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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宵知道他有話說,摒退了身邊人,沒人旁人在,說吧!
    此次來是真為了報喜,前幾日家主發落了房裏的那幾個,身邊空虛,不知怎地不願別的男子近身,沒個人在跟前服伺,命奴前來召大爺前去,這對大爺來說不是大喜事麼?
    奴觀家主這幾日與從前大不相同,既召大爺到跟前服伺,必是對大爺有所改觀。
    淩宵將茶杯放到他麵前,那可多謝文和從中出力了。
    文和笑得情真意切,隻要大爺好了,奴才會好,大爺得償所願,萬勿忘了奴。
    放心,我的承諾永遠有效,淩宵從尾指上取下一枚不起眼的玉環放到文和麵前,文和急切地拿在手裏:大爺這就隨奴去見家主。
    不急,請文和先回主院告知妻主,就說淩宵歡喜不勝,梳洗一番,稍後便到。
    文和看了一眼他沒什麼表情的臉,在心裏歎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既如此,奴便先回去了。
    淩宵原想精心打扮一番,然而看到鏡中那張臉便沒了這份心思,這張臉棱角太鋒銳冷峻,即使再打扮,再柔化表情,還是鋒芒逼人,是女子們厭惡的模樣。
    轉念又想道:叫他貼身服伺,隻怕是要尋著他的錯處,給他一紙休書,坐了一會兒,最終戴了一頂上麵鑲著拇指大小明珠的銀冠束發,淡青色萬字紋的粗布長袍,收拾了幾件衣服。
    到了主院門口,文清文和來見了禮,文清一手接過他手上的東西一邊道:家主正在花廳等大爺一起用晚飯,請大爺隨奴到花廳。
    文和眨了眨眼:奴己經在主臥給大爺加了被子,一應物什,大爺還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奴。
    成親近一年,這是他第一次踏足主院,花廳臥室與別的院子一樣,多了間書房,花園占地更大,隻有月季,茉莉,芙蓉,秋海棠之類還開著,其他的一片蕭瑟。
    家主,大爺到了,文清文和知道她吃飯時不喜歡別人在一邊看著,人一帶到,馬上退下。
    淩宵見過妻主。
    坐在餐桌前埋首看書的人抬眼看了過來,招了招手,不用多禮,過來吃飯。
    是,淩宵應聲坐到餐桌對麵,一時菜香撲鼻,三菜一湯,都是沒見過的新花樣,清爽油綠的白菜,色澤紅潤的肉塊,也不知是用什麼方法烹煮,異香撲鼻,一隻手把一碗白飯撥到他麵前。
    她給他添飯?震驚之下不由看向對麵的人,對上了一雙粲燦明亮的眼睛,那雙形狀極美的眼,眼尾迤邐微微斜挑,若春波流動,又如冰水寒泉,完全沒有從前麵對他時的陰沉,輕蔑,暴躁。
    菜不合胃口嗎?你有什麼想吃的菜,跟廚房說一聲,讓他們添上,今晚將就下,那人說著筷子不停,挾起一塊紅色肉塊吃得香甜。
    淩宵心底覺得怪異,多謝妻主,淩宵什麼都愛吃,又注意到對麵的人碗裏不是白米飯,好似是薏仁,黑豆,紅豆之類的被視作貧人美食的豆飯,她吃的津津有味,筷子多數往肉菜裏挾,偶爾挾白菜,桌上的肉菜很快少了一半。
    她吃的很快卻不顯粗魯,淩宵默默吃菜,並不動那碗白飯,白菜爽脆可口,肉香甜適口,肥而不膩,他本來沒胃口,這會也多吃了二塊,初嫁來見婆婆公公時他與她回老宅同桌吃過一回飯,她都愛甜,幾乎不沾肉。
    他自問對這位頭腦簡單,生性狠辣的妻主摸的清楚,這會兒卻覺得她今天與以前大不一樣,一舉一動都透著不對勁。
    飯後天色暗沉,小廝們把燈籠點了起來,這裏不是年節就沒有夜市,更沒有夜生活,原主的夜生活平日裏就是喝酒賞月,在一堆小侍的陪同下賞個花喝個酒,行個酒令,猜謎之類。
    宋芝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也不想晚上看書,隻得在院子裏渡步消食,淩宵安靜地陪在她身邊,並沒有上前搭話,態度恭敬而不熱絡。
    真是無聊的生活,今天沒有月光,好在星光粲然,明亮的像撒了一層大大小小的鑽石,華美絕倫。
    也許這兒就隻有這星空比原來的世界更美了吧!
    過去記憶中便利舒適的生活一去再不複返,想要更便利舒適的生活,得靠自己。
    這幾天她都在了解在這世界,女子可以科舉出仕,嚐試看書,發現實在不喜歡,和以往學過的知識基本不對口,要考科舉什麼的,還得正經去書院讀書。
    暫時不能做官,那得有錢吧!把賬本與府中開支算了一下,心中為原主的厚臉皮震驚,宋家產業的收益,要維持原主的奢華生活,會出現巨大的財政赤字。
    淩宵這位人形銀庫,承擔了幾乎一切開銷,禧國的規定是男子嫁人後,財產自動歸女方,原主能理所當然地花用,她不能。
    習慣了財務自由隻覺心驚,為了節約開支,她減掉了不必要的開支。
    最重要的還是要賺錢,不想靠別人養是一回事,她的便利生活得有銀子才能實現。
    淩宵發現宋芝正對著星空發呆,秋夜涼似水,朦朧燈光下,少女衣裳單薄,顯出豐肥的身形。
    他的貼身小廝平安這時非常有眼色地悄無聲息送上一件鬥蓬,走時還不忘眨了眨眼。
    沒必要多此一舉,他在心裏歎氣,捧著鬥蓬沒有動。
    宋芝走走停停,轉了幾圈,覺得沒意思,便吩咐上藥浴泡澡,前幾日泡的是排毒健體藥浴,今日試試粹體藥浴。
    淩宵自然地上前替她卸了頭上釵環,寬衣解帶,宋芝想到二人僵硬的關係,也不習慣在人前坦蕩蕩,按住了他正要解肚兜帶子的手,一個人去了淨室,和衣跨入浴桶。
    淩宵撫著被按過的手微微發愣,新婚夜的那晚,他滿懷羞澀期待,也是這樣上前去服侍她,她那時眼神比刀劍更冷,罵他淫蕩,醜陋的老破鞋,不要臉,憤恨地摔門而去。
    過了許久許久,淨室內靜悄悄的,沒有水聲,也不見人出來。
    妻主,妻主,他叫了二聲,沒有回應,便撩起簾子進去,少女安靜地泡在烏黑的藥汁裏,兩條藕般胳膊交疊在桶沿,合著眼側枕在胳膊上,額上掛著細密的汗珠,臉色不似一般人泡熱浴泛紅潮,反青綠中泛著灰白,略帶枯黃的頭發散在兩肩,映著這張臉說不出古怪。
    淩宵心中怦怦直跳,莫不是突發急病暴斃?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我可怎麼辦?一個失去妻主沒有一兒半女的男人將生不如死。
    伸出手去欲探少女鼻息,由於手抖的太厲害,輕輕地打到少女冰冷的臉上。
    宋芝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一雙迷蒙的眼,將他來不及掩飾的惶恐收入眼裏,臉上不由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別怕,不會死的。
    她清楚這是泡粹體藥浴後的正常反應,包括臉色難看,渾身無力,頭腦昏昏沉沉,昏睡等症狀。
    等會水涼了可能會要你幫忙扶我出浴桶,她說著又合上雙眼。
    淩宵被溫和的笑容安撫,飛散的魂魄慢慢歸位,粹體藥浴?多年走南闖北,居然聞所未聞。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宋芝仍閉著眼,臉上青綠帶灰白慢慢變成正常的暈紅,淩宵叫了二聲,見她沒反應,便試了試水,水已經快涼透了,在淨室的椅子上鋪了一條大布巾,將她抱了出來放在大布巾上。
    少女的肌膚泛著一層粉色,濕了的蔥綠肚兜貼在肌膚上,凸顯身段豐腴,曲線起伏,一覽無遺,擦拭水珠時不經意碰觸到的肌膚滑不留手,他到底正值血氣方剛的歲數,前幾日初嚐男歡女愛的滋味。
    此刻隻覺口幹舌燥,不自覺地吞咽口水,身體強烈的反應令他難堪地閉上眼微微喘息著。
    好不容易把她抱到床上,套上裏衣,將一身濕衣換下來,他心中躁動不安,坐在床沿難以心靜,床上人事不知的宋芝這時對他有致命吸引力。
    他湊了過去心道:我隻親一下,她不會知道,唔,粉色櫻唇看起來好軟,他還記得那晚唇舌相交的感覺。
    她好軟,肌膚好滑,就在手快要觸及胸口瓷白的肌膚時,床上的宋芝無意識地皺眉!
    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讓他掙脫了心底血脈賁張,失去理智的野獸。
    這個人一抓住他的錯處,便會借機將他休出宋家,從此萬劫不複,他絕對不能犯錯。
    他沒有上床,和衣坐在臥房窗邊的躺椅上,想著自己的計劃,可惜這幾天玉溪使盡渾身解數,每天一封信,隔三差五地送吃食,別致玩意,宋芝這邊毫無動靜,別說出府私會外室,就是信也不回一封。
    如果不是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導致了宋芝的古怪變化?單單為了把他放在眼皮下方便找休了他的理由嗎?
    他在心裏一條條梳理近期府裏府外發生的事情,想破腦袋也沒有頭緒時,猛地想到一件事。
    最近府城有位因傷從邊關回來的將軍霍儀,這位霍儀將軍出身寒微,靠一身武藝投軍,在邊關一路從小兵做到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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