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壯撓著頭，神色一頓，餘光掃過周曉楠，迅速恢複嬉皮笑臉，咧開嘴，微黃的牙齒在黑胖的臉上格外顯眼。“那啥，方誌啊，咱倆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應該相信我。我覺得應該麼有吧。”
    作為一名曾經光榮犧牲的人民警察，秦季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力勁雖不一定準，但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的思維能力還是有的。
    魏大壯說的話，秦季根本不用思考便知道是假的，一個平時愛打聽八卦的人，你讓他知道一件爆炸性的事件，除非他死了，不然根本憋不住他那張招搖的嘴。
    “應該——”秦季拉長聲音，“麼有？呦，大壯啊，是哪的的土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還應該沒有，怎麼，欺負老子語文學得不好？還玩起了文字遊戲，給我打哈哈呢？”
    劉漢跟著起哄，賤兮兮道：“是啊，魏黑胖，我們誌哥學得最好的科目就是語文了，你別想著蒙混過關。”
    魏大壯也知道愛打聽人八卦傳人壞話不是件好事，但是他又管不住嘴，一開始他還控製一下自己，但是自從利用這性子得到過一些好處，久而久之，他便不再管束。
    見躲不過去，魏大壯臉色一轉，揚聲，“方誌，你可該好好感謝我，哥們是在幫著宣傳大名，現在，學校中誰人不知你，誰人不曉你？”
    想到這，魏大壯更是理直氣壯，對，方誌就應該好好謝謝我，請我吃頓大餐。
    心中念叨，口中立馬嚷出，“方誌，要是你和文琪的事成了，其中細算還少不了我大壯，按理講，我還是你媒人哩，你得請我大吃一頓。”
    旁聽的劉漢氣笑了，“見過不要臉了，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方誌還需要你幫忙宣傳大名？魏黑胖給你臉了，再說方誌本來就和文琪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群小屁孩知道啥叫媒人，還瞎撮合驢馬，怎麼，想整個騾子出來溜溜嗎？秦季暗暗吐槽，現在的小孩未免也太早熟了。
    從自己接觸到的事情來看，大多圍繞著校園緋聞展開，該遊戲副本很可能是一個與校園內部暴力有關的案件。
    按照事情發展順序，極有可能是方誌遊戲輸了表白文琪，被人傳出去，但那個人並不知道方誌是因為遊戲輸了才去表白，當成了校園裏的早戀，八卦給傳了出去，在不知道經過多少人口口相傳後，至少校園中大多數人知道方誌表白文琪。而方誌的追求者不清楚真正原因，心生嫉妒，開始找文琪的麻煩，一步步走上霸淩的道路，文琪看起來文文弱弱，受到傷害估計不敢反抗，一個女孩，她的尊嚴被冒犯，身體受到屈辱，內心必定是害怕的，隨後產生了一係列連鎖反應，文琪開始內心抑鬱，不堪重負，自殺離開人間。
    秦季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吐出，以上全是他一個人瞎雞兒亂猜，真實情況是他目前隻了解到傳緋聞和魏大壯、周曉楠有關。
    秦季抬起手，捏了兩下自己的鼻頭，舒緩急躁起來的心情，他簡直要瘋了。
    “魏大壯，我不計較你傳我壞話的事，你倒好，還想白嫖我的餐。我不打你已經很拿你當兄弟了。現在我有一個要求，你要是做得到，我們兩之間的事一筆勾銷，要是不能令我滿意，我方誌今天把話撂在這，以後你魏黑胖別想在學校裏過上一天安穩日子。”
    站在一邊的劉漢，表情微妙，方誌開竅了，還懂得威脅人了，往日貌似沒這麼能說會道吧，仔細回想，劉漢不禁搖頭，這事換誰誰生氣。
    “我想知道是誰告訴你，我同文琪同學表的白。”
    魏大壯小心翼翼觀察著方誌的神色，見他不似作假，為難起來，他魏大壯雖然是個大舌頭，但他也是個有原則的大舌頭，哪怕方誌再威脅他，他也堅決不能說。
    “方誌，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說是我說的。你要是告訴別人，那就是不守信用。我做人可是非常有原則的。”
    秦季麵色沒有絲毫變化，不吱聲。
    微風悄悄拂過寬大的校服，鼓吹起潔白的泡泡，雲朵漸漸被染成暗色，太陽隱蔽在昏黃的天幕裏默無聲息的不見蹤影。
    文琪上前幾步，挨著周曉楠，輕拽她的衣角，“小楠呀，你說他們在說些什麼，是不是在談論我們啊，我感覺我好緊張的，小楠，你好厲害，都不緊張的。”
    周曉楠同文琪做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歸結為文琪說話時聲音軟軟的，像極了她兒時養過的一隻小奶貓，嬌聲細語。
    利落的聲音隨之響起。
    “琪琪，好奇心害死貓。你緊張也沒用，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周曉楠眺望遠方，彎眼微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曉楠，我有點害怕，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腦子裏一片空白，你教教我吧。”文琪軟軟糯糯地搖晃著周曉楠的衣服，可勁撒著嬌。
    周曉楠敵不過文琪的搖晃，嗬嗬笑著，連忙將她穩住，“好啦好啦，別晃了。再晃把我腦子晃暈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探探情況。”
    文琪的眼神輕輕飄過魏大壯，然後停下撒嬌，低下頭，手指不停地攪動。
    周曉楠身板挺直，目光鎖定秦季，徑直朝這個方向走來，魏大壯的話，伴隨一絲帶著涼意的風，隱約傳進她耳中。
    不長不短的距離，周曉楠硬生生走了七八分鍾。
    “方誌，你們在討論什麼呢？我老遠聽見你們在這邊嘰裏呱啦，帶帶我唄，肯定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周曉楠仰頭，眼裏充滿興趣，圓圓的臉頰透著一股紅暈。
    被打斷的魏大壯扭頭瞧了瞧周曉楠，又看了看秦季，剛才興致勃勃的樣子頓時萎靡，欲言又止。
    長時間站著保持同一姿勢的秦季覺得左腳麻痹，便踮起左腳，小心活動著筋骨。
    抖了兩下身子，秦季點了點頭，差不多腳不麻後，垂眸低視，“好啊，說不準你真的知道呢——”
    “我啊，剛才問魏大壯，誰，和他說了我和文琪告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