知道了無大師住在哪裏,方丈還說隻有有緣人才能見到了無大師。
這些裝神弄鬼的神棍!我在心裏極度鄙視,那些大師好像不這樣就體現不出他們有多厲害似的,最後我們隻好放棄,我陪著兩位小姐從廟堂裏走出來,就見到四大公子從遠處找來,看那神情不知廢了多少心思甩掉了糾纏的女子,找了很久才找到我們。看著淩霄身後的高大個一臉汗水,看來為主子擋了不少“魔爪”,我突然就想起了鳩摩智。
想起鳩摩智就想起《天龍八部》,想起《天龍八部》就想起少室山之戰,想起少室山之戰就想起了那個高深莫測的掃寺僧,想起高深莫測的掃地僧就聯想起這個了無大師也是掃地僧一類的高人,說不定也在藏經閣!
我趕緊拉住路過的一個小和尚問:“小師傅,你們這裏有藏經閣嗎?”
小和尚點點頭,給我指了路,又加了句:“藏經閣很是宏偉,隻可遠觀,外人不得入內。”
我忙對馮乘衣說:“小姐,我們到藏經閣看看好不好?”
“那裏不是外人禁入嗎?”
“小姐,求求你,我實在想看一眼藏經閣!”女人要學會對女人撒嬌,這招用的恰到好處的話省了你不少麻煩。馮乘衣還沒說什麼,墨雪就笑著說:“今天她沒找到大師問與那個郭大路的姻緣已經很可憐了,就應了她吧。”
馮乘衣笑著道:“那好吧,可憐的丫頭!”
大姐,我怎麼說也二十歲了,你們兩個不過也是十八多點二十不到,論起來還應該叫我姐姐,怎麼這麼拽?難道當人家小姐的就注定要比別人拽?
“原來你有心上人了?”冰冷冷的聲音傳來,鄭清的臉色鐵青,看著我的目光簡直像是要把我千刀萬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夫人,在外邊偷情被撞破了!書劍在他心中的地位還真不小,這樣一看我突然就原諒了他那時候在馬車上侮辱我的事情了,對自己兄弟身邊的女人挑剔了一點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我生長在人人平等社會主義國家,對他瞧不起下人這一點還是有些看不過去。書劍竟然還是連頭都沒抬,眼睛也沒看我,好像對我有心上人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似的,果然,所謂知己就隻能是知己,還是談不上其他的吧!倒是白如風聽到這句話反映很大,而且還怪異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楊。這位大哥不會還以為我和白楊有什麼吧?瞎子都能看出來人家白楊暗戀墨雪郡主。我翻了個白眼,就跟在大隊人馬後麵忘藏經閣方向去了,進了藏經閣的院子,不禁感歎這宏偉的寶塔,相信這裏應該有所謂的武林秘籍吧,但是我對武林秘籍沒有興趣,我四下張望,還真的看見了一個掃地僧!一把花花的胡子,洗的發白的僧袍,佝僂著身體一下一下掃著院子裏的土,動作不慌不忙,對照電視劇,我覺得這絕對是個世外高人。
醉月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說:“看什麼呢?小姐叫你呢!”
我指了指那邊的掃地僧,見馮乘衣看著我,便說道:“小姐,我能不能過去和那老師傅說兩句話?”
馮乘衣看到我指的老和尚,皺了皺眉,墨雪郡主也看到了,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於是我們幾個女人就走了過去,後麵的幾位公子便也跟上了。等我們走到那老和尚身邊,馮乘衣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個躬,道:“了無大師,你好。”
老和尚抬起頭,眉目之間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他笑了笑,緩緩道:“馮小姐,你好。”
墨雪也鞠了個躬,老和尚突然也彎下了腰,道:“使不得,使不得,區區凡人,怎敢受鳳之拜。”
墨雪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馬上睜大了眼睛,粗喘了兩口氣後神色恢複如常。馮乘衣道:“聽聞大師隻與有緣人相見,卻不知我們是不是有緣人?”
“諸位都是貧僧的有緣之人,貧僧在此恭候多時了。”
“大師,我們想問些事情,不知可否——”
“馮小姐不必開口,貧僧知道你要問的事情,但是你要問的卻不是貧僧想告訴你的,今日貧僧自會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每個人心中想問的事情都包含在這件事裏了。”了無的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怪了,難不成除了我,他們還真有事要問?難道這裏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不成?
了無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才緩緩道:“天命已定,命盤輪轉皆由真命天女一手操控,各位要問的事情,全憑真命天女一念之間。”
呃……我瞬間想起來SHE的歌,這老頭說的話等於沒說啊,男人的命運操縱在他的真命天女手上是有可能,可是我要問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
誰知那老和尚竟看了我一眼道:“此真命天女非彼真命天女。”說完又看著馮乘衣和墨雪道:“最近二位哪一位與水結緣?”
“水?”墨雪突然笑了,“我們兩個掉到河裏差點死了,大師是說這個嗎?”
了無皺眉道:“奇怪,真命天女應該就在你二人之中,可是你二人都與水結緣,貧僧也分不清哪一個是真正的真命天女。”
好像這個真命天女關係到很嚴重的事情,怎麼了無這樣一說所有人都一副凝重的表情?墨雪又開口問:“大師,可有什麼辦法驗明?”
“你們二位與水結緣誰先誰後?”
“我們是一同落水,並無先後。”
了無沉吟了一下問道:“可是沉入水中,再被人從水中救出?”
“是的。”
“奇怪,奇怪,”了無眉頭皺的更緊了,“水中出明月,天女伴月來,兩位可有閨名帶月字或是生平與月有關?”
這一下馮乘衣和墨雪都驚訝了,馮乘衣道:“我出生那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血月,娘親難產而死,所以家裏人都以為我是妖怪,天生煞命,未出生就天顯異象,克死了娘親。”
墨雪說道:“我落地之時母妃隨口給我起了個乳名便是月兒,父王為我命名星月郡主,後被皇上賜名邀月郡主。”
了無大師喃喃道:“怪、怪、怪,請恕貧僧愚鈍,參不透這禪機,不知兩位真身。”
兩人互相看了看,知道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鞠躬道謝,準備告退。我趕緊拉住了無大師的袖子輕聲在他耳邊問:“大師,你看我應該怎麼回家?”
“施主體質奇異,貧僧生平未見,但貧僧知道,施主要回家恐怕也要靠真命天女,待天女歸位之時,便是施主回家之日。”
什麼叫天女歸位啊?你連她們兩個誰是天女都不知道,我又怎麼回家啊?“大師可知道方法?”
“貧僧隻知道施主的命運一樣掌握在天女手上,其它便不得而知了。”
什麼?我費盡心機到這裏來見你,你卻給我來這麼一句,結果我隻是知道了要回家隻能靠馮乘衣或者是墨雪而已!等等,說是天女歸位,以前看電視什麼九天玄女歸位不都是在凡間做完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嗎?這麼說天女歸位的意思就是天女做完她應該做的事情,而我隻要幫她完成它應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可是什麼是天女應該做的事情呢?為什麼馮乘衣和墨雪都這麼關心天女的事情?為什麼四大公子好像比她們兩人本身還要關心這件事情?他們的表情可不僅像是關係心上人的樣子,難道說我以為的四大公子對這兩位姑娘深厚的感情其實不僅僅是愛情這麼單純?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哪個小姐更有成為天女的可能性,不用說,墨雪郡主將來不是皇上就是皇後的命,她向了無跪下去的時候了無不是說受不起鳳凰一拜嗎?如果她是真命天女,那應該是我來幫助她走指點江山那種穿越模式,從此成為她的左膀右臂,最最信任的那個丫鬟,不過可能要多吃些苦,時不時來個被人追殺之類的,搞不好還要被人施刑,最慘就是沒了命,畢竟江山是由很多白骨堆成的……我真是由衷希望墨雪不要是那個真命天女。如果馮乘衣是真命天女的話,受盡淩虐的是她,傷透了心的也是她,而且遇到事情她還會拚命保護我,多數過過與世無爭,圍繞愛情展開的生活,不過物質生活上肯定比跟著墨雪的穿越模式差多了,而且很有可能麵對一群頗有心計的女人和她們狗仗人勢的丫鬟,被人算計了,要跟著她吃苦,飯沒好飯,冬天還要在“冷宮”似的偏院裏挨凍……我猶豫了,陷入苦思中……
老天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