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就下了雪，窗外的北風刀子似的猛刮，林七尾掖了掖棉被，貼緊了腳邊的熱水袋。
    ……
    一大早林九冬就忙著清掃屋子裏的蜘蛛網，張貼年紅。
    林九冬平常忙於工作，這回趁著自己有多餘的時間，把家裏上下打掃了個通透。
    等林七尾跟蘭初堯起床，林九冬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在一樓客廳擺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林七尾當時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吃早餐，林七尾望了眼屋外，銀白一片。
    林九冬端著熱稀飯：“等會兒吃完早飯收拾一下就去青山公墓。”
    “好。”
    ……
    他們照舊從小鎮車站搭乘巴士去往青山公墓，雪天地滑，路不是很好走，他們提前下了車，自己步行一段路才走到青山公墓。
    墓地基本都被大雪掩蓋住了，林九冬仍然很熟絡的找到愛人的墓，用手撥開石碑頂端的雪，林七尾蹲下準備祭拜的吃食，放下一束鮮花，接著點燃香燭跟紙錢。
    周遭冷風咆哮，蘭初堯湊近了用大半個身體擋住風才讓紙錢燒起來。
    林九冬先拜，隨後林七尾跟蘭初堯再拜磕三個頭。
    三個人都沉默著沒有一句對話。
    ……
    ……
    公寓樓下，白尤肖拎著一個行李箱站在街頭，溫度低加上風大，這會兒煙都沒點著。
    頭發被吹得淩亂，他不時搓著手原地跺腳給自己取暖。
    來了通電話，是徐森打來的。
    “下樓了嗎？”
    “下了，等半天了。”
    “再等幾分鍾，這會兒路上堵。”
    “行。”
    掛了電話，白尤肖又提起毛衣領捂住半張臉。
    天太冷，身上穿的這件棉襖恰巧沒帽子，兩耳也被凍得通紅。
    ……
    等了大概十來分鍾，馬路不遠處開來一輛轎車。
    車停妥後，徐森正下車替白尤肖把行李放後備箱，兩人前後坐進車。
    ……
    “怪冷的。”白尤肖聲音裏都在打顫。
    見他麵頰皴紅，徐森遞給他一個暖手袋。
    “雪中送炭。”白尤肖眼前一亮連忙接到手裏。
    車上其實開了暖氣，很快就會變得暖和起來。
    果然，車子剛出市區，白尤肖就撂了熱水袋，這會兒又熱，他拉開棉服，看一眼司機和空蕩蕩的副駕駛，他問徐森：“沈溪沒跟你一塊回嗎？”
    徐森：“沒有，她初一過來。”
    白尤肖點點頭，又道：“你工作真辭了？”
    “嗯。”
    白尤肖正掏手機：“挺好，上學挺好。”
    ……
    途中，兩人打了會遊戲。
    快到小鎮前，路上又堵了，聽說前麵有車追尾正等交警過來處理，這會兒趁亂，路邊擺出了不少賣馬蹄的攤販。
    白尤肖瞅見，搖下車窗向那攤販買了兩斤馬蹄，攤販還算熱忱，給馬蹄簡單過了遍水清洗。
    到手的時候，白尤肖另找攤販要了幾個塑料袋。
    馬蹄表麵還算幹淨，他隨手遞給司機一些，接著示意徐森。
    他自己用牙就能快速把外皮去了，馬蹄脆甜，吃的根本停不下來。
    ……
    徐森問他：“牙不冷嗎？”
    白尤肖津津有味：“車裏暖和，吃著正合適，你也來點。”
    徐森順手拿了一個。
    ……
    沒等多久交警來了，再弄清楚情況，慢慢路就通了。
    車子進入小鎮入口，途中會經過林七尾家，白尤肖特意望了一眼，隻見大門開著的沒見有人。
    沒多看，徐森也注意到他：“要下車嗎？”
    白尤肖笑了笑：“還沒到呢。”
    徐森：“我給你把行李送到家。”
    白尤肖擺手一笑：“算了，我媽還等著我中午飯。”
    徐森沒再說話。
    ……
    抵達白尤肖家時剛好十二點，車停在院外，隻見院門左右高掛了兩個大紅燈籠。
    司機先幫白尤肖取出行李箱。
    白尤肖正下車，這會兒，屋裏跑出來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可算回來了，家裏都等著你吃年午飯的。”
    出來的人正是白尤肖的媽媽樊海棠。
    徐森那邊的車窗還是搖下的，樊海棠走過去一臉熱情：“小森也留下吧，在阿姨家把年飯吃了再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