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昊蓮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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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蓮的辦公樓在中山路的金葉大廈,這棟大樓是她外公的產業,遺憾的是因為汕頭的地理位置導致不能建高樓,所以這房子看起來又粗有矮,外觀很是不耐看。他們家把1層到8層的商務辦公樓租出去了,9、10、11則留下來自己辦公。
昊蓮在辦公室在11樓,占用著一套巨大的套房,客廳裏,落地玻璃窗戶朝西,阿崢到那裏的時候,時隱時現的太陽正好露了出來,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房間內,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植物,或是從窗口懸垂而下,或是擱在筆架和桌子上邊,陽光穿過植物從縫隙中傾瀉出來,在暗色調的地板上投下錯綜複雜的光影。
這辦公室更像是一個品位十足的寓所。
阿崢坐在一張柔軟的皮沙發上,手感告訴他這應該是麂皮的,一邊品著一杯上好的鐵觀音,眼睛眯縫著緊盯著坐在對麵的昊蓮,昊蓮蜷在對麵一張有靠背的四尺多寬的檀木椅子上,她跟阿崢介紹說那是正宗的綠檀木椅子,通體材料都是最好的綠檀木製成,清朝順治皇帝賜給索額圖的,又好像是從明朝崇禎時代的東西了。阿崢看那椅子因為年代太久元而顏色深綠,它已經被這不知道多少個年代的人的臀部磨得異常的平滑。她說,這椅子是外公在國外買回來的,花了不少代價。
她的氣質跟這張椅子極為相配,從又高又寬的前額一直延伸到堅強的下顎。臉部線條明朗,高貴中有種威嚴,皮膚白皙透明,仿佛能照到她的唯一陽光都要經過層層綠葉,她穿了件圓翻領的亞麻衫,灰色短裙,灰色的襪子,蜷縮著的長腿看起來姿態極為慵懶。
她的鼻子尖而挺,唇薄嘴小,頭發染成深棕色垂在肩膀,眼睛有點腫,應該是睡眠不足的原因,臉上無化妝的痕跡,她看上去不像是個大企業的老板,但卻又比那些生意人更易讓人信服,甚至著迷。
阿崢從進來到現在,一言不發,就是盯著她看。
他一打開樂哥給他的郵件附件時,的確愣住了,雖然開始接到樂哥電話的時候聽他說起對方的情況,隻是覺得有點雷同而已。
真沒想到,真的是她。他仔細的看完郵件裏給的資料後,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他想或許昊蓮早就知道他是誰了,以那樣的方式認識不過是一個圈套而已。
但套自己有什麼意義呢?樂哥是不可能出賣自己的,他給樂哥以絕對的信任。
管他球,反正這單子是不會接了的,不過即便不接,也要給那個女人明白,別以為你有錢就想辦什麼事情都行,老子今天就不幹。
可他現在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反而坐在對麵的昊蓮卻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她告訴阿崢,他父親是上門女婿,跟她的母親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她外公的財產。她外公姓昊,昊姓家族在潮汕地區是大戶,在東南亞一帶也是很有名氣的,這點阿錚在來之前就知道了。
她母親很漂亮,卻因為20歲的時候出了車禍,由此便落下個短暫性失憶的病根,她還有兩個舅舅,一個跟妻子一起自殺了,留下一個表哥,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另一個舅舅在加拿大,是典型的書生,從來不過問家族生意。而她的父親,便在外公最需要人幫手的時候出現了。
她父親比她母親大十歲,心機極深,婚後處心積慮、低聲下氣的在外公的公司做了6年,外公把所有的生意都慢慢的交給了他,但外公卻留了一個心眼,早就留下遺囑,死後所有財產留給她的母親,且注明她母親在65歲後,父親才能獲得家產的10%。
外公死後幾年,父親慢慢本性畢露,他自己跟一個地方性的銀行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基金托管,這個基金隻有他才有權支配,然後從企業裏邊調走了大筆資金,接著,就開始勸說母親從她所繼承的遺產力分出50%到他的基金裏邊,母親也照辦了,可是母親雖然有短暫性失憶,不代表是傻了啊,她的先決條件就是這50%的資金現在女兒可以做主。
那時候,昊蓮17歲,在上大一。
當父親發現無法再從母親手裏獲得其他的財產時,開始變本加厲,他知道母親不能受刺激,便經常性的帶年輕貌美的女性在他母親麵前出現,可是,潮汕女人的天性就是溫順跟賢良,她老是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好,非但沒有怪罪父親,幹脆睜隻眼閉隻眼裝作看不見。哪怕是父親將女人帶回家裏,她也不作聲,隻是,她全部記在自己的日記裏。
父親開始打她,他喪心病狂了,他想哪怕剩下那些家產不要了,反正看著這個女人就難受,反正這女人死了,家產也是他女兒的,那時候就更好辦了。他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她,在朋友們麵前他會溫柔得要死,一回家就開始用誰也想不到的方式來折磨,這一切,母親沒跟昊蓮說,也全部寫在日記裏。
父親開始下毒手。這好像就像一台在下坡路上失控的汽車,唯一的方法就是繼續開下去。他搜尋了一大堆下毒的方法來對付母親,可憐的母親卻如有神助般的每次都躲了過去,可是她已經心力交瘁,在昊蓮回來之後幾個月,便撒手人寰。
她到臨死前,都沒跟昊蓮說過他父親的不是。
可是,在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昊蓮發現了整整6大本日記,她看完了,邊看邊哭,但看完後,她到現在還沒有哭過。因為那個不是他的父親,是禽獸。
她很快就將父親趕了出去,給了他足夠的錢讓他養老,還有他這麼多年來在家族企業裏搜刮走的錢財。她雖恨她,但她不至於讓他流落街頭而死,她沒有去告發她,也是因為那點點血脈相連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了威脅。僅是感覺。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向來都靈敏,就像每次母親被打的時候,她在學校就會心神不寧一樣。
她坐在阿崢對麵,眼神看著麵前的茶幾,淡淡的說著,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為什麼不報警?”
昊蓮沒有回答,但眼角淚光閃閃,阿錚便不再追問。
隻是保鏢而已,沒必要牽扯太多!他警告自己。
可是,昊蓮沒提是怎麼才通過樂哥找到阿崢的,包括她的父親姓什麼昊蓮都沒說,阿崢也沒問。他隻是答應了昊蓮,回去會考慮一下,然後禮貌的離開。他發現自己在這裏已經坐了四個小時了,門口不時有人來敲門,可全被昊蓮的秘書擋住了。
他離開的時候,眼角好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