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揪成一團。
    合上本子，我淚流滿麵，分不清是莫依的難過還是我的悲傷。
    莫依，真的很傻，傻到這麼些年她的世界竟然就隻剩下了那個人留下的蹤跡，自己卻被自己拋在了腦後。
    這樣用心愛人的孩子，為什麼得不到幸福？
    忽聽見敲門聲，我整理整理情緒，抹抹眼淚，起身去開門。
    史密斯一副休閑打扮站在門外，見了我蹦出一句話：“眼睛怎麼紅成這樣？”
    我下意識地摸摸眼睛，笑著敷衍過去：“哪裏紅了。有事？”
    心裏還有些不痛快，腦子裏都是莫依留下來的那些話語在左右縈繞。
    “聽說你婚訂的不怎麼順，我過來瞧瞧你怎麼樣。”覺察到我的異樣，史密斯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作風，鄭重其事地說。
    這樣沉穩，倒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還好。”我簡短回答，算是答複。
    也許是太過言簡意賅了，連史密斯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場麵一時冷在了那裏。
    見他不吭氣，我說了聲“回見”就預備關門。行李還沒準備好，明天下午的機票卻都已經定好了。這裏有著莫依和鄭天擎太多的回憶，讓我不經意間的某一個轉身都會想起有關他的故事，裏麵還包括我的某些片段……這樣的地方盡快遠離越好。
    “喂喂，好歹請這麼關心你的我喝杯咖啡再說啊！”
    史密斯說著就把身子緊了進來，嘴角上揚又恢複的當初的輕佻模樣。
    我準備發作，這人沒正經兩句就原形畢露了。
    “這是什麼？你準備出門？”史密斯突然指著地上那幾個大行李箱開始大呼小叫。
    真是廢話。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為什麼？”
    更是廢話。
    這個時代不是很流行旅行療傷的嗎？
    “去哪？”還沒等我回答，他又迫不及待地問。
    “美國。”我迅速簡短回答。
    又是片刻的沉默。
    “那你更要請我吃飯了，算是為你餞行。”愣了一小會，史密斯厚顏無恥地提議。
    我有點無語，餞行難道不應該是他請我嗎？
    在某人的死纏爛打下，我終於拗不過答應和他出去吃飯。
    走到樓下，竟然看見白靈和範凱站在那裏。
    剛要他們不用管我直接回家，沒想到還是跟來了這裏，不知道站了多久。心裏麵湧起了一絲感動，原來並不是沒有人關心我。
    “莫依……”見我出來，白靈有些驚訝，喚了一聲欲言又止。
    我迎上去，笑著說：“走，我們去吃飯。”
    見到我的笑，她臉上的驚訝更甚。我挑挑眉毛，笑有什麼不正常，難道我應該哭著出來？
    “走啦走啦，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哪。”身後的史密斯跟了過來，口氣愉悅地說。
    白靈盯了他半晌，忽然叫出聲來：“你，你是那個設計師，法國的那個？”
    “沒錯沒錯，就是我。”史密斯眼角含笑，上前深情的拉住白靈的手：“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倆在哪見過？”
    結果被站在白靈身旁臉色鐵青的範凱一巴掌拍掉。
    我有些頭痛，這個男人有些時候跟春香樓那些個下流輕浮的浮誇子弟沒什麼兩樣。
    趕忙拉起白靈就往前走，範凱隨後跟上，留下史密斯一個人在那大呼小叫：“我不是有意的，我沒看到名花已經有主了……哎，哎，你們等等我……”
    我確實說過我想找個能痛快喝酒又能痛快吃飯的地方，可是我也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被帶到了這種地方。本以為最次也該是個酒肆一樣的小館子，好歹會有四麵牆遮個風避個塵，結果現在可倒好連個頂棚都沒有。
    史密斯口中的所謂什麼大眾消費餐館就擺在路邊，幾條凳子幾張桌子就是全部的家當。
    周圍的環境隻能用髒亂差來形容。看著麵前油膩膩還帶著一絲不明氣味的桌麵，我有些瞠目結舌，舉著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放。
    “別看這裏環境不怎麼樣，東西的味道很是不錯哪。”史密斯在一旁落座，大聲喊：“老板，一份豬肝，一份雞胗，花生米拌豬耳，外加四瓶啤酒。”
    對麵的白靈顯然也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臉上嫌惡的表情比我更甚。隻見她拿了張紙巾對著凳子擦了又擦才勉強坐下，瞪著一雙杏眼麵色極為不善。
    範凱也好不到哪去，猶豫了半天才坐下。四個人裏就隻有史密斯怡然自得地仿佛身處在高檔西餐館中一般。
    老板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邊炒菜邊不時地往我們這桌看。說實話，我們四個這樣光鮮亮麗的往這一坐，確實和周圍環境有些不太協調。
    菜一上來，史密斯就毫不客氣地伸出筷子夾起一塊豬肝往嘴裏一扔，一臉陶醉地感歎：“真是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