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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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讓阿斯蘭忍不住又笑起來,但他是衷心的讚同“會躲”真的很了不起!幸虧她的“會躲”,才讓他沒有再品嚐一次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況且那兩個刺客連劍術精湛的護衛都能打敗,卡嘉麗居然能保全自己毫發無傷,可見她真的很有天賦,半途而廢實在可惜。若認真教她,也許她絲毫不會比露娜遜色,不過轉念一想,會醫術她就敢喝毒藥,若學會劍術還不知她又會作出什麼事來,還是算了……
卡嘉麗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疑問:“阿斯蘭,我的行動其實很小心,可是竟被對方察覺,你說會不會……”
“會不會對方在我們身邊布了眼線是吧?我也想到了,不過接下來的事都由我們處理,你不可以再卷進來。”又囑咐一遍。
“那如果真的有眼線,他們被找出來後,你們會怎麼處理他們?”卡嘉麗還是忍不住問。
阿斯蘭淡淡的一句代過:“那就交給依紮克看著辦了,王宮內的安全是他負責的。”有些陰暗麵,他不想讓卡嘉麗接觸到,卡嘉麗那麼善良,他希望把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給她看,不讓她看見世間的血腥傾軋。
然後,宮殿中就陸續的有犯錯的仆從被驅逐出去,卡嘉麗心中明了,但阿斯蘭說過不許她再有所行動,所以她再沒有調查過那些犯錯的仆從的去向。現在她乖乖的聽話,她看到阿斯蘭因為海涅的死而痛苦的神情,她看到阿斯蘭脆弱的樣子,所以她以後什麼都聽阿斯蘭的,不再冒險,她絕對不要阿斯蘭再傷心。
還有,卡嘉麗一直覺得對詩和好抱歉,因為自己的緣故,讓詩和的護衛受了重傷。所以她特地向詩和道歉,阿斯蘭陪她一起。當兩個女孩子在花園聊天時,依紮克悄聲對阿斯蘭道:“你身邊的害蟲,已經清理幹淨了。”
“問出什麼沒有?”阿斯蘭問。
依紮克答道:“他們已經供出刺殺卡嘉麗是吉爾·迪蘭達爾下的命令,至於海涅的事,因為時間太久,他們都不知情。”
不知依紮克是用什麼方法逼他們說實話的,不過據迪亞哥形容,當時審訊室的慘狀可令觀者三天吃不下飯。當真惹怒依紮克的下場就是如此。阿斯蘭說:“他們的任務隻是監視我們的行動,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內幕。”
依紮克想起米莉當初在大家商討出兵事宜時便提醒過“但要大舉北攻,先必保證後方穩定才行”,煩悶的道:“真讓米莉說中了,現在怎麼辦?還照原來的計劃進攻ZAFT嗎?”
“計劃不變!至於迪蘭達爾,我不會給他機會趁亂奪權的!”阿斯蘭微微一笑,那是屬於王者的自信的笑容!
和卡嘉麗一起回家後,亞莎琪等在門口,向他們說:“陛下,王後,露娜小姐在裏麵等您們。”說著擔心的多望了卡嘉麗一眼。
露娜在屋裏聽到聲音已經迎出來,也望向卡嘉麗,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的說:“卡嘉麗,有使者帶來消息,你聽後要冷靜啊!奧布帝王在征討海裏奧波裏斯途中染病去世……”
卡嘉麗毫無預警的聽到噩耗,當即怔在原地,呆呆的半天沒有反應。露娜看的擔心不已,焦急的叫:“卡嘉麗,你說說話啊!不要這樣!”
聽到露娜的喊聲,卡嘉麗方才回過神來,她感覺到阿斯蘭的手扶在她的肩上,那雙手傳來的溫度讓她感覺終於有了一點力氣。她輕聲說:“露娜,謝謝你特地把消息告訴我,我不要緊,你別擔心。”
露娜無措的望望卡嘉麗,又望望阿斯蘭,跟著阿斯蘭把卡嘉麗拉進屋裏,她沒有安慰失去親人的人的經驗,這個時候該說什麼?“不要難過”?這話也太傻了,怎麼可能不難過?“想開些”?真能那麼容易想開,世上也沒有傷心的人了!她找不到安慰的話,隻好默默的陪著卡嘉麗,坐在她身邊摟著她。
卡嘉麗安靜了好一會,才又輕輕開口:“我在奧布的時候,父親很少會來看我,現在我回想以前的事,居然……連他的聲音和樣子……都記不太清楚。我印象中他主動來看我,隻有告訴我決定了我的婚事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用很抱歉的目光看著我,對我說了對不起。可是我隻是冷漠的看著他,沒有說一句原諒他的話。現在,再沒有機會了。”
瑪娜去世時,卡嘉麗有清楚的感覺,可是父親去世,自己居然沒有絲毫預感。那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為什麼本該是最深刻的親情卻變得如此淡薄呢?父親大概也沒有愛過母親吧,嚴格說起來,也隻有對母親傾城容顏的一時迷戀而已,那種感情不會比plant的名門淑媛對阿斯蘭的仰慕深刻多少……所以自己在父親的心目中,就更不曾占過多少位置。所以她也對父親冷漠,王宮中的各種慶典,隻要是能見到父親的活動,她從不參加。那都是一個小女孩的賭氣而已,她隻是希望父親能有一天自己想起她,可是父親想到她的原因隻是她還有利用價值。卡嘉麗努力想忍住眼淚,但淚水終於還是溜出眼角:“其實,我一直希望他能象別的普通的父親一樣,經常去看看我、陪陪我的……”
“卡嘉麗,你還有我!”阿斯蘭鄭重的對她說,她童年時缺失的那部分愛,他要加倍的補給她!
露娜也用雙臂環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別哭,卡嘉麗,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卡嘉麗感受著他們給自己的溫暖,父親終究不在了,所有的遺憾與期待都失去了意義,她記得最後一次見父親,是在她離別故國的時刻,父親也與哥哥、拉克絲、瑪琉老師一同來送過她,卡嘉麗與大家話別,但唯獨沒有對父親說話。沒有任何抱怨但也沒有原諒。她記得那一天微風輕柔,在天空飄著紛紛揚揚雪花般的柳絮,仿佛在暗喻自己漂泊無依的命運般。
今日,在愛人溫暖的懷抱中,她終於尋到了自己的歸宿!
冷靜下來,停止哭泣,卡嘉麗又問露娜父親去世的原因,露娜告訴她是因為海裏奧波裏斯氣候多變,出征時又逢連日暴雨,溫度驟降,引發了尤連·響帝王的舊疾,而征戰在外得不到安靜休養,病情便一直加重,直至危及生命。
蕾諾雅王後也得到這個消息,特地找人趕製了一套黑紗長裙,給卡嘉麗送去。黑色是不吉之色,她知道卡嘉麗沒有準備。阿斯蘭不在家時,絲黛拉也一直陪著她。大家都努力的讓她體會到,她還有這麼多親人,她不孤單!
真也怕說錯什麼話惹卡嘉麗傷心,但還是忍不住悄悄對阿斯蘭說:“我覺得嫂嫂根本沒必要為那種人難過!那個尤連·響,為了拉攏盟國可以拿女兒作犧牲品,這種人哪裏配當父親?!”
阿斯蘭隻淡淡歎氣,不論他作錯過什麼事,終究還是卡嘉麗的親人啊。
現在父親去世,基拉哥哥便已經繼承帝位,整個國家的命運,都要由那位性格溫和善良的少年去承擔了。
卡嘉麗在心中默默祈禱:拉克絲,請你幫助哥哥!
而阿斯蘭其實也很想看看,那位在前線倉促繼位的年輕帝王,卡嘉麗最敬愛的哥哥,基拉·響,會怎樣麵對接下來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