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迷途燕汐 第四十九章 又見似雪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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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自己集憤怒的力氣,全數落於蕭雨築那扇門上,可想而知那是怎樣一個慘烈狀。門內不知所措的人,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疑惑的望著自己不知所雲。
“嫣兒,這是怎麼了。”那人上前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
低頭冷笑,為何那樣傷害了自己,還可以用那樣無辜的眼神質問我的來意。
“怎麼了,哈……哈哈哈。”用力甩開他的手,我不要比關心更真實的假意。
“嫣兒……”
“不要叫我嫣兒,你不配這樣叫我。”我斬釘截鐵的斷了那未完的話,因為從踏出藥房開始,我便無法冷靜的去安排他的溫柔。
“適可而止吧!這樣無意義的溫柔,我不會再愚蠢的被你蒙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如今自己的眼底的冰冷足以將一切都腐蝕。
他眼底的淒厲和哀傷,早已經被自己排除免疫,怨恨是可怕的東西,將自己與眼前曾經那麼熟悉的人一點一點逼到懸崖的邊境。
“我倒忘了,哥哥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演戲的人,你看妹妹這記性。”諷刺的話出口,字字如冰,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那啞口無言的人,難以自信的後退而自己向前,直到他的背抵著牆角,臉色一陣發白,才停下移動。
“我的好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冷了不,臉色如此慘白。”將身子依在他身上,踮起腳跟靠在他輕聲耳語,譏誚的語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笑如今自己變得這樣尖酸刻薄,到底是誰的過錯。
“嫣兒,到底怎麼了?”耳風掃過,低啞的聲音弱不可聞。
得理不饒人,曾經自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凡現在怕便是如自己咄咄逼人這副摸樣吧!後退兩步,挺直背脊,滿臉失望的看著眼前自己曾經敬重之人,那眉眼間的無限感情,不管是溫柔或者寵溺,竟都是一些個不可理喻的麵具,卑鄙而可恥的讓自己那時那麼堅信。
“你可知道你騙的我好苦啊!”咬牙切齒的拋出這句話,伸手便拉了近身高幾上的花瓶摔在跟前。
當光華的表層破裂成一道道裂痕,那零零碎碎攤開在地上的白花,將自己的靈魂荼毒,徒留一副臭皮囊任其宰割。落了一地的傷心,似初見鋒芒的刀,冷厲而深刻。
被貝齒咬破的嘴角,暖流帶著鐵鏽的餘味一點一滴的滲透進味覺,讓人一陣惡心,卻偏偏將其壓抑進心底,滿滿的苦澀難言。
“你……知道了些什麼?”顫抖的嗓音預示著主人的緊張,也告知了自己他確實欺騙了自己,且不單單隻有似雪那麼簡單。
“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憤然間不覺提高了聲音,目露凶光悻悻地與那人對視,身型如雕刻,紋絲不動的等待著他開口說那些個毒害自己的秘密。
溫暖的氣流一點點被室內的冷凝所代替,即使火爐燒得再旺,也驅走不來與世隔絕的冰冷絕境。
沉默不過三兩秒的事情,而我便按耐不住任其貫穿於實際。
“要我替你說麼?我的好哥哥。”本該是平常之間的話語,而自己卻用最堅硬的語調詮釋給他聽。
“似雪每日以血養之,若一日未用血,花葉便會變紅。似雪每當夜幕降臨,便會釋放毒氣,輕者會讓人全身麻痹語不能說,重者夜夜受夢魔困擾,甚至猝死夢中而不自知,可謂殺人於無形。”我竟然將莫憶如的話一字一句,無差毫厘的重複給他聽,這樣的結果是在表明自己因為重視他姚墨裔,所有便格外的不能容忍他的傷害麼?
“你知道了!”曾經的麵如冠玉,如今已經一片死灰,厚實的肩膀似失了力氣般微微顫抖著,不再高聳。低垂的頭,青絲遮麵容半掩,沒臉見我麼,也該是這樣的,他怎麼還有臉見我呢?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嫣語閣的火、十二歲那年的落水,還是春藥?”指上的溫熱,如流沙劃過指尖,從藥房出來自己便沒有放過手上的傷痛,因為自己要真真實實地去感受這個世界帶給自己的傷害,比之手上那一點傷那根本便不算什麼。
“所有的事情,除了……除了嫣語閣的火。”他閉上了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麵對嗎?錯了,他害我如此,怎叫我便這樣輕易將他放過。
“你竟然卑鄙的連親妹妹我的童貞都奪去。”暗啞的聲音像失了力氣,輕笑著不住搖頭,眼眶刺痛“不,不,不是你卑鄙,而是我犯賤的去救你,看看如今都惹了些什麼笑話,你倒是睜眼看看。”
“因為我愛你。”那人睜開眼,上前低聲說著。那三個字對於別人或許是動人的情語,而對於自己怕更像是厚重石頭壓的人喘不過氣,亦或是包袱裝滿了負擔。
“愛,你也配提這個字?你的愛太過尊貴,我要不起。”怒吼已經安撫不了如火山爆發的鬱氣,撇過頭不想看見那眼底假裝的憐惜和壓抑,攤開受了傷的掌心,將他重重地推回角落,角度偏移,生生撞翻了架子上的東西,一室的狼藉,像自己的心情。
“哼,對不起。”悶哼聲隨著腥紅的血絲,掛著那泛白的嘴角,一點一點的低落在胸膛的紅衣之上,妖異而美麗。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就能過阻止別人說我是“怪物”嗎?不能,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這三個字。”當自己的小心眼被怒氣發揮的淋漓盡致,無怪乎這一刻自己拔了發髻上的銀簪狠狠的刺進他的心口。看著那細小的洞穴脹滿血跡,便興奮地找不著邊際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刺下去,直到鮮血沾滿了衣袖和流蘇,這才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將頭埋進卷起的身子,瑟瑟發顫。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下次再見,你我再無關聯。”哽咽著逼出決絕的話,直到那人托著虛浮的步伐離開,直到白晝被黑暗吞噬,獨留一室寂寥與我作陪。
原來我還是不忍心,將他置於死地。