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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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蘭看著茱莉驚懼慌亂的樣子,覺得這才是剛剛被刺客追殺的女孩子正常該有的反應……他剛剛趕到時見刺客揮刀向卡嘉麗砍過去,雖然未曾表現出來,其實現在嚇得手心中還滿是冷汗,幸好她躲過去了,當事人自己居然還能鎮靜的安慰小侍女,實在不知這算不算好現象……
將阿斯蘭嚇得魂飛魄散的事件之二:刺客曆險記。
依紮克又檢查刺客的屍體,想找出什麼線索,尼高爾提醒道:“依紮克,別管這裏了,你趕快回玖爾府看看詩和與依薩莉亞夫人有沒有事!”
雖然他猜測刺客是專衝著卡嘉麗來得,但還是小心為上。
依紮克和刺客交手,斷定他們不是詩和的對手,不過還是放心不下,於是按尼高爾的話趕回玖爾府去了。
“現在你該解釋一下了吧,卡嘉麗,我不信你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要殺你。”阿斯蘭開始發問。
“可……可我不能肯定……”卡嘉麗支吾著。
“推測也行!告訴我你懷疑誰?”阿斯蘭的聲音嚴肅起來,刺客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卡嘉麗,她有什麼瞞著自己嗎?
茱莉實在忍不住,插話了:“王後您怎麼不說啊?想害您的,除了那個米亞還會有誰?!”
“茱莉,別亂說,不是米亞。”卡嘉麗想製止,但阿斯蘭發話了:“茱莉,你說!卡嘉麗,不許打斷她!”
阿斯蘭和尼高爾其實並不認為是米亞做的,米亞雖然性格很差,但還不至於敢殺人。可是茱莉一口咬定是米亞,必有原因。
茱莉斬釘截鐵的說:“一定是她,今天她還在王後的茶裏下毒!”
什麼?!不但被刺客襲擊,還被人毒害?!阿斯蘭臉色已經差到極點,他生氣,非常非常生氣,他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遇到這麼多危險,但卡嘉麗似乎以為他在生她的氣,好小心好抱歉的望著他。阿斯蘭努力調整一下情緒,繼續問:“卡嘉麗,茱莉說的是真的嗎?”
卡嘉麗見也瞞不住了,隻好老實回答:“米亞確實在我的茶裏下藥,不過不是致命的毒藥,隻會讓人起斑而已,況且我也沒喝。但這些刺客不是米亞派來的!真的!如果她想殺我,一開始不就會在茶裏用劇毒了嘛。”
“那刺客呢?你也知道怎麼回事吧?”阿斯蘭追問。
尼高爾也說話了:“是與七年前的事件有關吧?”
這一句讓阿斯蘭和茱莉都大感意外,尼高爾又接著說:“卡嘉麗,前段時間你找我問七年前海涅與ZAFT勾結毒害阿斯蘭的事件,你是不是去調查這件舊案了?現在刺客都找上門來了,為了你的安全,千萬不要再瞞著我們。”
卡嘉麗輕輕點頭,阿斯蘭訝然問:“卡嘉麗,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你查它作什麼?!”
卡嘉麗向他提出想到外麵去,然後就常常往外跑,不知道在忙什麼,阿斯蘭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她竟是在調查海涅的舊案……
“因為這件案子有很多疑點啊,我相信海涅先生會作出這樣的事一定別有隱情,我希望能還他清白。”卡嘉麗答道。
聽到這裏,善解人意的尼高爾已經大致猜到了卡嘉麗的一番心意,接下來就讓他們夫妻好好交流吧,尼高爾笑著對阿斯蘭說:“其中種種,你回家去慢慢問卡嘉麗吧,我先處理一下這裏,茱莉也趕快去包紮一下,她臉上都是血。”
如果現在有鏡子,茱莉看見自己的樣子,肯定又該尖叫了。回去後又是一陣混亂,亞莎琪、瑪由拉見茱莉受傷,又聽說卡嘉麗被襲擊,也都嚇得心驚膽顫,確定兩人都沒事,茱莉傷也不嚴重,大家才安靜下來。亞莎琪和瑪由拉照顧茱莉躺下後,就把時間留給阿斯蘭和卡嘉麗,她們也看出兩人一定還有很多事要解決。
卡嘉麗確定阿斯蘭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心虛的道歉:“阿斯蘭,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亂來了……”
“卡嘉麗,不是你的錯,我隻是氣我自己。可是你想調查那件案子,可以告訴我啊!為什麼瞞著我自己去查?”這是阿斯蘭最不明白的。
卡嘉麗小聲解釋:“你那麼聰明,一定當時就發現有問題了。可是不隻你,尼高爾、依紮克、迪亞哥他們也都沒有繼續深究下去,我就推測,你們很可能是故意‘適可而止’的,因為事件的幕後可能有在plant掌握重權的勢力操縱,為了不引起局勢動蕩,隻好讓這件案子簡單了結。”
卡嘉麗她,居然想到了這麼多。阿斯蘭驀然發覺,自己對卡嘉麗的了解還太少。在阿斯蘭心目中,卡嘉麗一直是天真的、單純的、溫順的、需要保護的,放任仆人偷懶,還不會告狀,甚至米亞下藥害她都不願對自己說。現在才知道,她並不單純更不懦弱,隻是與世無爭而已。其實她是非常敏銳精明的!平時她不願計較小事,才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而現在她是為了自己,展現出她精明的一麵來,阿斯蘭一陣感動!
但是再想下去,忍不住又有點生氣:“既然你已經想到我們不徹底追查的原因了,難道會想不到你自己去查,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定不會放過你?為什麼還要去查?”
“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自己很小心,不會被發現……結果不但讓你擔心,也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但是我真的可以確定,海涅先生是被逼迫的,他的家人確實被劫持過,可是證據都被毀掉了……阿斯蘭,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海涅先生!”卡嘉麗說。
她這麼肯定海涅是冤屈的,如果海涅在天有靈知道了,一定也會非常欣慰吧!這麼久他一直沒有忘記過,海涅臨終之前,沒有辯解,沒有怨恨,隻是用很歉疚的語氣,輕輕說了三個字——“對不起”,那時海涅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自己沒辦法為海涅洗脫罪名,一直歉疚遺憾了這麼久,現在聽到卡嘉麗用這樣堅定的口吻對他說要相信海涅,阿斯蘭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欣慰。
“卡嘉麗,我沒有辦法還海涅清白,身為plant的王,我要以大局為重。如果徹查下去,可能會牽扯到地位很高的貴族,不但會引起動蕩,說不定還會引發政變!所以我讓海涅背負了不明不白的罪名這麼久……甚至,如果今天我沒有救到你,如果你遭遇不測,我也……我也……”阿斯蘭無法再說下去。
“也沒辦法替我報仇,我明白的。”卡嘉麗溫柔的接下他的話:“我是因為政治目的嫁來的,如果被暗殺,會影響到兩國關係。所以如果今天你沒有救到我,也必須對外宣稱公主因病去世。我明白的。這些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希望能解開你的心結,有什麼後果我都願意承擔,不會後悔!所以阿斯蘭也不用後悔!海涅先生也不會後悔!他從來沒有背叛你,即使被人要挾,他仍然在努力保護你。我相信他是有意減少了毒藥的藥量,所以絲黛拉喝了後才沒有死,隻是失明。不然毒性那麼強的毒藥,隻要劑量再加一點點,喝的人就沒救了……”
“我知道!”阿斯蘭忽然一把抱住她,抱的好緊好緊:“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原諒的是我自己!如果我當時可以再冷靜一點,再多給他一點信任,他就不會死了!殺死他的人是我啊!可是最後,他還在對我說對不起……”
第一次聽到阿斯蘭用這樣痛苦的語氣說話,說到後麵聲音哽咽,卡嘉麗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隻是一遍一遍告訴他:“那不是你的錯啊!阿斯蘭!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冷靜的!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是啊!最初得知下毒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好友時,妹妹又生死未卜,任誰也作不到理智的分析判斷。阿斯蘭那時確實是悲憤之極,所以急怒之下會拿劍去刺海涅,但他根本沒有想到海涅會死。因為他的劍術是海涅教的,他那一劍海涅怎麼可能躲不過去?可是海涅站著沒有動,那個時候海涅恐怕替他將一切都考慮到了,然而痛苦的,是留下來的人啊!
“卡嘉麗,我根本不堅強,我沒辦法再承受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阿斯蘭緊緊抱著她:“不要再嚇我!”
卡嘉麗震撼的聽著,她的尊貴高傲的帝王,會因為她遇險,而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對不起阿斯蘭,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亂來,不該嚇你!對不起對不起!”卡嘉麗道著歉,也淚流滿麵。
最後的最後,還是阿斯蘭費了好大勁,才哄好了哭的梨花帶雨的卡嘉麗。也好,經過這次事件,她應該懂得保護好自己了。
等卡嘉麗不哭了,又說:“可是阿斯蘭,我們總要知道誰想害你。”這是她的另外一個最重要目的,即使沒有辦法召告天下,但自己也要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才能防範。
阿斯蘭便也問:“卡嘉麗,那你查了這麼久,覺得誰最可疑?”
“迪蘭達爾。”卡嘉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她下意識的聲音放輕:“可是證據都已經被毀了。”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迪蘭達爾氏,而且在事發之前,迪蘭達爾的部下也確實頻頻出入海涅的宅邸。本來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卡嘉麗是不願這樣憑推測懷疑任何人的,但是現在不同,事關阿斯蘭的安危,不能不說。
“那米亞在你茶裏下藥會不會與你調查舊案有關?”阿斯蘭征求她的意見。
卡嘉麗搖頭:“我想不會的,米亞大概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那位大小姐連下毒害人都不會,茶的氣味那麼奇怪,我想不發現都難。這樣的人怎樣都不象會參與這件陰謀的樣子啊。”
“卡嘉麗,你真是不會記仇呢,還替她開脫。”阿斯蘭說。
卡嘉麗嘟嘟小嘴,抱怨道:“其實我也討厭那個米亞,但不能因此就冤枉她啊。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啦!阿斯蘭真是的,男人長那麼漂亮作什麼啊?!害得我被那些貴族小姐們當眼中釘……”
“那我也學依紮克,如果哪天臉受了傷,我也留著疤痕不消除,好不好?”阿斯蘭柔聲哄她。
“我讚成……不……不對……我不要你受傷啦!!”卡嘉麗叫起來。
阿斯蘭大笑,把她拉進懷裏親她的小臉:“卡嘉麗,我有時會分不清,現在這樣孩子氣的你,和臨危不亂的冷靜的你,還有洞察真相的敏銳的你,哪個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呢?不過每一種卡嘉麗都非常迷人,我都喜歡。”
卡嘉麗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厲害啦……”
但是遇到刺客還能如此鎮定的女孩子,阿斯蘭見過的確實還隻有卡嘉麗一個!當時雖然是阿斯蘭救了她,但在阿斯蘭趕到之前,的確是她靠自己的力量堅持著等到救援的。而且看她閃避時的動作,顯然是經過訓練,阿斯蘭問:“卡嘉麗,你學過劍術嗎?”
“小時候為了我的安全,哥哥曾經打算教我,但是學了沒多久,因為練習時難免會受傷,哥哥心疼之下,終於半途而廢。所以直到現在……”說到這裏卡嘉麗不禁慚愧的低了低頭:“我就隻會躲而已……”
幾句話讓阿斯蘭忍不住又笑起來,但他是衷心的讚同“會躲”真的很了不起!幸虧她的“會躲”,才讓他沒有再品嚐一次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況且那兩個刺客連劍術精湛的護衛都能打敗,卡嘉麗居然能保全自己毫發無傷,可見她真的很有天賦,半途而廢實在可惜。若認真教她,也許她絲毫不會比露娜遜色,不過轉念一想,會醫術她就敢喝毒藥,若學會劍術還不知她又會作出什麼事來,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