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空氣裏，吳蠻一言不發抱起一臉驚恐的王小煥，這一幕被周圍不少人看見，伴隨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竊竊私語，吳蠻把人抱進辦公室。
    屁股挨到沙發，王小煥說：“蠻哥你這一抱，頗有我當年風範”
    吳蠻偏頭看她一眼，又氣又笑：“還有心情耍嘴皮子，腿不疼了是不是”
    “疼著呢”王小煥叫喚一聲。
    說話間孫思奇推門進來，“我靠，你們沒看見車恩俊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哈哈哈……”
    “人呢？”吳蠻問。
    “估計去找劉哥了”孫思奇說，“沒什麼本事，告狀挺在行”
    王小煥咬著牙要站起來，“他敢”
    “消停點兒”吳蠻把她按了回去，“剛我就是故意的，他要告狀正合我意”
    孫思奇問：“什麼意思？”
    吳蠻不說話了，嘴角上揚，勾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
    王小煥沉默了一會，大概能猜到吳蠻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她看著他，皺了皺眉，猶豫道：“蠻哥你這是打算自願跳進黃河了？”
    “瞎說什麼”吳蠻對著她的腦門重重彈了一下。
    王小煥捂著腦門倒在沙發上。
    辦公室門被敲響，孫思奇順手把門拉開，“唉？蠻哥！你家小孩來了”
    吳蠻看過去，楞了楞，“池野？你不是在練車嗎，怎麼過來了”
    池野站在門外沒動，麵無表情道：“能出來一下嗎，有事跟你說”
    吳蠻點頭，走出辦公室。
    “現在駕校裏不少人說你和王教練在談戀愛”樹蔭底下，池野踢開腳邊的石頭，“你不解釋一下嗎”
    吳蠻麵不改色：“解釋什麼？”
    池野抬頭看他，“你和王教練並沒有談戀愛”
    “沒什麼好解釋的”吳蠻說。
    “為什麼？你們明明沒有談戀愛，你也不喜歡王教練，為什麼被人誤會了卻不去解釋”池野說話聲音透著不悅，“不為自己，你也該替王教練考慮，她是女的！”
    “池野”吳蠻也看著他，“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大人。
    又是大人和小孩那一套說辭。
    池野別過臉，這一瞬間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吳蠻的眼睛，他咽了口唾液，隻覺得喉嚨哽得發酸發脹，那些莫可名狀的情緒就像耳光一樣抽得他啞口無言。
    他後退一步。
    “我多管閑事了是嗎？”
    “池野？”吳蠻皺了皺眉。
    “……是你說不喜歡王小煥的，我隻是不想別人誤會你”池野又退了一步，“我隻是不想別人誤會你”
    吳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下班後吳蠻一個人開車回家，離開駕校之前他把駕校裏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一遍，沒看見池野。
    找不到池野的那一會，也說不出來心裏是個什麼感受，一潭死水似的。
    路上看見有賣荷葉雞的，猶豫再三終於還是買了。
    到家吳蠻沒急著上樓找人，他把買回來的荷葉雞和涼菜裝進盤子裏，把米淘好才上樓。
    敲門沒人回應，推開門發現屋裏沒人，摸了摸主機，涼的。
    這一刻，吳蠻終於慌了。
    他愣怔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幾乎是立刻拿出手機給池野打電話。
    下一秒，伴隨著開門關門的聲音，熟悉的鈴聲從樓下輕飄飄傳來，吳蠻不自覺攥緊手機。
    及至池野提著塑料袋上樓，吳蠻都還沒有來得及把自己內心翻騰著的慌亂完全壓下去。
    “回來了啊”池野走進房間，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下樓吧，我買了荷葉雞”
    “你……”一開口聲音居然是啞的，吳蠻被自己嚇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狀似嚴肅的表情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你去哪了？”
    池野看著他，“不是說了嗎，去買荷葉雞了”
    “在這之前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池野說，“阿sir，我不是你的犯人”
    吳蠻深吸一口氣，“池野，我是在擔心你”
    “擔心我？”池野輕輕皺眉，“為什麼？因為我是小孩？”
    “……”吳蠻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許多，兩個把話說死了的人在沉默中對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野說：“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站多久？我餓了”
    吳蠻立刻說：“下去吃飯”
    下了樓，看見餐桌上的荷葉雞，池野笑了起來，“你也買了”
    “嗯”吳蠻從他手裏接過另一隻，裝盤，放在自己麵前，再把自己買的那隻推到池野那邊，“我吃你的，你吃我的”
    池野下意識問：“為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好”吳蠻撕下來一隻雞腿，“有這麼一句話，叫別人嘴裏的東西永遠是最香的”
    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