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伍盼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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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1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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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離夏相識也已經有七年了,七年內她從未與我之外的同學親近過。大家都說雷離夏很難親近更有些忌妒的女生罵她裝清高。當然這些都是從我的朋友圈那聽來的。
每當聽到她們數落離夏的不是我心裏就特難受,那種難受比她們直接說我還要嚴重。也許是在幼稚園開始的吧。那時候的離夏漂亮的就像洋娃娃一樣。那次是她第一天來上學。在天使幼稚園的小朋友最少的也已經讀了一年,而她卻在第一天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角落哭泣。
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那天為什麼會向她伸出自己的手,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自告奮勇的宣告要做離夏的姐姐。
第一天我很高興能擁有離夏這樣漂亮聰明的妹妹。離夏很會畫畫,雖然畫麵很悲傷但卻畫得很好,跟我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將離夏介紹給媽媽,媽媽是我最喜歡的人。領居們都誇媽媽是個好女人。這樣的媽媽卻特別喜歡離夏,就跟我喜歡離夏一樣。我在晚上常常會這樣想:不愧是我的媽媽。這時候我就會覺得很幸福。
離夏很少出門。
媽媽說離夏這樣的小淑女是喜靜不喜動的,她跟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媽媽又說,離夏願意跟我做朋友真是奇跡。因為離夏太懂事了。
媽媽最喜歡離夏來我們家住,離夏一來她就跟我搶著抱她。媽媽說,多跟離夏相處會讓我變得更優秀。
不過,離夏隻在我家住過一次。
那次天氣很好,晚上天上還掛著圓圓的月亮,四周撒滿了星星漂亮的不得了。離夏跟我一起躲在天台上看星星。她就躺在我身邊,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可是很好聽。星光,月光下我們都沒有說話。離夏說,晚飯後吃零食對身體不好。媽媽便不讓我把零食帶上天台了。
初夏的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夏天是我出生的季節。爸爸說我出生的時候便很精神,哭聲大的連樓下的人都能聽見。因為是女孩子所以他們希望我能知書達禮,所以我叫盼秋,希望能得到秋天女生的感性。離夏說她出生在秋天。
離夏。
離開夏天進入秋天。
盼秋。
盼望秋天。
其實我們的名字從本意上來講是一個意思。也許這就是緣分。
“離夏並非離開夏天。離夏,是永遠離開所愛之人的意思。”聽著我解釋她隻是淡淡的笑著,當我說完之後她將頭靠在我的肩上輕輕的解釋道。“不過,盼秋的解釋也沒錯。”她的笑容總是那麼暖,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很晚了回去吧。”離夏說話總是輕輕柔柔的。不知她是天生說不大聲還是後來故意的。總之我很喜歡她說話時的聲音跟語調。
晚上我跟離夏睡一起。起初媽媽不讓,怕我睡著後踢到離夏。但離夏還是願意跟我一起睡,她這樣倒讓我不好意思了還真怕自己會踢到她。
前半夜我都一直緊張的睡不著,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的星空。起先離夏還會陪我聊會天,但到後來她就累得睡著了。離夏睡著後更像洋娃娃。眼睫毛卷卷翹翹,還很濃密,而且她身上香香的跟媽媽用的香水不一樣,離夏身上的味道更好聞好像某種冰淇淩的味道。
夜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
月亮躲進了雲裏,星星也淡了。窗外偶爾蒙朧的全是路燈的光亮,蒼白的沒有光彩。
“轟隆隆~”
正當我睡意正濃時窗外打起了響雷。
最近似乎很會下雷陣雨。仿佛前幾天壓抑著的雨天都要在這個夏天發泄完必。扭扭頭,用枕頭蒙住腦袋不去聽。
“嗯~嗯~”
“轟隆隆~”
“啊————”
睡在身邊的離夏突然尖叫起來,我嚇了一跳立馬點燈。床上的她縮成一團眼角全是淚火,剛剛因為蒙著頭所以沒有聽到她的哭聲,此刻她早已哭濕了枕巾。
“轟隆隆~轟隆隆~”
窗外每打一次雷離夏的身體就縮得更緊些。從來都不知道離夏怕打雷。
“小雷~唔~小雷……”
床上的離夏有些神誌不清的喃喃輕語著,仔細聽似乎是在叫什麼人的名字。雖然害怕雷聲但她似乎醒不過來。窗外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窗上,伴隨著雷聲,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的恐怖。
“小秋,離夏怎麼了?”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了,媽媽跟爸爸都披著外衣趕了過來。也許是被離夏那尖叫聲給驚醒的。媽媽走到床邊摸了摸離夏的額頭。“老公,這孩子發燒了。”
媽媽有些心急。爸爸也急著找了些退燒藥。一整個晚上我們都在擔憂離夏的高燒。離夏可能是跟我去天台看星星時受了涼。初夏,晚上還是挺冷的。
第二天天剛亮大概六點多的樣子,我家的大門便被離夏的家人敲開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離夏的媽媽。她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感覺很高貴。離夏一定長得像媽媽。
簡單的客氣了幾句她便直接向我媽媽問離夏的下落,媽媽告訴她離夏昨晚發高燒,直到現在都還沒退下來。看到她握著離夏的手卻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心裏微微的開始疼。離夏媽媽一定很愛離夏。
最後還是離夏爸爸抱起她離開的。離夏媽媽簡單的道了幾句謝謝也跟著離開了。屋裏剩下一初中樣的男生。
他告訴我們說離夏怕打雷,他們就是因為昨天的雷聲今天才那麼早趕來。他還說,謝謝爸爸媽媽照顧離夏,但以後離夏不會再在我們家過夜了。
爸爸媽媽都了解的點點頭。
媽媽說:“我懂。離夏這孩子本就懂事的讓人心疼。確實我們家小秋也幫不了她什麼忙。你幫忙轉告離夏,等她身體好了如果還願意來我們家,我們隨時歡迎。”
“謝謝,以後我會陪離夏一起過來玩的。”
他走了。媽媽搖搖頭對爸爸說:“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怎麼教的,個個都那麼有教養。”
“有錢什麼做不到了。”
“老公,你真是的。”
爸爸肯定跟我一樣不喜歡那個男生。那男生太過傲慢了。跟離夏的溫柔不同,他是真正屬於那種富家公子的清高。
回校後我從離夏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段凱達,跟離夏不同姓。離夏告訴我,她媽媽是再婚,段凱達是她繼父的兒子。
回家後我把這事說給爸爸媽媽聽,他們聽完後歎了口氣。
“孩子早熟果然不正常。”
媽媽沒阻止我與離夏繼續交好,相反的她讓我在學校多照顧些離夏,要我把離夏當親妹妹一樣疼。
很快六年就過去了。
那個可惡的段凱達也要上大學了。
那天離夏約我一起去給他送機,結果早上出門時肚子疼的要命。送到醫院一查是急性闌尾炎要馬上開刀,離夏接到我的電話後坐車直接來了醫院陪我,直到我動完手術。而這時,段凱達的那架航班早以起飛。
雖然對不起離夏,但我真的很想大喊幾聲。
“段凱達你這王八蛋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果然,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二年後,段凱達做為學院的優秀學員交換去了澳洲。他去澳洲的幾年內不但沒回過家而且電話什麼的也幾乎沒幾支。而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跟離夏的感情卻越來越好。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與離夏相識也已經有七年了,七年內她從未與我之外的同學親近過。大家都說雷離夏很難親近更有些忌妒的女生罵她裝清高。當然這些都是從我的朋友圈那聽來的。
每當聽到她們數落離夏的不是我心裏就特難受,那種難受比她們直接說我還要嚴重。也許是在幼稚園開始的吧。那時候的離夏漂亮的就像洋娃娃一樣。那次是她第一天來上學。在天使幼稚園的小朋友最少的也已經讀了一年,而她卻在第一天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角落哭泣。
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那天為什麼會向她伸出自己的手,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自告奮勇的宣告要做離夏的姐姐。
第一天我很高興能擁有離夏這樣漂亮聰明的妹妹。離夏很會畫畫,雖然畫麵很悲傷但卻畫得很好,跟我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將離夏介紹給媽媽,媽媽是我最喜歡的人。領居們都誇媽媽是個好女人。這樣的媽媽卻特別喜歡離夏,就跟我喜歡離夏一樣。我在晚上常常會這樣想:不愧是我的媽媽。這時候我就會覺得很幸福。
離夏很少出門。
媽媽說離夏這樣的小淑女是喜靜不喜動的,她跟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媽媽又說,離夏願意跟我做朋友真是奇跡。因為離夏太懂事了。
媽媽最喜歡離夏來我們家住,離夏一來她就跟我搶著抱她。媽媽說,多跟離夏相處會讓我變得更優秀。
不過,離夏隻在我家住過一次。
那次天氣很好,晚上天上還掛著圓圓的月亮,四周撒滿了星星漂亮的不得了。離夏跟我一起躲在天台上看星星。她就躺在我身邊,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可是很好聽。星光,月光下我們都沒有說話。離夏說,晚飯後吃零食對身體不好。媽媽便不讓我把零食帶上天台了。
初夏的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夏天是我出生的季節。爸爸說我出生的時候便很精神,哭聲大的連樓下的人都能聽見。因為是女孩子所以他們希望我能知書達禮,所以我叫盼秋,希望能得到秋天女生的感性。離夏說她出生在秋天。
離夏。
離開夏天進入秋天。
盼秋。
盼望秋天。
其實我們的名字從本意上來講是一個意思。也許這就是緣分。
“離夏並非離開夏天。離夏,是永遠離開所愛之人的意思。”聽著我解釋她隻是淡淡的笑著,當我說完之後她將頭靠在我的肩上輕輕的解釋道。“不過,盼秋的解釋也沒錯。”她的笑容總是那麼暖,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很晚了回去吧。”離夏說話總是輕輕柔柔的。不知她是天生說不大聲還是後來故意的。總之我很喜歡她說話時的聲音跟語調。
晚上我跟離夏睡一起。起初媽媽不讓,怕我睡著後踢到離夏。但離夏還是願意跟我一起睡,她這樣倒讓我不好意思了還真怕自己會踢到她。
前半夜我都一直緊張的睡不著,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的星空。起先離夏還會陪我聊會天,但到後來她就累得睡著了。離夏睡著後更像洋娃娃。眼睫毛卷卷翹翹,還很濃密,而且她身上香香的跟媽媽用的香水不一樣,離夏身上的味道更好聞好像某種冰淇淩的味道。
夜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
月亮躲進了雲裏,星星也淡了。窗外偶爾蒙朧的全是路燈的光亮,蒼白的沒有光彩。
“轟隆隆~”
正當我睡意正濃時窗外打起了響雷。
最近似乎很會下雷陣雨。仿佛前幾天壓抑著的雨天都要在這個夏天發泄完必。扭扭頭,用枕頭蒙住腦袋不去聽。
“嗯~嗯~”
“轟隆隆~”
“啊————”
睡在身邊的離夏突然尖叫起來,我嚇了一跳立馬點燈。床上的她縮成一團眼角全是淚火,剛剛因為蒙著頭所以沒有聽到她的哭聲,此刻她早已哭濕了枕巾。
“轟隆隆~轟隆隆~”
窗外每打一次雷離夏的身體就縮得更緊些。從來都不知道離夏怕打雷。
“小雷~唔~小雷……”
床上的離夏有些神誌不清的喃喃輕語著,仔細聽似乎是在叫什麼人的名字。雖然害怕雷聲但她似乎醒不過來。窗外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窗上,伴隨著雷聲,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的恐怖。
“小秋,離夏怎麼了?”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了,媽媽跟爸爸都披著外衣趕了過來。也許是被離夏那尖叫聲給驚醒的。媽媽走到床邊摸了摸離夏的額頭。“老公,這孩子發燒了。”
媽媽有些心急。爸爸也急著找了些退燒藥。一整個晚上我們都在擔憂離夏的高燒。離夏可能是跟我去天台看星星時受了涼。初夏,晚上還是挺冷的。
第二天天剛亮大概六點多的樣子,我家的大門便被離夏的家人敲開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離夏的媽媽。她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感覺很高貴。離夏一定長得像媽媽。
簡單的客氣了幾句她便直接向我媽媽問離夏的下落,媽媽告訴她離夏昨晚發高燒,直到現在都還沒退下來。看到她握著離夏的手卻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心裏微微的開始疼。離夏媽媽一定很愛離夏。
最後還是離夏爸爸抱起她離開的。離夏媽媽簡單的道了幾句謝謝也跟著離開了。屋裏剩下一初中樣的男生。
他告訴我們說離夏怕打雷,他們就是因為昨天的雷聲今天才那麼早趕來。他還說,謝謝爸爸媽媽照顧離夏,但以後離夏不會再在我們家過夜了。
爸爸媽媽都了解的點點頭。
媽媽說:“我懂。離夏這孩子本就懂事的讓人心疼。確實我們家小秋也幫不了她什麼忙。你幫忙轉告離夏,等她身體好了如果還願意來我們家,我們隨時歡迎。”
“謝謝,以後我會陪離夏一起過來玩的。”
他走了。媽媽搖搖頭對爸爸說:“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怎麼教的,個個都那麼有教養。”
“有錢什麼做不到了。”
“老公,你真是的。”
爸爸肯定跟我一樣不喜歡那個男生。那男生太過傲慢了。跟離夏的溫柔不同,他是真正屬於那種富家公子的清高。
回校後我從離夏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段凱達,跟離夏不同姓。離夏告訴我,她媽媽是再婚,段凱達是她繼父的兒子。
回家後我把這事說給爸爸媽媽聽,他們聽完後歎了口氣。
“孩子早熟果然不正常。”
媽媽沒阻止我與離夏繼續交好,相反的她讓我在學校多照顧些離夏,要我把離夏當親妹妹一樣疼。
很快六年就過去了。
那個可惡的段凱達也要上大學了。
那天離夏約我一起去給他送機,結果早上出門時肚子疼的要命。送到醫院一查是急性闌尾炎要馬上開刀,離夏接到我的電話後坐車直接來了醫院陪我,直到我動完手術。而這時,段凱達的那架航班早以起飛。
雖然對不起離夏,但我真的很想大喊幾聲。
“段凱達你這王八蛋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果然,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二年後,段凱達做為學院的優秀學員交換去了澳洲。他去澳洲的幾年內不但沒回過家而且電話什麼的也幾乎沒幾支。而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跟離夏的感情卻越來越好。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今年已經過完十二周歲的生日,過了十二周歲便可以自己騎腳踏車了。求著爸爸給我買了輛公主車。
明天是初中學習的第一天。
“離夏,我爸爸終於給我買腳踏車了。”拿到新車的第一晚我便興奮不己的給離夏打電話。離夏的媽媽不讓她騎腳踏車,而且他們家有車子,離夏上學一般都是她繼父接送的。
“小秋一定很高興吧。”小學四年級開始離夏便不再叫我盼秋,她開始叫我小秋,我這做姐姐的反而被她這做妹妹的一直照顧。
雙休日她會來我們家幫我補習,平時在學校也是她照顧我多些。媽媽老笑我說:“做姐姐如果都像你這樣,那做妹妹的可要頭疼死了。”
“離夏,明天我去接你吧。伍氏快車可不是誰都可以坐的哦。”我打趣著。總感覺離夏沒有真心的笑過。雖然她的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微笑,但不是有種人他的嘴角總是像上揚著的,我想離夏就是那種人。溫柔,漂亮,聰明。
“小秋,腳踏車是不能帶人的。”離夏的輕笑聲從手機那端傳來。臉一紅,幸好她看不到。在她麵前我總會出一點這樣那樣的笑話。不過說實話我真的好想帶離夏一起去上下學。
“小秋,段爸爸在叫我。先掛了。明天見吧。”
“哦。明天見。”有些不情不願的掛下電話。腳踏車不能帶人嗎?可是好些學長不都在後座帶著女孩子嗎?
“媽~”
拖鞋被我穿的踢踢踏踏的猛響,廚房內的媽媽頭疼的走了出來。
“又怎麼了。你怎麼就不向離夏學學,都已經老大不小了還這樣。”
“媽,離夏說腳踏車不能帶人是真的嗎?”
“怎麼,你買腳踏車是為了帶離夏上下學的。”爸爸拿著張報紙從衛生間出來,媽媽還沒回答他便一個暴粟打在我腦袋上。“你自己騎我們還不放心呢,如果你要帶離夏這車我明天就去賣了。”
媽媽好笑的看著我跟爸爸。
總感覺離夏那次生病後爸爸對她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了。
“你爸說得對,你平時做事就沒頭沒腦的這萬一要是摔著她了可怎麼辦。”媽媽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捏捏我的臉繼續道:“而且離夏說得也沒錯,交通法是規定腳踏車不能帶人的。”
“你啊就少操這心,她家不是有車子每天接送嘛。”
“好了,先去洗手飯馬上就好。”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鏡中的自己似乎跟七年前沒什麼變化,除了個子高了點。離夏就不同了,七年前的她漂亮的像洋妹妹。七年後,她沒有了娃娃的那種可愛,取而代之是離夏媽媽那樣的高貴。
“老公你以後不要老在小秋麵前針對離夏。”客廳裏傳來媽媽的聲音。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立刻躲在了門後邊,從縫裏偷偷往外張望。
“我也沒針對她什麼。隻是覺得離夏那樣的孩子跟我們小秋不是同一類的。光看她家的家境。”
“你啊。你是看以前他們都開車子接送我們小秋,現在小秋想用腳踏車帶她你覺得臉上掛不住是不。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虛榮。”媽媽邊擺筷子邊嘮叨著。爸爸坐在一邊沒哼聲。大人真奇怪。我跟離夏原本就是朋友,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計較的。
外麵一直沒有聲響,我正想出去會。
“人都這樣。也不知道她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處幾年。”
“你就是太小心眼。”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我深吸口氣,笑著從裏麵出來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爸爸說的那種關係我可能開始懂了。看來小秋也開始長大了。
“也沒什麼就說你媽做的菜更好吃了。”爸爸臉上露過一絲尷尬的笑意。曾經不知聽誰說過父母的為人處事對孩子的影響最深。
我也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
這一頓飯是有史以來最安靜的。爸媽都不說話,而我咬著嘴裏的飯尤如嚼著蠟般難受。匆匆趴了幾口便離開了。
今天沒有跟離夏打晚安電話。
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是剛才爸媽的對話。聽過結婚要門當戶對,沒聽過交朋友也要門當戶對。雖然我家的條件不差但跟離夏家比確實是差了些。
不知道離夏是不是也這樣想。
迷迷糊糊間以前發生過的一件小事浮上了腦海。
那是小學畢業前的事。為了新學期,我們相約一起去百貨公司買學習用品。當時沒覺得怎樣,但當我們在KFC吃飯時鄰座幾位大姐不堪的話飄入我們耳中。
“她們是朋友嗎?”其實一個打扮像唱大戲的女人邊問還邊用手指指我們。
“誰知道。”也有幾個不感什麼興趣。
“真想不通那小孩子是怎麼挑朋友的。這感覺就像是小姐跟野丫頭嘛。”然後她們低著頭聚在一起咯咯的一直笑。那時的離夏已經退去洋娃娃般的稚嫩,跟她媽媽一樣的高貴在舉手投足間流露。
她們的話我很想當沒聽見但臉還是止不住的紅了起來。那時的我還是短頭發,為了方便玩鬧穿得也跟男孩子差不多。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啊,你幹什麼。”
那個公鴨嗓子的女生尖叫起來,聲音大的嚇人。周圍的人也全將目光投向了我們。而我對麵的離夏此刻正站在她麵前手上是空了的可樂杯,可樂沿著那女孩的頭發往下滴。
她的朋友似乎也吃驚不小,我怕她們會傷害離夏正想上去幫她助陣就聽到離夏不大的聲音。
“朋友是我的,是好是壞我自己清楚。拜托你們以後說人壞話時聲音小點。我很護短。”那時離夏在我眼裏就是閃閃發光的女神。盡管她責備人的聲音不大,但正因為先前的可樂整個鬧場變得格外的安靜,她的話進了每個人的耳內。那樣優雅,那樣威嚴。
公鴨嗓的朋友都被離夏的話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她說話,看著她拉著我離開。
那樣的離夏,那樣維護我的離夏。在此之前我甚至沒看過離夏對誰嚴厲過。
“對不起。”手心裏滿是離夏的溫度,連心都化成了眼淚。
“今天的小秋很淑女。”離夏還是那個離夏,說話淡淡柔柔的。跟剛才的嚴厲不同,對我她始終都是那麼溫柔。“小秋很好,是她們不懂。小秋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看到我哭離夏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替我擦眼淚,她隻是從包裏拿出繡著離夏兩字的手帕交到我手上。
那條手帕我沒有還她,我一直執著的認為那是我們友情的象征所以洗完後我將她鎖在了我的百寶箱內。
“嘀,嘀,嘀”
“離夏嗎?”
“嗯,你病了嗎?”
“沒有,怎麼了?”
“沒接到小秋的晚安電話有點不習慣。你沒什麼事對吧?”
“嗯。”
“那就好。明天還要早起,早些睡吧。晚安。”
“晚安。”
擱下電話。離夏的話總是不多,可每字每句都讓我感動。
入夜,窗外漆黑一片。
跟那天一樣無論怎麼努力也睡不著。晚飯時爸爸與媽媽間的對話時不時的跑進腦子攪動一番。什麼友情,什麼金錢。為什麼大人間的生活要那麼累,那麼辛苦。
迷迷糊糊間睡意襲來。
對啊,明天還要早起今天不睡不行。
明天是新的開始,又能跟離夏一起上下學了,而且還沒有討人厭的凱達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秋對不起。
離夏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離夏,離夏……
驚醒,原來是夢。摸摸臉居然都是冷汗。床櫃上的小鬧鍾指在淩晨三點的位置。好累,比不睡還要累上許多。
離夏,我們真不能永遠在一起嗎?
從未有過的感傷。我想:無論我在怎麼像男孩子,無論我再怎麼想做王子。骨子裏的女孩子氣是永遠改變不了的吧。
想做離夏的王子,永遠守在她身邊。隻有我跟她。
坐在床頭,無助,悲傷湧上心頭。好想給她打電話。抱住膝蓋,眼睛像失控的自來水一樣不停的往下流啊流。
伍盼秋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膽小鬼。
是的膽小鬼。
不知過了多久,窗簾開始變得透明。一點點的光亮透過窗簾射進屋內。以前從未發現清晨的太陽可以如此的美麗。打開窗,陽光像嬌羞的少女般躲在雲層不敢出來。
好美。
時間,六點整。
爸爸媽媽都還沒醒。
洗漱間的鏡子中倒映出我的樣子幼稚而邋遢的睡衣,眼睛紅紅的像兔子,嘴唇有些厚還有些幹裂。頭發也有些油。我伸手摸了摸已經有些齊肩的短發。
因為離夏說:“小秋留長發也許會很漂亮。”很漂亮嗎?可是留了長發後隻能做公主了,小秋是要做離夏的王子的。不想讓她失望,所以頭發一直保持著齊肩的長度。
“很適合。”離夏從來都不會責怪。
脫了衣服站在蓮蓬頭下,沒有調節水溫,冰冷刺骨的涼水沿著頭發緩緩滑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裏卻從未有過的痛快。難道潛意識裏我有自虐傾向?
爸爸說得對會是會改變的。
離夏,我與你誰會變得更徹底。
六點三十分。
媽媽準時起床出去買早點,我拿著吹風機走出了臥室。眼睛用熱水敷過已經淡下去了,身體的疲憊在冷水的刺激下也已經完全清醒。第一天,不能讓離夏擔心。
“怎麼大清早的洗澡,感冒了怎麼辦。”爸爸拖著拖鞋拿著報紙從外麵走了進來。不工作的他總是那麼隨意,我像爸爸比較多點吧。
“頭發很油,昨天忘洗了。”把吹風機調高了一度,短發幹得比較快。媽媽回來的時候頭發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今天自己騎車小心點。”出門前媽媽仍不放心的說。其實比起公主車我更喜歡登山車,可惜爸爸不同意。他說:“平時就夠野了騎那種車還不把你媽給急死。”
在他們眼中我確實不像個女孩子。
爸爸喜歡兒子,媽媽喜歡女兒。所以見到離夏她總會忘記我才是她的女兒。
“如果小秋是男孩子該多好,這樣離夏就能做我們家的媳婦了。”媽媽還真會異想天開。媳婦。以前沒想過,自從聽到爸爸的話後我明白。如果我真是男孩子那離夏絕對不會是我的妻子。
光明中學。
一年八班。離夏並沒有在門口等我,班級裏也沒有她的身影。說不上失落,總感覺有什麼在改變。選了靠後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喜歡學習更不喜歡讀書。
“怎麼坐那麼後麵?”是離夏溫柔的聲音。抬起頭她正坐在我正前方的位置微笑。“太慢了。”有些抱怨。可我知道她不會生氣。
“對不起,班主任那有點事。”離夏顯得很無奈。
今天她穿了校服。白色的上衣配上藍色的領帶,下麵是深藍色的裙子離膝蓋約半指。人家說人靠衣裝,我看衣服也是要看人的。同樣的校服穿在離夏身上跟穿在我身上完全就是兩種感覺。
“我想穿男裝的,可惜校方不同意。”報道那天有跟老師說過。可他們卻用看怪物似的眼睛看著我。記憶中的裙子也不知道藏哪了,我討厭裙子,輕飄飄的沒有安全感。
離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有些奇怪的抬起眼。
她正看著窗外發呆。窗外的空氣比我更重要嗎?
“有禮物,小秋要嗎?”
賭氣的閉上眼不理她。真的害怕離夏會離我而去。我不缺朋友但卻非離夏不可,我討厭段凱達對離夏的占有。他是哥哥是親人,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離夏身體,而我是朋友,在親人麵前朋友永遠都要退一位。
段凱達不許離夏在我們家過夜,下雨天他也不許我去找離夏。
我知道離夏怕打雷,討厭下雨。
當她害怕,孤獨時做為朋友我很想守在她身邊。
“已經快十年了。”頭頂傳來離夏有些感慨的聲音。
十年?
感覺她一直看著窗外。十年。不是我也不會是段凱達。記得在天使幼稚園的時候離夏有張畫被小老師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來,那張畫也是雷雨天,有車子,有一個男孩子摔倒在地。是他嗎?已經沒什麼映象了,感覺那人對離夏很重要。
“雷離夏,夏老師找。”門外有人喊道。抬起頭正巧看到離夏有些厭倦的眼睛。她對這新學校似乎沒有什麼好感。
“今天可能不能一起吃飯了。”離夏將一卷紙放在我桌上,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那是畫紙,上麵帶綁了紅絲帶。
她的東西總是那麼別致。
我沒有急著打開,也許我已經猜到裏麵是什麼東西了。
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她沒有回來。
排了坐,發了新書。
我的同桌是個看上去很清秀的男生。有今天早上晨陽般的味道,可惜不愛說話,跟她打招呼也沒反映。
離夏的位置在我正前方,他的同桌看上去痞痦的。不過我看他跟我同桌差不多都不愛說話。他是踩著上課鈴聲進來的,一坐下便趴在桌上睡覺。
離夏不是很喜歡這種人。
小學時她的同桌也是如此一個人,上課睡覺下課就找些好欺負的欺負幾下。沒人品的人渣。
上午四節過去了,所有人都來了隻有她沒有回來。
聽到新選的班長跟幾個女生在嘀咕些什麼,隱隱聽到離夏的名字。今天沒有心情卻探聽。以往憑我的交際能力此刻身邊一定全是朋友,可今天,我身邊誰都沒有。
大家都陸陸續續前往餐廳吃午飯。
拿出那張畫,輕輕的展開。
是女生,背靠背仰望著天空。她們身後都有翅膀,不過一對是白色的一對是黑色的。
背景是藍藍的天,羽毛四處飛揚。
黑色是長發,白色是短發。
畫的名字叫拯救。署名:離夏。
“這是電腦畫。”不知何時同桌已經站在我的麵前很有興趣的看著離夏的那幅《拯救》。“你懂電腦畫?”
“還行。”他在離夏的位置坐下。“你這幅畫是哪來的。”
“朋友送的。”
“風格跟露西法(Lucifer)很像。”
“露西法?”
“露西法曾是天界的熾天使,因為不願向基督臣服而變為墮落天使,她代表的是驕傲。當然,現在我所說的露西法隻是一個網絡插畫家的名字。”同桌拿過畫認真的說:“露西法的畫很唯美也很悲傷,她一般都是一個月上傳兩張。這張畫在博客中也有。離夏?是今天沒來的那個雷離夏嗎?”同桌看到右下角的暑名有些吃驚的問。
“嗯。”
“這幅畫絕對不是她畫的。”看著暑名他似乎很氣憤。“既然抄襲露西法的畫真不要臉。”同桌似乎有些激動動頭。他拿著畫的手在發抖,我小心翼翼奪回離夏的禮物。我是不知道什麼露西法啦,但說離夏抄襲我是絕對不會信的。離夏的繪畫,舞蹈,小提琴都是那麼棒,她怎麼會去抄襲什麼網絡插畫家呢。
“喂,你叫伍盼秋對吧。”
“關你屁事。”敢說離夏壞話的人我都討厭。
“我們交個朋友吧,你把Q號給我。晚上我把露西法的博客地址發給你。”同桌有些激動的說。一說起露西法他的眼睛就冒光,好象那個什麼露西法是他一樣。那驕傲勁。
“我對什麼露西法沒興趣。”晚上問問離夏,也許她知道些露西法的事。看到我一臉沒興趣同桌也有些氣餒。聖母瑪麗亞,我收回上午的話,這小子絕不少言他的話簡直多的要命。
“我叫吳騰飛。哪,這是我的QQ號跟手機號。”他也不知從哪找來的紙,刷刷幾下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連串的數字。
我拿起那張紙,看了看他。這人沒毛病吧都說對那露西法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